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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377章 刻舟求劍
 鄭府,仆人們正在灑掃內外,不止是掃地,還在擦窗、清理屋頂,屋頂上積累的落葉有很多,掃帚所到之處,枯葉紛紛落地,又有人將其掃做一堆堆,一起處理。

 蕭瑟的鄭家私第,在仆人們的忙碌下漸漸褪去破敗之象,除去喪服的鄭善果站在簷下,看著院子裡一片忙碌景象,與妻子交代了一些事,片刻後轉入書房。

 鄭善果之母崔氏去世,鄭善果丁憂為母守喪,如今喪期結束,天子的詔令隨後到達,不久之後,他就要到吏部報道,然後入宮覲見,最後接受任用。

 剛結束丁憂便有如此待遇,自然是和鄭善果多年優秀表現有關,在他丁憂之前,於吏部考核之中,考核成績排在天下所有官員前面,是為“天下第一”。

 想到這裡,鄭善果想起了母親,若不是母親這麽多年來一直時刻勸勉他、督導他,他是不會獲得如此成績。

 喪母之痛,依舊留存心底,鄭善果坐在書案前,回想著母親的音容笑貌,心中依舊有些淡淡的哀傷,他注意到案上有一份報紙,隨即拿起來。

 這是今日的報紙,第一版頭條,是關於科舉的新聞,全國各地的童子試已經在春天結束,而鄉試將會在秋天舉行,新聞說的就是即將舉辦的鄉試。

 因為如今是夏末,距離秋天也沒多久了。

 自從三年前第一次科舉正式舉辦,天下人都對科舉有了大概了解,如今科舉的四級考試制度已經正式定型,考試時間較之前有所調整。

 科舉每隔三年舉辦一次,首先是春天舉辦的童子試,決定讀書人是否有參加鄉試的資格,通過童子試的考生是為“秀才”或者“童生”。

 其次是在各總管府治所舉辦的鄉試,上一次鄉試是在春天,而從今年起,改在秋天八月進行,通過鄉試的考生是為舉人。

 舉人們來年春天赴京,參加禮部於二月舉辦的會試,通過會試的考生是為貢生,在會試後一個月,即三月在京城參加殿試。

 殿試中選者是為進士,進士分為三甲,一甲三名,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

 這些內容,在今日報紙頭版頭條裡都有介紹,不僅長安的報紙有,各大都會的報紙有,天下各州郡縣官署都會張榜公告,讓各地學子、考生加緊備考。

 爭取通過鄉試、會試、殿試,如那位口吃的范陽盧楚一般,金榜題名,狀元及第。

 盧楚其人,鄭善果是熟悉的,對方能夠金榜題名,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鄭善果覺得若換成自己參加科舉,要通過會試恐怕都困難。

 不是他學問不精,是因為“偏科”:鄭善果不擅長算術,當然這種不擅長指的是一般計算沒問題,但要學得“精”就不行了。

 侍女端來茶,鄭善果品了幾口,繼續看報紙。

 他在家丁憂,身著孝服,不與親友來往、不吃葷食、不飲酒、不聽歌曲,可以說是不問世事,如今得靠看報紙來了解時局。

 除了最新的報紙,這些年來每期報紙家中都有保存,而朝廷向官員發放的邸報,同樣存了厚厚一遝,足夠他看上一段時間。

 這報紙可是好東西,比邸報強上許多倍,報紙上的新聞會介紹民生百態,比起乾巴巴的邸報有趣多了,鄭善果仔細的看著今日最新報紙,看著看著,發現一條新聞標題。

 延州蠟燭抵京,其背後的血淚和辛酸,不得不知。

 一支蠟燭後面居然有“血淚”和“辛酸”?太聳人聽聞了!

