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內,典韋終於押著糧草輜重趕到,因為益州的道路難行,並沒有從益州征調糧草,而是直接從洛陽或者是並州直接征調,所帶的糧草並不是很多,因此,完全靠並州之地自己。
並州大部分田地被呂奉先收繳,實際上都是自給自足,而且也從百姓手中購買了一些糧食,足以讓大軍使用一段時間,可是拖了太久的話,會使並州軍民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甚至無心耕作。
雁門關,每天都有糧草車隊進進出出,將糧草輸送到雲中君,然後再分別送往五原郡和朔方郡。
現在並州的戰線拉的有點長,而匈奴騎兵又是四處騷擾,防守起來非常困難,也幸虧在開戰之前,就已經堅壁清野,讓匈奴騎兵沒有撈到什麽好處的同時,還遭到了不小的打擊,讓匈奴騎兵根本就沒有得到什麽便宜,所以,也讓匈奴的左賢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全力開始攻打。
呂奉先卻是一點也沒有在打仗的感覺,他則是帶著一支騎兵隊伍四處的巡邏,以安定人心,除此之外還有就是捉拿匈奴的奸細,當然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就是做給甄堯看看而已。
“甄堯先生!你看現在的匈奴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想要突破到關內中來。”呂奉先對著甄堯淡淡的道。
“呂將軍!我真的不是什麽奸細,將軍是不是可以先放我們離開了?”甄堯連忙的賠笑道。
“甄堯先生!你應該知道,本將軍待你如同上賓,不是因為你是袁本初的手下,而是你說是出身於冀州的名門甄家!”呂奉先面色一沉,臉色冷冷地道:“在沒有確定你的身份之前,本將軍是不會放你離開這裡,而且你要記得,我們無論是如何打內戰,可是在對付外族之時,必須一致對外才對。”
“將軍教訓的是!”甄堯苦笑連連。實在是那呂奉先沒有任何的辦法,無奈道:“可這些我根本做不了主啊!”
“是啊!甄堯先生做不了主的。”呂奉先眉頭一挑,淡淡的笑道:“可是有人做的了主。”
“呂將軍!你該不會是想要以那些戰馬為要挾吧?”甄堯也是擁有七巧玲瓏心的人,此時他算是明白過來。其實從開始呂奉先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苦笑道:“呂將軍,如此一來我們甄家是袁將軍那裡再無機會了。”
甄堯可是知道袁紹的為人,絕對是心胸狹隘的代表,而甄家開始支持韓馥就惹來袁紹的不滿。只是冀州剛剛獲得平定,不好拿人開刀,而是需要網絡人心。所以,甄家才沒有被袁紹給多麽為難,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數千匹戰馬,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負責的,而呂奉先扣而不發,也就讓袁紹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可想而知,袁紹根本不可能吃這樣的悶虧。可是又不會明目張膽的找呂奉先的麻煩,所以,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們甄家。此時甄堯明明知道,卻是又無可奈何,他根本無法想象,呂奉先真的是傳言中的那個什麽都不懂的武夫嗎?這種完全就是陽謀,當面告訴你要整你,而你又無可奈何,不得不決定另想出路。
“甄堯先生!我知道甄家是冀州少有的門閥,而且精通經商。”呂奉先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隨後又帶著甄堯逛了一些地方,一指繁榮的交易市場,忍不住道:“甄堯先生以為這裡的市場如何呢?”
甄堯看了一眼雁門關忙忙碌碌的各地商人,也是忍不住驚歎。以前他是沒有仔細的注意,現在看來卻是明顯的不同,他發現那些商人看似很忙,卻是一點也不亂,而且整個集市都是有條有理,整個集市從高處看就宛如一個企盼。而那些商人與攤點,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
“這……這是……實在是太厲害了。”甄堯看了一眼呂奉先,驚歎道:“我與父親一起經商,走過許多的地方,可是卻從未見到過如此整潔的街道,而且那些商人們,並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可以開開心心的做生意。”
“不愧是甄堯先生。”呂奉先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這裡的商人的身上都有著一張經營許可證,也就是被認可的商人,不僅不會受到管制,而且還會受到保護,而且商人們也會交出一定比例的稅務。”
呂奉先與其他人不同,別人是輕視商人,而他卻給予那些商人一定的地位,這個時代的商人是最為低下的,畢竟士農工商是從古至今的傳統,士就是士族,而農則是農民,工就是能工巧匠,商就是商人,可以說人分四等,而商人則是最為墊底的存在,根本沒有地位可言。
因為,一般人的眼中,商人都是奸的,正所謂無商不奸,也是讓人們覺得商人和那些藝妓之類的都是下九流的東西,所以,商人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可是商人卻是又非常富有。
人要是有了錢,除了玩樂之外,自然也是會對社會上的聲望有追求,也正因為如此,呂奉先在對商人的對待上,是盡可能的滿足商人的虛榮心,而也正因為如此,也是獲得了不少商人的支持。
實際上,商人在這個時代,是除了士族最有錢的一類人,甚至是有的比士族還要有錢,尤其是許多商人為了獲得一定的地位,在各地資助那些有潛力的人,希望有一天能夠獲得相應的對待。
商人們,最為崇拜的人,就是呂不韋,對於那種能夠將一國的力量,用以投資,最後位極人臣,成為秦國的丞相,一時間風頭無量,而且還書寫《呂氏春秋》,有著一字千金的美談。想一想,就讓這些商人為之興奮,基本上呂不韋也是他們努力的目標,而靈帝時期時買官賣官盛行,沒少商人對此爬上高位。
如今各大世家,在一些明面或者暗地裡也會做一些生意,只是卻不想像商人那樣被稱之為奸商,也就是既要當婊砸,又要裡牌坊的典型,而呂奉先給了這些商人一個機會,成為官商,也就是被認可的商人,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讓商人們對於他都是非常的尊重,甚至將他當成是商人的祖師一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