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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貴》第一百五十章 各有各的難處
三司的長官廳,陳執中看著王博文帶回來的小冊子。Ω 』Δ E小說Ww*W.』1XIAOSHUO.COM最後把冊子合上,招頭對坐在下的王博文道:“徐龍圖果然用心,把錢莊的事頂事無巨細,都寫得清清楚楚。好了,有了這本冊子,我們便就可以上書朝廷,請在全國各路推行京西路的錢莊新政。只要錢莊在全國推行開來,缺錢就不是什麽大事,河南府的飛票自然而然也就不是問題了。”

 見陳執中用手拍著冊子,滿臉都是欣慰之色,王博文小心問道:“省主,你真地要在全國推行錢莊新政?能夠推行得起來嗎?”

 陳執中看著王博文,緩緩開口:“仲明為何這麽問?”

 “不瞞省主,依下官在河南府所見,徐龍圖雖然盡心盡力編了這冊子,但對錢莊能夠推行開來卻不以為然。下官覺得,徐龍圖這麽看總是有自己的道理在——”

 聽了這話,陳執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接著問道:“徐龍圖如何說?”

 “徐龍圖當時的原話是,‘且不說中書那裡怎麽看,錢莊能不能建起來,就是建,今年也不可能了。’下官覺得,貌似徐龍圖覺得中書根本就不會同意在全國推行錢莊新政。”

 陳執中沉默了一會,又問王博文:“那你怎麽看?”

 王博文低頭想了想,才道:“這一次去河南府,其實我還是了解了一下那裡錢莊推行得如何。在下官看來,徐龍圖在京西路推行錢莊新政,並沒有下死力氣,還是留了不少的口子。比如孟州和襄州,李相公和張太尉不同意,便就沒有行錢莊新政。而在其他州軍,錢莊新政是和他們設的什麽公司同時推行的,那些公司也可以把銅錢存在手裡。正是因為如此,反對新政的人可以找到辦法規避,而且徐龍圖並沒有刻意打壓,他們鬧得也不大——”

 陳執中一笑:“還不大?有人搶劫錢莊,殺死不少人命,搶走數千貫銅錢。最後更是有一個什麽童大,放火燒酒樓,最後搞得連留守司通判孫沔都被貶到嶺南去了!”

 “這兩件案子跟錢莊新政的關聯不大,孫沔此人貪財好色,官場上名聲本就不好。此事是他指使自己的知院主管,乘著新政出來大家不熟的空當,肆意斂財,最後把事情做砸了。搭上了他家裡主管的性命,自己也被遠貶。那些破財的人家,恨他恨得牙癢癢的。若不是被貶到了嶺南去,說不定還有許多人不放過他呢。”

 孫沔這種身份,當時案子在朝廷裡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當然京城裡傳的與河南府生的實際情況總是有點出入,但孫沔因為貪財鬧出亂子來的基調卻是一樣的。正是因為有孫沔一案在先,朝堂裡反對錢莊新政的人必定不少。

 不過陳執中也沒有真地推行新政的意思,對此並不在意。他感到有意思的,是徐平明明看出了自己的意圖,還盡心盡力地編了這本冊子,顯然是幫著自己渡過難關。一方面幫著自己,另一方面又毫不掩飾自己對此舉沒有信心,這態度耐人尋味。

 喝了口茶,陳執中才道:“徐龍圖為人謹慎,做事情從來留有余地,如此做並不讓人覺得奇怪。我們若是在全國推行錢莊新政,隻怕就不會如此和風細雨了。”

 王博文苦笑:“下官也正是這個意思,三司要做徐龍圖在京西路做的事情,絕不可能那樣從容不迫。——可下官覺得,三司現在很難做到啊!徐龍圖什麽身份?僅僅是在京西一路推行新政,若不是後來有棉布帶來的大量錢財,也是要有反覆的!”

 徐平的官職與陳執中一模一樣,還多了一個永寧郡侯,還多了交趾的軍功,做得還這麽艱難,陳執中憑什麽在全國推行下去?王博文不信,恐怕根本就沒有人信。徐平推行新政是以利誘為主,基本沒有進行威逼,陳執中哪來的本錢這樣做?現在僅僅因為河南府的飛票欠款三司就快要破產了,哪裡還拿得出錢來利誘天下!

 陳執中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擺了擺手:“我們先把奏章上去吧,且看看政事堂那裡到底怎麽看,慢慢再說。對了,徐龍圖還有什麽話交待?”

 “還有,徐龍圖對最近絹價暴跌極為不滿,說是絹帛本是錢的一種,跌得太快,讓天下無所適從。絹帛價跌,天下的錢就更加不夠用了。”

 “不跌又能怎麽樣?誰有辦法!他在京西路製了那麽多棉布出來,還一下子銷到全國州軍,三司想攔都來不及!難道他徐龍圖還有辦法止住絹價?”

 王博文小聲道:“臨別前徐龍圖向下官提了稱提之術,說是三司應該嚴禁各路各州縣的府庫向外賣絹,並從民間收絹入官,讓絹價跌得不要過快。”

 陳執中聽了不由苦笑:“稱提之術,最要緊的是要有本錢,三司現在哪裡來的本錢去買絹?不要說是民間的絹,就是光從內庫出來的,我都應接不暇了!我自然知道現在這樣做不是辦法,不但是絹價跌得過快,民間乏錢使用,就是下年的夏稅如何收都讓人頭痛。可手裡沒有錢,誰有辦法?州縣眼看著絹價一天天跌下去,不讓賣絹我攔能夠攔得住?”

 錢糧是對地方官最重要的考核事項,現在這種情況,三司就是下令不許向外賣, 他們也會偷偷地想方設法賣。陳執中倒是想禁,可問題是禁不了啊。更不要說內藏庫的內侍鼠目寸光,天天攛掇著趙禎把庫裡的絹大量放出來,京城的市場都亂套了。現在陳執中最頭痛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夏稅,一向都是收錢和絹的,絹價這個樣子,下年怎麽收?

 對此王博文知道一些,對陳執中道:“省主是難,但下官覺得徐龍圖說的也有道理。只要現在咬緊牙關,暫時把絹價穩住,只要熬個一年半載,說不定有轉機。”

 陳執中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但問題是他做不到啊。單單憑三司的力量,怎麽能夠決定得了這種國家大政,而政事堂一時半會又指望不上。

 自轉過年來,呂夷簡和王曾兩位宰相的矛盾越來越深,大有勢不兩立之勢,朝政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徐平在京西路還感覺不到,陳執中在三司,可是深受其害。王曾還顧全大局,只是反對呂夷簡,盡量不影響國家大政。呂夷簡可就不行了,幾乎每項朝政,但凡有可能都被他拿來跟王曾鬥,下面衙門有苦說不出。

 陳執中自然知道錢莊新政是推行不起來的,實際上就連稱提,這個時候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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