在座的除了王彪外,其他人和蘇毅只有一面之緣,他們曾聽王彪介紹過蘇毅,都以為他是遼東韓家的子弟,是公孫一清的部下,而這位韓公子此時換了一種身份坐在他們面前,這些人覺得詫異之外,全都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王彪。
蘇毅帶來的幾個部下都坐在縣衙內,錢豹和高黑虎等人,上郡縣的一眾富家子弟全都見過,至於馬彬,他面如冠玉,身材挺拔修長,坐在蘇毅的下首,倒也有幾分氣勢。
馬彬雖不是世家子弟,但在東陽郡呆了那麽些年也算見多識廣,此時腰杆挺得筆直,他向來心高氣傲,不管到了什麽地方都不會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
正因為他心氣高,所以並不把面前這些公子哥放在眼裡,馬彬一直崇拜強者,他本身的武藝就極為出色,雖然稍遜高黑虎,但他也隻以為是自己臨場發揮不好,並不認為以他的實力會輸給高黑虎,直到這一路過來,馬彬監視到了高黑虎衝鋒陷陣的能力,這才意識到他和高黑虎的差距究竟在什麽地方。
對於比他強大的高黑虎,馬彬自然服氣,蘇毅能夠收服這種猛將,在他看來自然也有其過人的本事。雖然不清楚為何蘇毅會在縱橫山脈內有一處山寨,但眼下蘇毅的身份確確實實是上郡縣的代理縣令,盡管馬彬心底對蘇毅是桃花寨寨主一事不能接受,但他也知道,如今既然跟著蘇毅來到上郡縣,他也沒了退路,既如此,還不如在上郡縣有一番作為,也好建功立業。
王彪本是心思通透之人,他一見蘇毅這幾個部下,每一個都不是常人,尤其是高黑虎和馬彬兩個,前者威風凜凜。猶如一座黑塔坐在蘇毅身側,而後者相貌俊朗、氣質卓然,一看就是出身不凡。
王彪苦笑一聲,還未開口。坐在一旁的顧凱冷哼一聲,不屑道:“上郡縣這段時間沒有我們的維穩,早就大亂了,現在閣下拿著一張不知所謂的任命過來,反倒來質問我們不該呆在縣衙。豈不可笑!”
蘇毅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他盯著顧凱緩緩道:“我認得你,你叫顧凱,是上郡縣一眾軍戶的軍頭,對麽?”
顧凱重重的哼了一聲,以作回應。
蘇毅微微一笑,當初見到顧凱時,此人極為低調,做事內斂讓人抓不到一絲把柄,時隔這麽久。這顧凱在上郡縣的勢力越來越大,整個人也開始變得驕縱輕狂起來。王彪坐在一旁,對蘇毅和顧凱的爭鋒相對仿若未絕,他也正好借此機會,讓顧凱去試探試探蘇毅。
蘇毅看著顧凱,眼神變得有些輕蔑起來,“這份任命的真偽,你們誰要是信不過,盡管去東陽問劉刺史大人!”說到這,蘇毅冷聲道:“你們不是朝廷命官。未經允許本不該進縣衙來,這不是本官小題大做,而是眼下幽州局勢混亂,本官不得不小心謹慎才行。”
“哼!”顧凱又是一聲冷哼。
蘇毅皺了皺眉。說道:“在座的都是上郡縣有頭有臉的人物,眼下上郡縣境內匪患猖獗,胡人肆虐,我們都應該為朝廷出一份力才行。”
王彪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這廝連朝廷的武器都敢販賣。說你公忠體國,老子第一個不信!
沈雲霞半天沒有說話,她對蘇毅其實是有一些好感的,要不是蘇毅,她們也不會那麽順利就除掉陳虎,只要陳虎不死,她沈家就永無出頭之日,說不定早就家破人亡了。
“哎!”
沈雲霞歎息一聲,說道:“韓……蘇大人,你也說了,眼下幽州局勢混亂,前有五鬥米教盤踞南陽,後又縱橫山脈群匪虎視眈眈,內有胡人肆虐,又有亂匪、草寇到處劫殺百姓,我們雖然是平頭百姓,但在上郡縣也有一些勢力,也願意為朝廷出一份力,至於沒得傳喚私自進縣衙一事,還望蘇大人不要怪罪,絕不會又下次。”
“呵呵!”顧凱翻了個白眼,不陰不陽道:“沈小姐何必對某些人低聲下氣,有些人不要以為他帶了一些軍隊過來就可以在上郡縣耀武揚威,須知當日陳虎擁有數萬大軍,尚且死在上郡縣城內,更何況……是某些人,哼哼。”
王彪連忙道:“顧軍頭可不能這麽說,當初能除掉陳虎這個****,可多虧了有韓兄相助……”說到這他偷偷瞥了眼蘇毅,心中也有些疑惑,難不成此人真叫蘇毅?可天下真的有兩個長得如此像的人嗎?即使這個叫蘇毅的和韓文海長得極為想像,可那個高黑虎和錢豹呢?這二人總不會是假的吧!
他這番話說的極有技巧, 王彪稱呼顧凱為顧頭領,言語之中雖然恭敬,卻帶了一絲疏遠之意,相反,他稱呼蘇毅為韓公子,既有試探蘇毅的意思,也有向蘇毅表明立場的態度。
至少他這番話說出來,任誰都看得出,只要蘇毅和顧凱發生衝突,他多半會站在蘇毅這邊,即使他不站在蘇毅這邊,也絕不會同蘇毅為敵。
顧凱雖然勢力擴充的厲害,但和蘇毅比起來,差距還是不小的。別的不說,顧凱麾下就沒有一支像樣的騎兵,那些軍戶人數雖多,卻不過都是些烏合之眾,和上郡縣其他豪強勢力比起來,顧凱確實有兵力上的優勢,但這個優勢在蘇毅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烏合之眾再多,也擋不住精銳的騎兵來回幾個衝鋒。
更何況他印象中的那個韓公子如今以上郡縣代理縣令的身份過來,除非他們想公開同朝廷為敵,否則必須聽從劉虞的命令,奉蘇毅為上郡縣縣令。
縣令總管一個縣城的財政、人事以及治安等方面,戰亂時節,若縣城內沒有駐軍,縣令甚至可以抽調各鄉鎮的鄉勇和民壯,臨時組建軍隊,守護縣城,可謂權利極大。
無論如何,眼下得罪蘇毅,都不是明智之舉。別人不清楚蘇毅的實力,王彪可是清楚的很,蘇毅麾下士兵所穿的上等兵甲多半就是當初從武器庫中運走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