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生當然不知道這方硯台在墨猴的演繹下更是顯現出它的真正奧秘,這不是普通的硯台。而這墨猴也不是普通的墨猴。此時,墨猴走的正是一種絕世的步伐與身法,真難以想象,一個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異種猴子,竟然也能夠開啟靈智,並且學會那武林中人都難以練成的絕世步伐。由此可見,這猴子的主人,該注入多大的心血啊。
那個俊朗的青衫公子看著魯生那專注的神情。心中暗讚,好一塊璞玉,可惜錯過了最佳練武的時期,終是難成大氣。也罷,為了小舞,就成全他吧。思之所至,扭頭朝一個龍血藤纏繞的角落裡說道:“七哥,要不,你就指點小魯一下吧。”
忽然,一陣勁風撲面。魯生隻覺一股涼意從心底嗖的一下竄道腦門上,一下從沉迷中醒過來,慌忙轉身。只見一個全身青衣的瘦小老者突兀出現在魯生面前。
頓時,魯生好像全身被涼水澆了個透,不由打了個激靈,感覺自己在青衣人面前沒有一點點的隱私,好像自己的全身都暴露在了那雙凌厲的目光之下。
不過,自己也沒做什麽虧心事,無需害怕,而且,聽那公子的意思,有可能這個老者會教自己武功。一念至此,不由的挺起胸脯,雙眼凜然不懼的迎向了青衣老者的目光,就像一雙微弱的螢火之光望向了那皓潔的明月。
青衣老者那凌厲的目光為之一變,不由露出讚許的神色,微微點頭道“好,有膽色,那我就收你做個記名弟子吧。”
魯生心中大喜,驚喜的跪下,倒頭便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弟拜禮。”
公子微微含首說道:“我七哥的武功在江湖之中也是獨豎一幟,難逢對手,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青衣老者一捋山羊胡子,自信的微一點頭,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老者雖然身材瘦小,但是剛才站在那裡,就像擎天石柱。而此時坐到那裡,有仿佛不動金山,那身上透露出的氣勢懾人心魄。在魯生的眼中,此時的青衣老者的形象被放得無限大。畢竟這是他有生以來,近面接觸的第一個絕頂高手,至於高到哪裡,魯生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隻是雙眼滿含期待的聽老者教誨……
“你若拜我為師學武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如若有絲毫違背,即使千裡之外,老夫也必定追回你一身修為,甚至取你性命,你可想好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徒兒武功是師父所授,師父差遣,徒兒萬死不辭。”
“若為師讓你殺人放火呢?”
“這……若該殺之人,徒兒必不辱命……”
“否則呢?”
“徒兒甘願受罰。”
“好,你可記好了,老夫與公子是一族所出的兄弟。老夫希望你敬公子如敬我,還有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下山之後,你必須當作沒發生過,其他的我倒不會要求你什麽。”
魯生知道這個公子在這裡隱居就是為了避世,所以以前也一直做的很好,不然眼界頗高的梅舞也不會遇到自己了。口中連連道:“是。”
老者朝公子點了點頭,雙手虛空一扶“你且起來。”
魯生隻覺一股大力將自己從地下托了起來,忙恭敬的立在了一旁。
老者一指旁邊的石墩,“你先坐下。“
陸生連忙乖巧的坐了下來。
老者繼續道:“老夫姓諸,排行第七,早年江湖人送綽號‘諸天魅影’。你記住為是的名諱便好了,其他的你也不必去記什麽。”
“謹遵師命。”
魯生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師父,徒兒老聽別人說的一流高手,二流高手,這練武之人的等級是怎麽分的呢?”
青衣老者諸七面含微笑,輕輕點頭:“這武林中流派眾多,因所習功法不同,所以等級也略有差異,不過按實力大致可以分為門徒,武士,武師,劍客,行者,你能達到行者境界就可以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為了。”
魯生疑惑道:“那行者以上呢?”