 標題吸引了鄭善果的注意,隨後認真看下去,一開始他還面色凝重,看著看著眉頭舒展,差點就像拍案而起。

 什麽嘛!不就是介紹延州蠟燭的“研製”不易,所以凝聚著許多人的“血淚”和“辛酸”。

 我還以為貪官汙吏壓榨百姓,為了製作蠟燭逼得人傾家蕩產。

 鄭善果如是想,氣惱之余,注意到這延州蠟燭的與眾不同之處:蠟燭所用的蠟,既不是蟲蠟、蜂蠟,也不是動物油脂,而是從延州廣安所產“石油”中提取的石蠟。

 延州蠟燭是用石蠟製成,顏色偏黃略帶黑色,新聞裡說這種蠟燭點起來和尋常蠟燭一樣,沒有什麽異味,雖然外表其貌不揚,但最大的優點就是便宜。

 便宜到什麽地步呢?

 售價還不到市面常見蠟燭的三分之一。

 看到這裡,鄭善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蠟燭都便宜到這種地步了?

 他家之前可都不怎麽點蠟燭,不是買不起,更不是用不起,而是母親認為沒必要點蠟燭,點油燈即可。

 還時不時用晉時石崇以蠟燭為薪柴鬥富,鬥富鬥到最後家破人亡的故事來教育他。

 即便如今距離石崇的年代已經有三百余年,但蠟燭的價格依舊不便宜,尋常百姓在夜間照明,根本就用不起蠟燭,這是鄭善果所知道的事實。

 結果,現在延州蠟燭運抵京城,數量充足,號稱數以“十萬”計,如果有人想要批量進貨的話,一百支起售,“批發價”更便宜。

 這還隻是開始,新聞裡說了,延州軍器監下屬的“石油工場”,如今放開了製作石蠟蠟燭,產量逐月提升,全年不斷,越往後產量越高,而蠟燭的價格只會越來越便宜。

 延州廣安,東距黃河不過四五十裡路,大量蠟燭直接運到河邊裝船,然後運抵長安,運輸成本高不到哪裡去。

 雖然冬天黃河會結冰,航運被迫中斷,但從延州到長安的陸路距離不算太遠,而官道已經修葺過,陸路運費也不會太高。

 所以,將來家家戶戶用上石蠟蠟燭(關中地區),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這裡,鄭善果感慨世事變遷,之前價格不菲的蠟燭,如今再無高貴身段,他不由得想,若母親在,看著這便宜的延州蠟燭,是否還會用石崇鬥富的例子來教育他?

 正感慨間,妻子入內,支支吾吾說了一會,鄭善果才弄清楚原來是“迎春來”商社的人上門,詢問是否需要安裝“空調”,以及入秋後安裝“暖氣”。

 “空調”、“暖氣”,都是如今長安城裡官宦人家必備設施,然而鄭家卻例外,因為鄭善果的母親強烈反對使用“空調”、“暖氣”,認為這是鋪張浪費。

 即便當初鄭善果絞盡腦汁,好說歹說給府裡裝了“空調”、“暖氣”,但用了一段時間後,母親以太費錢為由,將這兩套設備停了。

 “空調”和“暖氣”的好處,鄭善果和妻兒都明白,家裡又不是承擔不起,卻因為礙著老夫人的“一意孤行”,不敢堅持。

 現在,報紙上都說了,長安煤價比起之前又便宜了一些,炎炎夏日,越來越多的人靠著“空調”避暑,城裡像樣點的食肆、風月場,夏天沒有“空調”,生意都會受影響。

 夏天是這樣,冬天更是如此,沒有“暖氣”,就不會有客人光顧。

 對於鄭善果而言,母親老了,觀念也落後了,老是舍不得花錢,但時代不一樣,夏天用“空調”、冬天用“暖氣”,不是什麽鋪張浪費。

 鄭善果見著妻子那期盼的目光,知道對方想要的答案是什麽,自己心中有一種念頭在萌芽,而籠罩在身邊數十年的束縛,已經消失不見了。

 用石崇那個時代的眼光,來評判如今的生活水準,不是刻舟求劍是什麽?

 “裝,裝空調,不過價格得好好說說,暖氣的安裝事宜,你也提前問清楚。”鄭善果交代著,見妻子興高采烈的出去,他淡定的坐下。

 母親去世,現在,沒有人再食古不化。

 對於鄭善果來說,他是一家之主,所以,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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