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春沒客氣,衝著蘇之念扯了一抹溫婉的笑,抬起手指了指已經燃盡蠟燭的蛋糕,說:“該切蛋糕了。”
“嗯。”蘇之念應了一聲,伸出手拿了刀叉,微微起身,將小巧精致的蛋糕橫豎兩刀切了四塊,然後拿了碟子先幫宋青春盛了一塊,才夾了一塊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碟子上。
蘇之念是不喜歡吃甜食的,蛋糕只是嘗了一口,他就膩的有些吃不下去,可是他卻還是拿著叉子,很認真的一口一口吃著。
這是她送他的生日蛋糕啊……
他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多長時間,沒吃過屬於自己的生日蛋糕了。
在他的印象裡,他上一次過生日,還是六歲那一年。
那時他和母親還住在姥爺家,母親恰巧那一天拿了獎金,給她買了一個生日蛋糕。
後來,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本就不喜歡他和母親的舅媽開始對他們百般排擠,七歲的那一年,母親剛發的工資就舅媽拿走,他的生日就那麽泡湯了,再後來他就變成了大家眼中的怪物,他被母親送去了精神病院,八歲生日的那一天,別說是禮物和蛋糕,他連一句祝福都沒有,那一年的生日,他有的只是一個人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房間裡,孤單單的透過小窗戶望著外面的一抹藍天。
他從精神病院出來後,就開始常年住校,那時的他已經變得不喜歡接觸人,不喜歡說話,也變得不會笑了,同學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母親因為上班不能陪他過,然後他的生日就變得跟平常的日子一樣,沒有任何的特殊性。
直到……直到後來他遇見了她,他的心底第一次萌生了想要過生日的念想。
盡管那個生日簡單地只是和她單獨吃一頓飯。
可是,那麽小的一個念想,最終還是破滅了。
她沒有來,甚至連個招呼都沒跟他打,他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大街上,聽著她在燈火輝煌的高檔餐廳裡,巧笑嫣然的一口一個“以南哥”。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一年的生日,他喝多了,然後還犯了一個錯,就是那個錯誤,讓他和她好不容易稍微拉近了的那一點點關系,
變得徹底支離破碎。
那一年的生日, 他……強行的睡了她。
蘇之念握著叉子的手,有些輕微的發抖。
大概就是從那之後,本就許多年沒有過過生日的他,再也沒了過生日的念想了吧。
他其實真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會再過生日了。
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年的生日,她竟然給了他這麽出其不意的一個意外。
就像是,像是他和她初次相逢,他被全世界拋棄,唯獨她給了他最真誠的信任:哥哥說,你是壞人,你就說壞人。
這麽多年來都沒忘記過的感動和觸動,再次熟悉的湧動在胸膛裡,讓蘇之念的嗓子眼裡有些泛堵。
蛋糕明明軟又糯,可是他吞咽的卻十分吃力。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