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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16章 這隻是開始
弋陽城東門,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在城門處停下腳步,城門上的幾個木籠裡依次放著幾顆人頭,那是率部抗拒官軍的幾個寨主的首級,這幾個就是之前下山襲擊百姓的罪魁禍首。

 “官軍就是厲害,追到大山裡硬是把這些人給捉了出來。”有圍觀百姓歎道,不少旁人都是不住點頭。

 “只可惜走了個田什麽的寨主,那可是主謀...”又有人歎道,此言一處引得眾人紛紛打聽。

 他們大多是弋陽郡百姓,知道之前山蠻下山襲擾的事情,知道王郡守率兵進山清剿卻大敗而歸,後來宇文使君派了楊司馬,帶著大軍再次入山折騰了月余終於得勝而歸,原以為戰事就這麽平息,未曾料竟然沒有捉到禍首。

 “這可怎麽辦?那田什麽的萬一又到處拉人,召集山裡其他寨主下山襲擾怎麽辦?”

 “怕什麽,不是有官軍在麽?”有人比較樂觀,“宇文使君會教訓他們的。”

 有人又說這事情不對,他聽說官軍在山裡就抓到了田雲山,此言一出也有人附合,說官軍攻破殺虎寨時也連帶著在旁邊的山上捉到了一些人,據說其中就包括田雲山,至於為何這位的人頭不在上面,那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不管怎麽說,讓弋陽郡頭痛的山蠻之亂已被平息,如今山上的許多寨主是站在官府這邊的,即便是田雲山沒死,日後又要卷土重來也沒那麽快。

 反正官軍很能打,到時再入山教訓這些不識好歹的寨主,想來弋陽郡地界又能安穩上一段日子,可以放心的上山砍柴、采藥。

 張寧領著隨從經過議論紛紛的人群,穿過擁擠的城門向外走去,因為通過城門時要接受詢問不得騎馬,故而他是在走出城門後,才騎上隨從牽來的馬疾馳而去。

 方才百姓們的議論他聽到了,作為和州衙走得比較近的商人,他知道這流言裡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下山襲擾的山蠻們已被解決,采石場順利運行才是最重要的。

 而不需要發工錢的勞力,更加重要。

 張寧的三個采石場裡,勞力增加了兩倍,而多出來的都是不需要工錢的人,他們是黑霧寨等寨子的寨民,要用勞動為犯下的惡行‘贖罪’。

 他領著隨從來到采石場附近,官道又有十余騎向著弋陽城前進,雙方打了個照面,張寧看見是老熟人王興義便打了聲招呼,對方也是滿面春風的回禮。

 “原來是張兄,何日去西陽?若是再在三台河碰上,可真要去五味齋坐坐了。”

 “後日張某便要到西陽辦事,不知王兄可有空閑?”

 “後日,正好王某也要去西陽,那中午就定在五味齋了,這次由王某請客!”

 這位王興義是郡守王治的族弟,也是弋陽郡數一數二的炭窯東家,還連帶著有幾處伐木場,可謂是家大業大,先前山蠻下山襲擾,王興義的伐木場青壯傷亡慘重,光是撫恤就賠了一大筆。

 伐木場停工,炭窯也沒木頭燒了,郡兵進山平亂大敗而歸,眼見著買賣要完,王興義急得頭髮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和張寧以及其他人一般,都以為這次是要完蛋了。

 結果官軍再次入山討伐,不光大獲全勝,還‘帶’回來大量人口,一部分歸入州衙治下,一部分由立功的寨主們吸收,剩下的許多人便到了伐木場‘戴罪立功’,當然工錢是不用想的。

 有了一批廉價勞力加入,采石場、伐木場的開采量增加,石灰窯、炭窯的產量也明顯增加,而成本大幅下降帶來的則是東家們的錢袋越來越鼓。

 想想傳言中明年即將開工的江堤,還有依舊不會冷清的大山,各位東家們覺得好日子越來越長,而這隻是開始。

 。。。。。。

 大山中,一處山寨內沸反盈天,哭喊聲、叫罵聲、哀求聲、獰笑聲混雜在一起,寨中又有幾處已經亮起火光,寨門上,田益龍正在練習拉弓,對於寨中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

