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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85章 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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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周國巴州刺史宇文溫等將領率兵南犯,攻打南岸江防要地西塞山並得手,數萬兵馬連同水軍戰船傷亡殆盡,不僅如此宇文溫還發出檄文,聲討陳國江州刺史陳叔堅的諸多‘惡行’。

 檄文中聲稱陳叔堅派刺客至西陽行刺,所以周軍才再度南下,也就是說宇文溫原本想休兵不戰,結果被陳叔堅這種下三濫手段激怒,忍無可忍才出兵教訓這個狼子野心之人。

 西塞山短時間失守讓人不可置信,而檄文內容更是讓人瞠目結舌,檄文的全文不知何故廣為人知,有識之士均為其內容震動。

 不是為其中所說陳叔堅買凶殺人這種破事,關注點在於檄文的詭異行文風格、半通不通的語句,還有那種說不出來怪在何處的用詞,反正巴州刺史宇文溫弄出來的檄文不像是‘傳統風格’。

 眾人都在猜測這位獨腳銅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亦或是酒喝多了發瘋,如果他自己不識字也就罷了,好歹找個粗通文采的鄉學先生潤潤色,如此莫名其妙的檄文還敢發出來,除了讓他自己貽笑大方之外別無它用。

 拋掉這個笑話不談,陳國的郢州局勢不妙,農田原先就被周軍破壞嚴重今年顆粒無收,如今西塞山陷落雖然很快就收復,但是江北周軍的敵意已經昭然若揭。

 周軍連自己的秋收都不顧反倒要出兵,關鍵是陳軍已經無法抵擋周軍了,除了夏口、武昌這種重兵把手的城池,西塞山要地竟然擋不住周軍的襲擊,要知道那裡可駐扎著兵馬數萬,又有許多水軍戰船駐泊。

 有水、陸兵力拱衛的西塞山都守不住,那麽沿江的其他營寨就更加別說了,新近發生的韋源口戍陷落一事,就說明了人們的擔心不無道理。

 沿江烽燧、哨堡、營寨個個自身難保,官軍風聲鶴唳成日裡擔驚受怕,要守住這些地方那麽駐軍數量少了沒用,多了負擔不起,沒了水運那麽陸路運糧的額外消耗可不小。

 長江歷來是南朝抵禦北朝的最有利防線,有長江天塹在南朝官家可謂是高枕無憂,可是如今江北周軍反客為主,接著舟船之利四處襲擾江南陳軍,再這樣下去局勢愈發糜爛。

 隻有水軍恢復實力才能治本,把周軍壓製在北岸才是最好的辦法,至於江州刺史、長沙王陳叔堅如何對那檄文做出回應則無法知曉。

 。。。。。。

 武昌,樊湖畔。

 一座規模不小的水寨裡停泊著大大小小數十艘木船,這些嶄新的木船是近期才趕製完工的,而岸上造船場裡還有許多條未完成的木船。

 有的木船接近完成還差桅杆沒有豎起,有的隻是搭了個架子,許多船匠圍著這些木船忙碌著,秋天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倒不覺得太熱。

 造船場一角,一名年輕的學徒正在和師傅鋸木料,他見著旁邊無人便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師傅,這造船的木料不是要等乾燥之後再用麽,怎麽剛砍下就拿來造船了?”

 “攏瞎偃米鼉妥觶閬共儺氖裁礎!筆Ω檔蛻檔潰饌降蓯裁炊己鎂褪撬佬難郟行┦慮橐歡ㄒ蚱粕肮實降祝涫嫡餉淮淼怯惺焙蚓陀Ω帽3殖聊

 “可是這樣造出來的船用不久...”學徒嘟囔著,新鮮木料直接造出的船用不久這是常識,他確實不明白船場裡這麽多老師傅為何沒人提醒。

 “你啊,要學的多著呢...”師傅倒沒責怪什麽,畢竟徒弟說的沒錯,砍伐好的新鮮木料其實並沒有‘死’,即便是鋸成木板或者木條還‘活著’。

 新鮮木料必須乾燥等到真的‘死’了才能造船,否則用‘活’的木料造船撐不過大半年就要廢掉。

 那些沒乾到一定程度的木板、木條浸在水裡還會生長,但是各個木板和木條的生長程度會不一樣,其後果就是原本筆直的船身開始變得歪歪扭扭,然後原本密封的船身木板之間開始出現縫隙。

 若是水線以上出現問題那船還勉強能用,可是水線以下部分可是免不了出現變形和縫隙,而且嚴重的程度還要大些。

 這些問題會慢慢惡化,一開始小修小補還能湊合,但是過了半年就得經常修補填縫,再往後連補都補不好隻能拆了當柴燒。

 一艘大船的用料不少,要是用新鮮木料糊弄人造船,一年之內船主可是要提刀上門算帳的,合格的船匠都要避免用新鮮木料做船,當然給仇家做船那另外再說。

 見著徒弟一臉委屈地樣子,師傅歎了口氣,他見著旁邊沒人便將其中原委詳細道來:官軍等不及了。

 “周軍成日裡在江裡耀武揚威,一下子襲擊西邊,一下子又跑到東邊攻打烽燧,官軍急著要船重建水軍。”老師傅說完歎了口氣,“上頭有上頭的想法,你就莫要操心了。”

 死心眼的徒弟還是想不通,他覺得水軍戰船是要拿來玩命的東西,要是用上幾個月就漏水,萬一那幫軍爺不講理來砍船匠那可如何是好。

 再說用這種容易漏水的戰船入江,風浪大些搞不好還沒接敵船就沉了,到時上頭怪罪下來倒霉的還不是他們這些船匠。

 “你啊,見識少所以才這麽想。”師傅倒沒有不耐煩,這年頭師傅收徒弟是認真挑選過的,拜了師就得授藝,徒弟把師傅當父親,師傅也得把徒弟當兒子,所以他得耐心教。

 “北岸周國的水軍規模可比不上官軍,你知道他們突然間冒出這麽多戰船來是憑著什麽?”

