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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33章 大局為重
 朝會正在進行,退到班列的宇文溫沉默著,額頭上的淤腫觸目驚心,鄭萬頃站在其身旁,心裡暗暗提防,提防著即將爆發的宇文二郎。l雅文吧 ・・--・・``=--・`

 方才例行公事,結果天子要留宇文溫在鄴城過完年才‘放人’,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是不是尉遲丞相別有用心也未可知,鄭萬頃驚訝之余顧不上深思,先要防著宇文溫搞出事來。

 鄭萬頃是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的心腹,對宇文溫的性格大致了解,這位宇文二郎行事不同常人,也就其父宇文亮能製住,就算是其兄長宇文明都未必每次都能壓得了。

 雖說如今殿上有丞相尉遲迥鎮著,宇文溫不太可能會直接挑釁,但是這位腦子裡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多,萬一當面破罐破摔那大家面子上就難看許多。

 比如說裝病,倒地抽搐發羊癲瘋什麽的!!

 ‘要不要倒地裝病,來個發羊癲瘋什麽的?反正叩頭過度,把腦子叩壞了也說得過去嘛!’宇文溫心中如是想,這想法蠢蠢欲動,他愈發的想要在大庭廣眾上‘撲殿’了。

 昨日拜訪丞相尉遲迥,說好了他在鄴城也就待三個月左右,等九月九重陽節過後,宇文溫就可以‘揮淚’辭別小皇帝,一步三回頭的往山南而去。

 不是他不把堂弟當一回事,如今這事情也就尉遲丞相做得了主,昨日雙方談妥後,按說對方應該和小皇帝通氣,把定好的期限交個底。

 今日的朝會上,小皇帝就該盛情挽留他留在鄴城,等過了重陽節再回去,結果後來變成了過完年再走,停留時間從三月變成七個月,宇文溫隻覺得自己的臉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方才小皇帝做出決定時,宇文溫想脫口而出“丞相已承諾,是過了重陽節”,可還是硬生生忍住,這句話說出來,無異於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小皇帝臉上。

 鄴城朝廷是尉遲迥一手撐起來的,輔政丞相總理朝政,小皇帝宇文乾鏗就是一尊供起來受香火的神像,和傀儡真的沒什麽區別,此事文武百官心知肚明,但不可能有人當面說破。l雅文吧 ・・--・・``=--・`

 宇文溫作為小皇帝所剩不多的親族,在大殿上把和丞相約定期限的事情說出來,就是當場拆穿宇文乾鏗做不了主的事實,宗室理應護著皇帝,卻做出當面打臉的事情,那對小皇帝心理可以造成雙倍傷害。

 所以方才他也就硬著頭皮答應了,先給皇帝一個面子,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宇文溫自己解決。

 ‘玩我?你不要臉,我也不要臉了!’他想到這裡,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把心一橫就要當場倒地,來個手腳抽搐口吐白沫。

 ‘羊癲瘋,時好時壞的間歇性羊癲瘋,隻要在鄴城就怎麽都治不好的間歇性羊癲瘋!’

 “使君冷靜些,請顧全大局!”鄭萬頃不顧殿前失儀,低聲的提醒著宇文溫。

 ‘顧全大局!我叩頭叩得額骨都不知道裂了沒有,特麽換回來的是在鄴城做七個多月吉祥物!’

 宇文溫心中忿忿不平,不過鄭萬頃的話倒是讓他冷靜下來,要提前開溜有很多辦法,在大殿上裝病表演‘行為藝術’那就真是殺雞用牛刀了。

 想起臨行前父親的千叮嚀萬囑咐,宇文溫長舒一口氣,方才他辛苦折騰了一番,正常收場好像也不錯,至於為何‘貨不對板’,那就慢慢算帳。

 又瞥了一眼上首左側的尉遲迥,他覺得事情還是有些蹊蹺,按說這位爺爺輩的行事不該如此兒戲,就算要陰人也不會用如此低端的手段。

 也許老丞相已經和皇帝說過了,隻是某種原因下,皇帝竟然改變了主意。

 作為一個心理陰暗的人,作為一個受迫害妄想症深度患者,宇文溫設想了兩個可能:小皇帝有意挽留他,也許是為方才的場面感動,想到父兄遇害而自己孤孤伶仃,所以想要和難得一見的親人多親近親近。l雅文吧 ・・--・・``=--・`

 另一種可能,小皇帝是逆反心理,故意和尉遲丞相作對,正好借著那感人的場面,違反事先說好的約定,這樣一來宇文溫就變成皮球,在小皇帝和老丞相之間被踢來踢去。

 宇文乾鏗的性格以及為人如何,宇文溫如今還不清楚,所以到底怎麽回事也隻能是猜,那兩種可能,也許純屬他自己想太多。

 但事前已經打定主意不趟混水,所以宇文溫心中飛快的算計著,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劇本,今日朝會結束之後,他得留在殿外,等候皇帝的召見,然後就是兩位堂兄弟敘舊什麽的。

 為了避免變成皮球,所以他決定止損。

 身體忽然一晃,宇文溫用假動作騙過鄭萬頃,然後雙眼一翻,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地面,驚得小皇帝見了差點喊出聲來,司儀見狀目瞪口呆,先是望向丞相尉遲迥,見其也是詫異不已。

 鄭萬頃心中哀歎,滿頭大汗的彎腰去扶宇文溫,未曾料被其乘人不備,暗中在手背上掐了一下,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裝作很吃力的樣子在扯著宇文溫。

 “快來人!快來人把宇文使君扶起來!”

