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烏雲翻滾，楊凡看見自己的氣運圖也黑得都快滴出墨汁來了。　　今晚看來又可以升級了，升入三階段之後，每天就能有三個命力了。不過楊凡現在的心思全在田以欣身上，不知道今天五眉會不會去找她，如果去了，又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楊先生，怎麽不進去坐?”身後傳來曹哲彥的聲音，他剛從餐廳包房裡出來，房門推開的刹那，楊凡聽見了顧秀曼高亢走調的歌聲。

　　今天是她的幸運日，所以吃飯的時候喝多了，現在正一個人在自嗨。

　　“還是叫我楊凡吧，這樣聽著不生分。”楊凡笑著說道。

　　曹哲彥擺擺手:“誒，你現在是我的老板，我怎麽敢直呼其名呢。”

　　這是一個典型的職業經理人，聰明，謹慎，做任何事情都知道邊界在哪裡，說話同樣如此。楊凡其實並不喜歡同這樣的人打交道，因為他們臉上始終帶著一副面具，程式化的面具。而且帶久了，很難卸下來……

　　“要下雨啊，這天。”楊凡隻好轉開了話題。

　　“是啊，楊先生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去辦?”曹哲彥察言觀色的本領是一流的，之前在飯桌上就看出楊凡有點心不在焉。

　　楊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給您安排車輛。”曹哲彥動作迅速地掏出了手機，還沒來得及摁號碼，被楊凡擺手阻止了:“不用，我自己走路去就行了，路不遠。”

　　楊凡當然說的是假話，因為這裡離田以欣家非常遠。而且他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去見田以欣，所以只是想走走路，散散心。

　　離開飯店，沿著黃浦江岸邊的觀光人行道漫無目的往前走。雨，終於還是下來了，淅淅瀝瀝的不大也不小。楊凡站住腳步，望著煙雨迷蒙的黃浦江面，忽然下定了決心。

　　拿出手機，剛要撥田以欣的號碼，手機卻響了，是羅千河打來的，“兄弟，你在哪兒?”

　　羅千河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大舌頭，這已經是今天碰到的第二個醉鬼了，楊凡微微一笑，“還沒到晚上就喝成這樣了?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嘿嘿！你不知道……今天，對面樓盤的老板來……來給我賠禮道歉了，哈哈哈！這不，中午請我吃飯，我一高興，就喝大了……”

　　“你就不能矜持點兒?”

　　“這個真矜持不了……你不知道那家夥以前有多拽，現在卻跟個孫子似的在我面前……哈哈！這都是兄弟你的功勞……”

　　“那你們現在是化乾戈為玉帛了?”

　　“沒錯，我和他……現在也是哥們了……這不，他已經趴桌子底下去了，我呢，還能撐著給你打個電話，主要是想說……”

　　話沒說完，對面傳來噗通一聲悶響，然後羅千河就再也沒聲音傳過來了。楊凡知道，這家夥也趴下了……

　　剛把電話掐掉，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是田以欣打來的，楊凡便笑了起來，因為這一定是田雪風讓她打的。

　　“你在哪兒?”和羅千河一樣，田以欣開口就要給楊凡定位。

　　“外面。”聽見田以欣的聲音很正常，楊凡的心倒是放了下來。

　　“周末還跑去外面，工作還是幽會啊?”

　　“你找我有事嗎?”楊凡不想跟她胡攪蠻纏。

　　“楊凡，你能不能別這麽拽?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敢正面回答啊?”

　　楊凡閉閉眼，“你別這麽厚臉皮行嗎?虧我之前還……”

　　“還什麽?”田以欣什麽耳朵，

一下就聽出楊凡之前可能想給她打電話，頓時來勁了，“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著我，又想打我電話，又不好意思打啊?哈哈，我就知道，你其實一直都想泡我！”　　“我去……”楊凡徹底無語。

　　“行了，既然你這麽想我，那就過來吃飯吧。”

　　“我吃過了。”

　　“吃晚飯吧！”

　　“沒胃口！”

　　“看見我不就有胃口了?還有，我爸也想見你，說要謝謝你幫他抓鬼。”

　　“還沒抓呢，謝什麽?”

　　“反正早晚都要謝的，不如今天咯。你就過來嘛，我做了好多菜，你不來吃就浪費了。”

　　楊凡想了想，覺得見田雪風一面倒是有必要，因為可以從他那裡問出田以欣母親的信息，到時候再決定要不要把五眉的事情告訴田以欣。

　　於是點點頭，說道:“那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

　　叫了輛出租，半道上下來買了點水果，車子到田以欣家門口的時候，剛好下午四點多鍾。

　　從進小區門口開始就一直用天眼掃描五眉的蹤跡，結果連人影都沒看到。現在到了田以欣樓下，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這倒讓楊凡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難不成這家夥一整天都在賓館裡睡懶覺?

　　雖然感覺這個可能性不太大，但是沒來就是沒來，而且楊凡也真心不想再撞見他，所以下車之後一溜煙往樓裡跑，出了電梯，田雪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笑嘻嘻地說:“都自家人，還買什麽水果，以後別這樣了。”

　　楊凡一看田以欣沒在後邊，一把把老頭拽了出來，低聲問道:“當年你老婆懷田以欣的時候，是不是和人指腹為婚了?”

　　田雪風一臉驚訝地看著楊凡:“你，你說什麽啊?”

　　“我都說的這麽清楚了，你聽不明白?”

　　“我……”田雪風張了張嘴，“我當年下山的時候，她母親還沒懷孕呢……不，應該是懷上了，但是我們兩個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田雪風忽然緊張起來:“指腹為婚?你從哪兒聽來的?”

　　“你先別管我哪聽來的，你就告訴我，那山上是不是除了田以欣的母親之外，還有其他修道的人。而且，他們都是飛劍一脈的?”

　　田雪風張了張嘴，“有，有其他人……但是，他們修的是符籙，不是飛劍……”

　　“符籙?”楊凡恍然大悟，難怪田雪風會捉鬼，敢情他老婆是符籙一脈的人，“那你當年為什麽要逃下山?你如果不跑，我現在問你也不會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當年是為了學到符籙之術才和她母親成婚的，因為他們不教外人。學到手之後，當然要跑啦，誰願意在深山老林裡過一輩子。當然……如果我知道她懷了田以欣，就不會跑了，可當時是真不知道啊……”

　　楊凡上下打量田雪風一眼，搖了搖頭:“她母親倒也沒來追殺你啊，真是奇怪。”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田雪風咧嘴笑，但隨即收住了笑容，“指腹為婚……原來她是要用這個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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