 那把弓是石虎寨寨主冉松的‘遺物’,拉力至少在三石以上非一般人能用,田益龍也隻是能夠勉強拉開,但要說瞄準就做不到,因為力量無法維持哪怕短短數息時間。

 官軍在進攻石虎寨前攻破殺虎寨,冉松當場陣亡而那寶弓變成了戰利品,因為基本沒人拉得開成了雞肋,所以被喜歡打獵的田益龍‘撿漏’,拿來做練習臂力的工具。

 有一人走上寨牆,卻是眉毛幾乎連成一條的那個年輕人,他如同田益龍般身穿環鎖鎧護,外面套著罩衣,而罩衣上左胸部位有個破洞。

 “怎麽,被人射中了?”田益龍問道,他見著一字眉苦笑著搖搖頭,促狹的追問這環鎖鎧到底好不好用,一字眉無奈的點點頭:

 “是了是了,是不錯了,不過要是被這弓射出的箭射中,那可就完蛋了。”

 “好弓也得配好箭頭,這把弓若是用錯箭頭,也未必能射穿環鎖鎧。”田益龍笑道,見著一字眉不以為然的樣子,他從箭壺裡抽出幾隻箭來要進行講解。

 然而一字眉的關注點不在箭頭/箭鏃,而是首先看到了箭羽:“這是...雞毛?你們用雞毛做箭羽?”

 沒等田益龍解釋,一字眉搖著頭抽出自己用的箭:“看看,我的箭連鵝毛都不用,你以前用的都至少是雁翎箭,怎麽如今拿雞毛箭充數?”

 對於這個問題,田益龍的解釋是量太大,官軍打一場仗就用上不下萬余箭,哪裡去找這麽多鷂子拔毛,就算是鵝毛都緊張。

 他說兩軍野地對陣,軍陣步行從對進到接戰,一名弓手也就射五、六支箭,若是騎兵衝來不過勉強射三支箭,這樣一來可以算算兩千弓箭手一場仗下來要射多少隻箭。

 “呃...多少支?”一字眉問道,寨子裡用箭以打獵為主兼顧守寨,他接觸的數字還不算多,如今一說到成千上萬,手指頭就用不過來了。

 “六千支,要是攻打城池或者守城,用掉的更多,雖然可以撿敵軍射來的箭,但是出征時該備下的箭可不能少,去年和陳軍打了許多仗,武庫準備的箭已經有數十萬支,不用雞毛鴨毛做箭羽,你讓軍器監怎麽辦?”

 “數十萬支...那得用掉多少箭羽?那得殺多少雞鴨?”一字眉已經算不過來了,田益龍見狀笑著說他族裡的養雞場不少,許多養雞場、養鴨場都是數千隻的規模,可不是小門小戶養上幾十隻可以比的。

 “你啊,有空多出山見見世面,到州治轉轉,如今的西陽城可變了許多。”

 一字眉聽著田益龍說起“見見世面”便來了精神,他問官府的宇文使君說的話算不算數,田益龍反問官府何時說話不算數,不算數的話你身上的環鎖鎧早收回去了。

 “這不,田雲山那老鬼明明已經被我捉了,然後楊司馬領了去砍頭,為何官府對外一直說這廝沒死?”一字眉問道。

 田益龍說田雲山死不死是其次,關鍵是宇文使君要繼續對山裡動手,而這隻是開始,就像現在這個寨子,他們攻打寨子總需要個理由,而“窩藏禍首田雲山”就是個好理由。

 “這隻是開始?也就是說弋陽城外的市要一直開下去了?”一字眉問道,這是他一直在關心的問題,田益龍說這是自然,宇文使君說過要和山裡人一起發財。

 此次一字眉的父親和其他幾個寨主識時務,站在官府這邊‘幫忙’,田雲山那些人被平定後,弋陽郡在大山邊緣新開了一個‘市’,讓他們幾個寨子‘入股’做買賣。

 就是所謂的‘專營’各類山貨,官府允許他們購買食鹽還有適量鐵器,而布帛、衣物之類日常用品也敞開供應,開市半月以來,各家山寨的‘收入’頗豐。

 但這還是小頭,大買賣還是另類的貨物:人,弋陽郡和邊城郡各路東家需要大量的人手,去伐木場、采石場、以及各類礦、窯做勞力,價格從優有多少收多少。

 所以捉拿“四處流竄,意圖不軌”的田雲山,成了官府在山裡大動乾戈的正當理由,當然官軍已經後撤,除了幾個重要寨子外,其余寨子都由協助捉拿田雲山的‘義兵’接管。

 ‘義兵’們在山裡拔掉了不少寨子,個個都有窩藏田雲山的嫌疑,雖然每次破寨後都找不到田雲山的蹤影,但是‘義兵’們毫不氣餒,不畏艱辛險阻定要把田雲山捉拿歸案。

 據目擊者稱,田雲山已經逃離大崎山,往大別山脈跑去,所以各處寨子和急公好義的東家們不辭勞苦,組織‘義兵’一路追趕。

 今日這個寨子就有窩藏田雲山的嫌疑,‘義兵’們上門‘好言相勸’讓對方交出禍首,奈何話不投機半句多,雙方拔刀相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大家都不想的。

