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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206章 為難
樂口,宇文溫正在查看地形,大水已經退去,留下滿地泥濘,不過天氣晴朗、烈日當空,想來再曬上一兩日便會恢復如初。

 樂口一役圓滿結束,但敵軍必然再次卷土重來,宇文溫要布置邵陵城防,能夠想象屆時面臨的軍事壓力隻有更大,如何利用地形來有效防禦敵軍進攻,是他必須考慮的問題。

 豫州之地一馬平川,州治懸瓠無險可守,隻能靠著外圍城池作為屏障,盡可能消耗敵軍銳氣,以便爭取時間等待援軍到來。

 邵陵是懸瓠北方門戶,接下來要面對的尉遲氏大軍,實力會更強,除非宇文溫能再次以少勝多,野戰取勝,否則形勢會越來越嚴峻。

 對於能否守住懸瓠,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直都是表現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但那隻是個姿態,為的是穩定人心,實際上心中卻焦慮不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宇文溫手上的兵馬有限,在平原地區和具備騎兵優勢的敵人作戰,實在是力不從心,但再苦再難也得熬著,他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此時宇文溫面前河流,是自西向東流淌的醴水,而自西北方向南流的汝水,在樂口與醴水交匯後繼續南下,下遊百余裡便是豫州州治懸瓠。

 樂口所在的邵陵地界,有洄曲之稱,是河流交匯之處,這意味著北來敵軍可以借助水路運送糧草、輜重,隻要兵力充裕,就可以輕輕松松一路推進,先破邵陵,再兵臨懸瓠城下。

 邵陵原名召陵,晉時為避司馬昭之諱改名“邵陵”,為懸瓠北面門戶,按說是必守之地,但要擋住卷土重來的尉遲氏大軍,其難度之大讓人十分糾結。

 尉遲氏大軍可以強攻邵陵,也可以圍城打援,還可以分兵,同時圍了邵陵和懸瓠,所以宇文溫要布置防線,邵陵就成了雞肋,留兵多,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留兵少,有和沒有差不多。

 但就這麽放棄邵陵也不好,等同於讓懸瓠門戶大開,因此宇文溫是左右為難,然而兵力不足的問題,不是近期能夠解決的。

 以山南地區來說,北面的荊州需要分兵守住方城門戶;襄州地區要扼守漢水方向,省得上遊梁州敵軍來犯;還要派兵協防梁國國都江陵,提防長江上遊蜀地敵軍順流而下偷襲。

 黃州總管府東端接壤的江北晉州,連帶著新攻下的江南江州,駐軍要防禦雙重敵人:位於江北的尉遲佑耆大軍,還有江南陳軍。

 而新的巴、湘、桂、廣之地,要留兵馬防范當地酋帥、陳國故吏起兵反叛,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要分兵,結果就是兵力捉襟見肘。

 宇文溫手上的兵算是精銳,據險而守可以事半功倍,若是投入平原地區分兵守城,那會陷入拉鋸戰,慢慢被對方消耗掉,宇文氏還沒有那麽雄厚的資本,支撐這樣的‘奢侈浪費’。

 他一開始擬定的策略,就是請天子留在懸瓠,號召各地兵馬勤王,這樣一來兵力問題就不是問題,以安州精銳為骨乾,勤王兵馬為肉盾,宇文氏可以在豫州這個平原地區和尉遲氏對耗。

 然而到了現在,即便宇文溫接連打了兩場勝仗,響應號召起兵勤王的人依舊寥寥,如此冷清的場景不要說天子顏面掃地,就連他也覺得尷尬。

 兩個利好消息,依舊無法挽回‘散戶們’的信心,宇文氏在他們看來依舊是垃圾股,尉遲氏雖然連吃兩場敗仗,但雙方實力對比依舊懸殊。

 能像汝陽郡主簿吳秋那樣,願意壓上身家豪賭的人畢竟是少數,這是個現實的世界,不到萬不得已,大多數人都寧願求穩也不願鋌而走險。

 宇文溫這麽賣力表演,結果旁觀群眾不要說打賞,就連掌聲都稀稀拉拉,他真的體會到宇文氏是多麽的不得人心。

 然而宇文溫必須鋌而走險,因為他身不由己,如果山南、關中完蛋了,別人可以投降,他即便投降也得死全家,所以不能不拚命。

 安州軍在豫州多待上一日,山南就能多一日的喘息時間,隻有盡可能將戰火引到敵方地盤,己方才有機會修生養息。

 然而尉遲粵匠“苷討螅倥沙隼吹木穎厝皇恰闌筧蕁釵奈率滯繁Σ蛔悖醬Ψ直突岜恢鷥齷髕疲晁踉諦鍾斜歡苑揭還說奈O眨瀾嶗淳瀾崛ィ故塹孟氚旆餼觥

 兩軍交鋒,野戰決勝才是王道,即便實施防守反擊,也得外有援兵才能支撐守軍信心,那種結硬寨、打呆仗的做法,必須建立在己方實力雄厚的基礎上,宇文氏隔著桐柏山-大別山在豫州和尉遲氏對耗,是絕對耗不起的。

