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慈祥地點頭道:“嗯,天仙留可以多吃,酒少喝。”
“知道啦!”一旁的袁恨卿抱住袁紫衣的胳膊,向裡面走去。
“客官,裡面請!”一個夥計迎了上來:“包廂,還是大廳。”
袁童目光一掃,見到此時大廳內的人並不多,便向著窗邊的一張桌子走去道:
“就那裡吧。”
“好咧!”
一個模樣四十許的修士,坐在另一扇窗戶前的座位上,桌子上擺放著兩碟菜,卻是放著兩壇酒,而且已經喝空了一壇子。目光雖然望著窗外,卻是散亂沒有焦距。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
醉仙酒不愧是聞名天紫城的酒,即便是修為再高,不用元力排出酒力,也會讓人有淘淘之感。而且這酒勁越是上湧,他的記憶卻是愈發的清晰。
他叫卿落秋。
卿城笑最小的弟弟,實際年齡已經五百多歲,卻因為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九天玄仙巔峰,模樣依舊如同四十許。
不!
他的修為不是九天玄仙巔峰,而是仙君,只不過那是以前。
他曾經是卿家那一代最傑出的天驕,即便是他的大哥,卿家當代族長卿城笑,也曾多次公開讚賞他,說他的天賦資質超過自己,會是卿家這一代實力最前的人。他曾欣慰地拍著卿落秋的肩膀道:
“落秋,你將是卿家的定海神針。”
他生得俊朗,修為高絕,榮耀更是常伴。娶的妻子更是號稱是靈界第二家族任家的嫡系女。被無數同代人羨慕。
當初他與天紫城第一美,任家小姐任紅袖結婚的時候,轟動整個天紫城。
但是……
婚後三年,卿落秋和任紅袖卻沒有生下一子半女。一次酒醉之後,連卿落秋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了一句,任紅袖沒用,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石女。
任紅袖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而且任家的實力要比卿家強出不少,原本被譽為天紫城第一美,就養成了高高在上,跋扈的性格。如何能夠忍得住這樣一句話?
於是便和卿落秋大吵了一架,雖然在卿落秋酒醒之後,立刻向任紅袖道歉,但是那一句話卻成為了兩個人心中的一根刺。
任紅袖的性格十分強勢,她才不會認為自己生不出孩子,即便是生不出孩子,也一定是卿落秋的問題。以前沒有這樣認為,是因為她沒有往這方面想,一直認為是兩個人還沒有到生孩子的緣分。天紫城又不是沒有結婚十幾年後才有孩子的?
幾百年才有孩子的都有。
但是,如今被卿落秋說自己的石女,她便開始琢磨自己為什麽沒有生孩子了。
像她這般天仙般的人物,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
那麽,會是誰的原因?
那還用問嗎?
一定是卿落秋的原因。
既然自認為找到了原因,以她的性格怎麽會讓卿落秋把髒水潑到自己的頭上?所以,她毫不掩飾地譏諷卿落秋是一個太監。
這怎麽能忍?
是個男人就不能忍啊!
於是,兩個人便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漸漸地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天紫城都知道了,卿落秋不是個男人,是個太監。
卿落秋鬱悶了,而且也無臉呆在天紫城,最重要的是,他和任紅袖現在是兩看相厭。於是,在一天和任紅袖大吵一架之後,卿落秋離家出走了。
這一走就是數年,在整個靈界中四處遊蕩,而且還在無心插柳之中,突破了仙君境界。
在他李家出走的第六年,與虛空之中,碰到了一個大魔。雙方便激鬥了起來,這一場激鬥,打了七天,翻翻滾滾,不知道虛空中穿過了多少顆星球。最終他斬殺了那個大魔。自己也身受重傷,從虛空掉落,摔在了天林星,被袁紫衣撿到。
他從袁紫衣的身上得到了從任紅袖身上沒有得到過的溫柔,更讓他興奮的是,他和袁紫衣竟然有了孩子。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問題,不能生孩子的是任紅袖。
但是,隨後他便發現了自己兒子身體上的毛病,經脈纖細,根本就無法修煉。
他卿落秋的孩子,怎麽可能是一個廢物?
這樣的孩子還不如沒有,否則帶回天紫城,只能夠被人恥笑。
而且這天林星的仙元力實在是太稀薄了,大道痕跡更是稀薄得令人發指,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在這裡呆得久了修為都會降低。
更何況……
他的傷勢恢復了很久了,卻一直不能再回到仙君,死死卡在了九天玄仙巔峰。
所以,他離開了,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
這裡沒有讓他留戀的東西。
仙元力太稀薄,讓他厭惡。
達到痕跡太稀薄,讓他厭惡。
孩子是個廢物,讓他厭惡。
而造成孩子是廢物的原因他已經找到了, 便是袁紫衣,他檢查了袁紫衣的身體,袁紫衣體內經脈稀薄,遺傳給了孩子,所以他對袁紫衣也深為厭惡。
他走了!
毫不留戀地走了,悄無聲息地走了,回到了天紫城。
但是,回到天紫城後,他得到了更大的打擊,經過了卿城笑對他身體的檢查,他當初和那大魔一戰,雖然斬殺了大魔,但是也傷害了自己的根基。他這一輩子也就是九天玄仙巔峰了,不會再有寸進。
這個結果令他頹喪了,他曾經是一個耀眼的天驕,如今卻落入塵埃。更為可怕的是,他忍受著屈辱,討好任紅袖,想要生個孩子,然後將心血傾注在孩子身上,將自己的孩子培養成新的天驕。但是,卻沒有結果,兩個人一直沒有孩子。
心灰意冷的卿落秋再也沒有碰任紅袖,也不修煉,因為修煉也沒有用。但是,當一個修士不修煉,他就有大把的時間無所事事,於是他便每日借酒澆愁。更是在醉仙樓的常客。
“唉……”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他現在覺得自己非常的空虛。自己已經傷了根基,便是沒有了希望。又沒有孩子,更是沒有了希望。
“不!
我曾經有過孩子,只是……是廢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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