諸七面色一正,“那行者以上的還有大宗,武聖,地仙。達到大宗境界的無一不是江湖的絕頂高手,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就連官家也十分的忌憚。至於武聖嘛,當世也許還有幾個,但是都是傳說中的存在。至於地仙的境界,那隻是傳說的神話了。你習武有點晚了,全身經脈已經定型,所以為師先傳你一套《靈猿通背拳》鍛煉你的筋骨。隻有筋骨強壯,經脈寬大了,你才能更好的練出內力,增加實力。這套拳法共分三部分,每部按天罡之數又分三十六招,每一招都由三式組成。按練成的效果分為三個境界,每個境界對映一個等級。待你將這套拳法煉成,你也就成為一個一流的武師了。想當年為師在大山裡整日與猿猴為伍,整整三年才大成,你可要有受苦的準備啊。”
魯生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再苦徒兒也不怕。”
“好,由於你習武晚了經脈都硬化了,需要先為你洗脈伐髓,你下山安頓好家裡後再上山來吧。”
“是,謹遵師命。”
這時,隻聽“咯吱”一聲,梅舞拉開屋門從屋裡走了出來。靈動的雙眼忽閃忽閃的遊動著,深深望了魯生一眼,來到公子跟前道:“公子,小姐喚你進去了。”
公子呵呵一笑,起身道了聲好,大有深意的看了下梅舞,“魯兄弟,失陪一下。”
魯生慌忙起身“公子您忙。”臉上滿是感激之色,激動之情久久不能平靜……
屋裡滿室生香,中堂一張雕花高腳長條桌兩邊兩張圓背扶手鏤花太師椅,桌上邊靠左有一方古銅鏡清亮生輝,右邊有一尊蘭胎紅釉掐絲琉璃瓶,中間一方三足小鼎裡插著一支檀香,牆上一幅文士畫像飄飄欲仙。有聯一副左首為“指點江山,知天文,識地理,揮手百萬雄兵,難填胸中溝壑。”右聯為“窺破日月,述前世,斷來身,看破人世滄桑,怎舒心中乾坤。”橫批為“大道為吾”。
好大口氣,任誰看到也會輕笑執筆之人的狂妄,暗猜畫中人的身份。
往裡有一排紅木雕花軟格把屋子隔成了兩間。隔段上邊擺著幾件古陶,裡邊栽著幾盆開的正豔的吊蘭,下邊是一個茶幾,兩張同樣的深紅梨花木椅。旁邊一席精致的珠簾,牆角一盆文竹一直竄道了房梁上……
諸葛公子輕輕撥開珠簾進道裡屋,滿屋的各色紙鶴,星星好似覺察到有人進來,齊齊晃動。
一張雕花大床幔紗遮掩,公子輕挑幔紗,一床粉色的錦被裡一個頭扎紅巾,面色紅潤的美婦正癡癡的看著一個嘟著粉嘟嘟小臉熟睡的嬰兒。看見公子正了正身,慵懶的輕聲道:“明哥,魯家兄弟來了?”
公子上前頓了下輕聲說:“是啊,看樣子小舞與她很是合得來,怎麽?”
“也沒什麽,我本就是江湖中人,也沒那麽多顧慮,隻是想起從小長大的姐妹能有個好歸宿我也就心安了。”公子輕聲一歎:“隻是委屈你們了。”
美婦輕聲一嗔“你又說這話,以後有的是機會。等玉兒大點了我們一起回家, 到時候我爹肯定不會再說什麽了。你知道我爹最疼我了。”
“也隻好如此了,不過孩子進行宗族洗禮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的怎麽樣了。”
“我當然同意了,隻是我現在也算諸葛家的媳婦了,我能不能在旁邊看啊?”
諸葛明面露愧色:“對不起,娘子,事關重大,族裡千年的祖訓,我雖然是族長的兒子,但是我也不能破例。”諸葛明面露痛色:“可惜我天生不能習武,不能為族裡分擔憂患。玉兒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美婦心疼道:“玉兒一定不會辜負我們的希望的,你別擔心了。族裡什麽時候來人?”
“這個月中,族裡的八大長老都會來。”
“真想見識一下你們族的絕頂高手,從小我隨我爹也見識過好多奇人異事,卻從沒聽過你們這一族。”
諸葛明望了望窗外幽幽的道:“我們家族對於江湖來說即是個謎,也是禁忌,嶽父怎麽會讓你知道,不過嶽父大人如果知道我的來歷的話說不定真會認我這個便宜女婿。可是我真的不能說出來。”
“我理解,要不然我也不會陪你來這裡了。”說著,美婦伸了個懶腰,頓時春色無邊,滿室生香,一顰一笑的輕嗔道:“相公,我餓了,喂我。”
“遵命,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