 “快傳禦醫!!”

 大殿上瞬間騷動起來,文武百官們見著場面混亂,個個不住探頭看向事發方向,坐在皇帝左側下方的丞相尉遲迥再度起身,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宇文溫,又望了一眼排在隊列中的相府長史崔達。

 。。。。。。

 側殿,正在裝昏的宇文溫躺在榻上一動不動,他滿臉愁容眼睛微張,一副看破紅塵生無可戀的樣子,額頭上敷著珍貴的冰袋,一名禦醫正在為他把脈。

 數人站在一旁而鄭萬頃亦在其中,見著這位不省心的主果然弄出事來,對能否圓滿完成出使鄴城的任務,他持悲觀態度。

 他對厙狄長史當年的遭遇感同身受,也不知對方在大殿上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把脈的禦醫瞥了一眼宇文溫隨即垂下眼皮,片刻後起身向著官員們說了自己的診斷結果:宇文使君脈象平穩,身體並無大礙。

 他檢查了頭部,特別是淤青的額頭,除了淤血外並無裂縫,所以判定是叩頭過度,導致腦袋受了衝擊故而暈倒,多休息便可無事。

 “水...吾要喝水...”宇文溫‘虛弱’的開口說道,侍立一旁的宦官趕緊端了碗水上前,另一名宦官攙著宇文溫坐起,結果剛喝了幾口水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隨即一口淡淡的血水噴了出來,弄得襟前到處都是汙漬,站在一旁的崔達見狀大驚:“禦醫,這..這是如何了!”

 禦醫見狀嘴角抽搐,趕緊坐下準備繼續診治,方才他檢查過宇文溫,對方除了額頭淤腫之外未發現異常,時常為權貴看病的他自然知道其中必有蹊蹺。

 頭昏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對方一口咬定頭暈站不穩,天下所有醫生都無可奈何,雖然不知道這位為什麽昏倒,但他決定還是裝傻,畢竟言多必失。

 結果對方是得寸進尺,禦醫心中哀歎不已:那口血是怎麽回事!要是五髒六腑受傷,吐出來可就是殷紅的鮮血啊!

 “無妨...是下官方才喝得急了些...”宇文溫繼續‘虛弱’的說道,“方才叩頭時不慎撞破嘴唇,所以有些血絲...”

 ‘苦主’發話,禦醫洗脫醫術低劣的嫌疑,心裡暗暗松了口氣,對方還算有良心,所以他也懶得多嘴,開了幾副通用的溫補藥方隨即告退。

 崔達見著宇文溫這般模樣,心中驚疑不定,對方又是當場昏倒,又是虛弱不堪,又是口吐鮮血,看起來像是真的身體不適,不過方才殿上那“砰砰”的叩頭聲,聽起來確實是讓人心驚膽戰。

 昨日尉遲丞相已經和宇文溫談好,對方留在鄴城的時間大約是三個月,這事情已在昨日下午向天子稟報,所以方才天子忽然挽留宇文溫,要其在鄴城住到過完年再走,崔達也是嚇了一跳。

 然後第一反應就是怕宇文溫這邊出問題,結果就真的出問題了,宇文溫直接在大殿上癱倒,崔達的反應就是對方‘撒潑’。

 可如今看來倒真像是叩頭過度,導致頭昏不支癱倒在地,所幸沒什麽大礙,萬一叩頭叩出什麽毛病來,這位變成了傻子,事情傳出去不僅讓朝廷蒙羞,他們還得費盡口舌向山南那邊解釋“純屬意外”。

 無關人等都已識趣的走出殿外,唯剩崔達和鄭萬頃站在宇文溫身邊,借此機會鄭萬頃便問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雖然腹誹宇文溫‘果然’鬧事,但事情還得從那‘意外’說起。

 “鄭仆射放心,事發突然,丞相事前並不知此事。”崔達鄭重的說道,對方話語裡隱約有責怪己方‘出爾反爾’之意,但他隻能認真解釋,免得對方誤會導致行事偏頗。

 “昨日下午丞相已稟告陛下,陛下亦是點頭同意,至於今日為何...想來是見著宇文使君悲壯之舉,想起罹難的先王...先帝及各位兄長,悲從心來,情緒激動之下便忘了事前的約定。”

 “隻是天子所言非同兒戲,萬一使君就這般長期滯留鄴城,下官也不知該如何回去向宇文行台複命...”

 “請鄭仆射和宇文使君放心,日後丞相必定說得陛下以大局為重!”崔達鄭重說道,對他來說此事易爾,畢竟丞相也無意為難這位宇文二郎,所以他敢提前保證。

 “崔...長史,下官頭昏難擋,又弄得一身狼藉,一會再去面見天子怕是會君前失儀...”宇文溫‘虛弱’的說道,他如此折騰就是為了爭取緩衝期,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防止某些人昏了頭亂來,而他這邊也好做出應對。

 “使君放心,天子已命人備好車駕,送使君回使邸好好休息,丞相亦做了安排,派人照料使君以便盡早痊愈。”

 見著崔達走出去交代相關事宜,鄭萬頃走近臥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宇文使君,請以大局為重!”

 “仆射,下官這不就是以大局為重麽?”宇文溫輕聲笑道,雙眼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還請副使再和他們好好談判,多要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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