 寨中角落裡走出許多兵丁來,個個都是心滿意足,他們肩上扛著戰利品:一個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又有許多人被繩子綁成一串,在手持武器的兵丁呵斥下,垂頭喪氣的向寨外走去。

 “官軍不在,也不會管這種事,但是出了山可不行,管好你的手下。”田益龍看著寨中的一幕幕說道,“按約定,給州衙的人不能是斷手斷腳,或者是蔫不拉幾的,你別動歪腦筋,宇文使君不是傻子。”

 “放心,如今誰敢和官府作對就是找死,大夥還指望著用人換鹽呢。”一字眉點點頭,“到了明年,寨中要生娃兒的婆娘怕是會有許多,穩婆不夠用了。”

 “記住別在山外搞這種事就行了。”田益龍再度叮囑道,他可知道宇文溫的底線是什麽。

 “知道了,寨中許多人都是光棍娶不到婆娘,等弄夠了也就不會了。”一字眉鄭重回應,“那田雲山什麽時候才會死?”

 “誰知道呢,這隻是開始。”

 。。。。。。

 官道上,宇文溫在數十騎兵護衛下離開衡州地界進入巴州境內,他結束了對南定州、衡州的‘訪問’,和兩位刺史充分交換了看法,對於大崎山以及大別山問題達成了一致意見:

 一定要捉到罪魁禍首田雲山,所以義兵要把山裡翻個遍!

 南定州在大崎山西北麓,又為大別山脈環繞;衡州則位於大崎山西麓,和東北面的南定州相鄰;巴州位於大崎山南麓,這三個州都和大崎山接壤,可謂牽一發動全身。

 除了做大行台的父親,理論上宇文溫是有上級的,所以他親自到黃州向鄧總管匯報對大崎山山蠻用兵情況,回程時還順便和南定州、衡州的同僚進行溝通,畢竟巴州對山蠻的動作要取得另外兩州的‘諒解’。

 區區山蠻當然不值得宇文溫如此大動乾戈,現在已不是當年,山蠻已是一片散沙,無法像以前一樣席卷江北各州,所以宇文溫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衡州。

 上午他拜訪衡州刺史周法尚,對目前的‘國際形勢’進行了研究,制定了一系列作戰方針。

 周隋兩國如今已心照不宣的休戰,對於宇文溫來說山南周軍的北線戰事已結束,南線的戰事就可以開始,父親去年給他下達的停戰令如今已沒有遵守的必要,他要和小夥伴快樂的刷陳國副本了!

 江對岸的陳國郢州和江北一樣正在進行春種,要是作戰順利的話能讓對方今年照舊顆粒無收,然後還能捉回來許多精壯的俘虜,再努力一把讓郢州變成陳國的大包袱,找個機會就把這顆熟透的果子摘了。

 遠處官道塵土飛揚, 有大隊人馬護著數輛馬車接近,對方開路的騎兵正要上前呵斥清道,見著這邊的旗號上大大的‘宇文’二字瞬間沒了氣焰。

 “原來是宇文使君,還請讓一讓路。”當前一人拱手行禮,和身後數人一般都是面露難色,“我等奉命護送車隊到黃州,還請使君見諒。”

 巴州是小宇文使君的地盤,這位‘宇文惡狼’的名聲眾人皆知,人人都是避之不及沒誰敢招惹。

 宇文溫瞥了一眼其身後緩緩駛來的那幾輛馬車,示意隨從們和他一起讓到路邊,官道邊的野地還算平坦,所以策馬走在上面也不算顛簸。

 他不是腦殘二代,不打算有不必要的跋扈舉動,畢竟在人們面前演戲也得看場合,最主要是今日心情很好,所以無所謂什麽誰讓誰,就當是停車在斑馬線外讓老婆婆先過。

 車隊緩緩通過,宇文溫聽得隨從騎兵裡有人交談時為北地口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遠去的車隊,他心中琢磨著:‘北地口音...從東面來...莫非是朝廷使者?’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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