 看著面前潺潺流水,宇文溫有些失神,他如今指揮的安州軍是精銳,將士們也服從他的指揮,但始終不是宇文溫自己練出來的虎林軍,用起來總是有股生疏感。

 想到這裡,宇文溫回首看看南方天空,掐指算來,距離他從廣州番禹北上已有將近兩個月時間,此時此刻,揮師北上的虎林軍,大概也差不多抵達湓口了吧?

 。。。。。。

 江州州治湓口,城南郊外軍營人聲喧嘩,剛剛抵達湓口的虎林軍將士正‘拎包入住’宿營地,士兵們帶著隨身包裹和武器,依次進入劃分好的營區,在這裡過一夜後,次日繼續趕路。

 所以輜重並未卸下,而提前立好的營帳,省去他們許多時間,吃完飯之後,還有熱水可以泡腳,這對於連續行軍將近兩個月的虎林軍將士來說,可是極其美妙的福利。

 “番禹到湓口,路程累計超過一千七百裡,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回來了。”

 “這一路上逆水行船,山路又多,大隊兵馬行進速度平均能達到每日三十裡,已經難能可貴。”

 虎林軍別將田正月,和幾個將領正與潯陽郡守許紹交談,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幾乎沒什麽話題限制,說起這將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是唏噓不已。

 “許明府,黃州局勢如何了?山南局勢如何了?”

 “尉遲衫吹拇缶急淮蟯肆...”

 許紹簡要的介紹了一下當前局勢,關中那邊似乎還在和並州軍對峙,而山南方面的局勢正在好轉,江陵、方城之圍依次解除,而安州軍已經攻入豫州,拿下懸瓠。

 聽得這是西陽王親自指揮下所取得的戰果,田正月等人興奮不已,他們從番禹出發長途跋涉回黃州,一刻都不敢耽誤,就怕趕不及,回來時都晚了。

 如今山南安然無恙,那就意味著宇文氏初步站穩了腳跟,那麽接下來的反攻,虎林軍將士便正好趕上了。

 “許明府,江州戰局如何?”

 “尉遲佑耆的主力還在江北廣陵一帶,其先鋒如今在江北晉州東境試探了幾次,受挫後便駐足觀望,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至於陳國,皇朝生變的消息,恐怕此時才傳到建康,對方想要有動作,至少還要月余時間醞釀。”

 既然是自己人,許紹也不隱瞞什麽,宇文溫在江州作的安排並不算什麽秘密,史萬歲如今率軍在江州對面的晉州坐鎮,來護兒率領水軍在桑落洲駐扎,就等著南北兩路敵軍來犯,然後給予迎頭痛擊。

 其他安排均已到位,許紹坐鎮湓口,負責轉運物資、協助兵馬調動,看上去不顯眼,但實際上很重要,許紹有些遺憾未能帶兵上陣,但能得宇文溫托付重任,絲毫都不敢掉以輕心。

 秦末群雄逐鹿,漢王劉邦得了天下,最後論功行賞時,排在第一位的不是攻城拔寨的猛將,而是一直在後方籌措、輸送糧草的蕭何。

 許紹當然不敢自比蕭何,但知道後勤的重要性,所以即便忙得疲憊不堪,也要事無巨細悉數過問,生怕出紕漏。

 此次虎林軍北歸,即將抵達湓口前,他便親自安排宿營事宜,雖然是累了些,但許紹覺得自己年輕熬得住,隻要能把事情做好,事後睡上一覺就能把精神補回來了。

 寒暄的話說得差不多,該辦正事,許紹鄭重拿出一個木匣,讓田正月查驗封條是否完好無缺。

 田正月拿出一串鑰匙,用其中一把將木匣上的鎖打開,從中取出一卷紙,與此同時,許紹拿出另一個木匣,用自己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從中也拿出另一卷紙。

 兩人手中的紙,鋪開後俱是殘片,似乎是一張紙中間蓋了印章,然後撕成兩半分別保管,如今合作一處,其上內容便完整了。

 這是宇文溫回到西陽後,給日後抵達湓口的虎林軍所下達之命令,由許紹保管,田正月仔細看了內容,隨後面色一變,其他幾位將領仔細看了看,臉色也變得很精彩。

 “許明府,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弄錯了!”