 “莫非也是用新鮮木料做船?”徒弟問道。

 “對頭!官軍已經打探清楚了,周國似乎就是這樣做的。”師傅點點頭,這徒弟還不算傻,腦袋算是轉過彎來了,“打仗,先贏了再說,什麽新木料乾木料,能打贏就是好船!”

 “你看,周國再準備些木料晾曬,從三、四月到現在也行了,再做出戰船把那些不行的換掉,這不就結了?”

 “那...那用窯來烘乾木料不行麽?”徒弟又想到另一種辦法。

 “烘木料那得用掉多少柴禾,這樣做出來的船可費錢了。”師傅繼續開導,“幾艘、十幾艘還行,這可是要做上百艘的戰船,消耗的柴禾哪裡吃得消。”

 徒弟大約聽懂了,他跟著師傅學藝就是為了出師後養家糊口,打仗、費不費錢什麽的與他沒太大關系,早點完成造船任務也好早些回家。

 郢州被周軍洗劫一空,原本在此處的水寨也被夷為平地,至於船匠什麽的自然也是被擄走,師徒二人連同其他船匠都不是郢州本地人,他們都是七月時被官府征發,隨軍來到武昌候就住在這重建的水寨趕製戰船。

 剛過一會這徒弟又有問題了,他問師傅為何官軍會在這樊湖造船,看樣子水軍也是在這湖裡操練,可樊湖走樊水從樊口入江得有二十多裡,而武昌城東南郊外不遠就有湖泊,為何水軍不在那裡駐泊。

 “你是說南湖?那裡離江太近,南湖臨江的出口也就是五丈口太小,容易被對岸的周軍堵了。”

 “可若是官軍在五丈口設立水寨...”徒弟依舊問題連連,不過剛說完他也覺得不行,周軍隻要堵在五丈口外就行,官軍戰船出不來也沒用。

 樊口也有類似的問題,樊口上遊的崢嶸洲有周軍戰船值守,防的就是官軍戰船要從樊口衝出來,不過好歹樊口水面寬許多,能短時間衝出來的船也多,突圍的希望就大些。

 見著徒弟想通了,師傅點點頭又補充道:“南湖東面十余裡外的燕磯可是周軍地盤,湖區那麽大,要是周軍派出人悄悄摸過來,到時放火燒船那可不得了。”

 “聊什麽呢!不乾活聊什麽呢!”有監工破口大罵,見著對方作勢要走過來甩鞭子,師徒倆趕緊奮力拉鋸子乾活,徒弟正滿頭大汗之際,不經意間瞥見湖面上有一艘小船駛來,守在附近的幾艘戰船隨即衝上去攔截。

 “這是怎麽了,誰那麽大膽敢靠近水寨?”

 “莫要望了,皮癢想吃鞭子?!”

 。。。。。。

 水寨一間房內,一名將領正盯著面前男子,那男子三十來歲身材乾瘦,皮膚黝黑長著兩個大板牙,左右各有一名士兵挾持著他。

 “你是說族裡有人勾結周軍,要來燒這水寨?”將領問道,男子點頭說是,他族兄近幾日行蹤詭異,和操著外地口音的陌生人來往頻繁,後來他幾次偷聽發現對方竟然做了周軍內應。

 他說族兄從上半年開始就有些不對勁,經常悄悄出去數日才回來,問是去哪裡總是推說去打獵,可每次回來就拎著一兩隻野雞野兔什麽的,哪裡像是打了幾日獵的樣子。

 “定然是給周軍帶路去了!”男子狠狠地罵道,將領看著他卻依舊不動聲色,此人來自樊湖南面山腳的田家寨,聲稱探得機密要來出首,當然也希望立功後能得重賞。

 “你說他們約定日子,由你族兄帶路來燒水寨,走的是陸路還是水路?”將領盯著男子眼睛問道。

 男子說具體日子他哪裡聽得到,反正就是這幾日內,具體走的當然是水路,因為他族兄正在收集船隻。

 “既如此,你和本將去武昌面見將軍,當面把所知道的一切告知。”

 “哎喲,我這是找借口駕船溜出來的,對人說的是出來打漁,要是回去晚了他起疑心怎麽辦?”男子叫苦不迭,“將軍,您信不信不要緊,反正馬上注意提防準沒錯。”

 “你先回去吧,本將自有安排。”

 男子聞言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歎了口氣帶上草帽遮遮掩掩的跟著士兵出門, 待其走後一人從後面轉了進來,來到將領身邊說道:“此人卑職認得,確系田家寨之人,名叫田六螺,和其他族人一樣以在樊湖打漁為生。”

 “他所說有人做周軍內應之事你覺得可能麽?”

 “極有可能。”那人回道,“周軍將郢州地界百姓擄走,但都是郡縣連同臨近的村落百姓,這些散布在山裡湖裡的偏遠村寨都幸免於難,有人勾結周軍做向導不足為奇。”

 “是啊,若不是這些吃裡扒外的混蛋帶路,周軍哪裡能在郢州為所欲為!”將領狠狠地罵道,方才他仔細觀察了田六螺的言行舉止,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最關鍵是最後一個問題。

 他要男子一起去武昌,而對方也是一個告密者應有的表現:急著回去免得被人發現,這種做賊心虛的表現很正常,所以他判定對方所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無論如何注意警戒總沒錯。

 “水寨立刻加強防禦,讓士兵們馬上布防。”他吩咐著手下,“趕快備馬,本將要入城面見將軍!”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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