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親情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望著身邊川流不息的人群，司恆的心情怎麽也好不起來。

　　夜幕悄悄地降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遊蕩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整包的香煙已經報銷了。

　　此刻街上正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帶著回家的焦急面容，他身邊的過客一個個走過。也許有的人並不是回家，還在為了生活奔忙，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想要什麽麽，司恆忍不住胡思亂想著。

　　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盡管街上車流不息，人流不止，但都難以令他找到絲毫的溫暖感覺。前面一名小姑娘摔倒了，在身後的媽媽趕緊跑了過來，將她抱起來。小姑娘哭得好傷心，而年輕的媽媽卻不停的為她揉著膝蓋，並在她耳旁說著安慰的話。不一會兒，小姑娘就破涕而笑了。

　　他想起了母親，一位平凡而偉大的母親，忽然之間，他有一種想家的衝動，很想去看看久未聯系的母親。

　　帶著一絲匆忙，他回到了家，站在門前，望著熟悉的防盜門，拿著鑰匙的手微微顫抖著。沉吟片刻，他還是打開了房門。

　　熟悉的擺設，一如他離去前的樣子，所不同的，卻是平添了幾分冷清。

　　客廳裡沒有人，他輕輕的走向飯廳。桌子上有三盤菜，都用碗扣著，還有兩副碗筷，孤零零的擺在那裡。輕輕掀起其中一盤菜，裡面是他最愛吃的毛豆炒雞蛋。菜有些涼了，但卻可以肯定是新炒的。輕輕放下碗，又掀起另外兩隻蓋著菜的碗，一盤清炒蝦仁、一盤燜豆角，都是他的最愛。

　　忽然間，一股愧疚的情緒從心中流淌出來，打濕了他的雙眼，他怔怔地站在那裡，雙唇抖動，默默地流著淚。

　　媽媽還是每天等待著他回來，盡管兒子這一個月來從沒有接過她一個電話，和她說上一句話，她還是默默地在家裡等待著他，一如這二十多年來的悉心照顧和情感付出。

　　廚房的門打開了，母親穿著圍裙，小心翼翼的端著隻湯碗，輕手輕腳地向飯桌走來。那碗裡，是他最愛喝的雞湯。

　　“媽……”司恆再也忍不住了，松開了拎著包的手。

　　“小恆。”母親看到司恆的瞬間，眼淚已是奪眶而出，她緊走兩步，將湯碗放在了桌子上，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想要伸過來摸摸他的臉，但卻停在了半空。

　　“媽……我對不起你。”司恆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母親，淚水很快蹭濕了母親的肩頭。

　　他哭了，就像小時候受了大孩子欺負跑回來時傷心的樣子，像做錯了事被老師責罵時回到家委屈的樣子，像父親離去時彷徨無助時的樣子，緊緊地撲在母親的肩頭，失聲痛哭。

　　“小恆，你怎麽了?別哭了，媽聽著難受……”母親早已淚流滿面，她輕輕地撫摸著司恆早已變得寬闊的肩膀，依然像記憶中安慰那永遠頑皮的孩子一樣，給予了他濃濃的親情，還有無私的關懷。

　　漸漸收住了噴發的情感，司恆抬起頭來，望著似乎又見蒼老的母親，內心的愧疚，早已讓他無地自容。

　　“媽，您瘦了，是小恆對不起你。”他哽咽地道。

　　“傻孩子，媽不怪你，媽最近減肥呢，來……讓媽看看，小恆最近是不是又俊了。”

　　婆娑的淚眼，深情地望著司恆，一股暖流從心底而生。

　　他笑了，在母親的懷抱裡，他才真切感受到那無私的關愛，還有能讓一切煩惱煙消雲散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