 許紹看了看這合並起來的紙,隨後有些尷尬的回答:“大王的命令,我也是現在才知道...”

 “這怎麽行!我要見大王!我要見大王!”

 “大王在懸瓠啊!”

 許紹有些哭笑不得,不要說田正月等人詫異,他看了宇文溫的命令,也覺得難以理解,因為對方的命令是讓虎林軍抵達西陽後,就地解散,讓將士們回家探親。

 假期一個月,說是讓遠征歸來的將士們好好和家人團聚。

 許紹看完命令,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偽造命令”,但他和田正月研究來研究去,確定以及肯定這張紙上的筆跡、印章、暗號、密紋都沒錯。

 也就是說,這命令確實是宇文溫親筆所寫,還用了印,沒有絲毫偽造的可能。

 田正月無法相信,在這戰事愈發激烈的時候,宇文溫居然還給虎林軍將士放假,正所謂‘兵貴神速’,虎林軍可是精銳之師,萬一就差他們去救火,結果兵力接不上,導致戰局急轉直下...

 田正月在想宇文溫的用意,一個多月前,宇文溫提前離開番禹北上,不久之後派來信使,將一個壞消息帶到番禹:丞相尉遲沉恕L鎿濾婕捶蠲柿旎⒘志臃砥舫癱憊欏

 一路上,他和其他將領不住給士兵們打氣,說要早日趕回黃州,將來犯之敵打退,保境安民,同時也是保護自己的家人、田地。

 他的戰前動員效果顯著,士兵們都憋著股勁,要早日趕回黃州,在西陽王的指揮下擊退敵軍,眼見著軍心可用,正是士氣高漲之際,西陽王竟然讓將士們回家探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別瞪我,大王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許紹的思路飛快的轉起來,隨後說出他的看法:“大家可記得,去年年末,江南道行軍出征前,誓師大會上,西陽王說了些什麽?”

 田正月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誓師大會上,宇文溫說過此次南征,要一直打到遙遠的嶺表,數千裡的路程,恐怕大軍凱旋歸來也得一年以後,所以到時候要給大家放一個大假,好好和家人團聚。

 “大王是說過回來後給大家放假,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時局突變,哪有敵軍在門口虎視眈眈,我們反倒呼呼大睡的道理?”

 “信用,大王一直強調的不就是講信用?”許紹覺得自己是猜出宇文溫的想法了,“既然當眾說過,回來後會給將士們放假,那麽大王就一定會言出必行。”

 “可是...萬一耽誤了戰事,那該怎麽辦?”田正月當然想家,但他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

 “大王如此安排,必然成竹在胸,將士們出征在外將近一年,想必十分思念親人,不讓他們回家團聚,還要繼續打仗,將心比心,多多少少會在心中有些怨言吧?”

 許紹開始分析起將士們的心理,他越來越覺得宇文溫的安排很有必要,當然,放假一個月確實有待商榷,但如今宇文溫攻入豫州地界,至少能為山南爭取到寶貴的喘息時間。

 “實不相瞞,駐扎在江南江州、江北晉州的黃州將士,如今已奉命換防過幾遍,到湓口休整,將士們的家眷從黃州啟程,到湓口和他們團聚,如今就剩下你們,和家人分別將近一年了。”

 許紹說了這麽多,田正月等將領算是明白西陽王宇文溫的良苦用心,隻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許紹見狀又道:“想來到了西陽,宇文司馬手上會有大王最新的命令,到時也許不會放假那麽久。”

 許紹把責任推到遠在西陽的宇文十五身上,反正現在這道命令是宇文溫一個月前下達的,他覺得宇文十五手上說不定有最新指示,所以到時候就由對方接受田正月等人的質疑。

 白天不能說人,許紹剛提起宇文十五,宇文十五派來的信使就到了,虎林軍今日抵達湓口,不但提前通知許紹,也提前通知了宇文十五。

 信使共三人,他們各自攜帶一個貼著封條的木匣,許紹和田正月以及其中一名信使分別用鑰匙打開木匣,將取出的紙張合作一處,形成一個完整的命令。

 還是放假,假期依舊是一個月,將士們此次南征,立下軍功後該發的獎賞,全都要落實,宇文溫特地交代要不折不扣的執行這道命令。

 田正月看著這命令呆了半響,為難的問道:“這道命令,如何向將士們傳達?”

 許紹乾咳一聲,拱手告辭:“諸位,我還有諸多事務要忙...”

 他一溜煙跑了,留下田正月和其余幾個將領面面相覷,田正月看著手中的紙,隻覺得如同赤手拿著個滾燙的銅壺,左右為難。

 糾結了片刻,無奈下令:“擂鼓,召集隊將以上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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