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拿出手機，撥通了老四的電話號碼，還沒開口，對面就傳來老四恭恭敬敬的聲音:“楊先生，您好！”　　“你好……我想問一下唐嘉琛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要不我現在過來給您匯報一下?”

　　楊凡搖搖頭:“不用，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以後對他的跟蹤要更加小心一點。”

　　“好的。”

　　老四的回答很乾脆，甚至有點職業性質的敷衍。楊凡遲疑了一下，問道:“是不是我這麽說有點多此一舉?”

　　“當然不會。”

　　“好吧，我相信你們的專業素養。要不這樣，一會兒唐嘉琛有個飯局，你能不能把飯局地址告訴我?”

　　“好的！”

　　依然沒有任何猶豫，這回楊凡徹底相信老四對於唐嘉琛的監控肯定有其獨特的手段，哪怕那家夥有著極其強大的遙感能力也未必會被發現……

　　半個小時之後，楊凡收到了老四發來的一條短信，上面是唐嘉琛請客吃飯的詳細地址，包括被請的是什麽人也說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搞情報出身，這簡直有點出神入化了。”

　　楊凡忽然想到自己會不會也被唐嘉琛監控了呢?於是又給老四發了個短信，讓他查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幾分鍾後，老四的短信又來了，只有短短四個字——一切正常！

　　“這是唐嘉琛輕敵呢，還是老四在敷衍我?”楊凡想了想，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唐嘉琛應該到現在還以為他是佔據主動的，所以根本就沒想過要動用其它的手段。

　　不過這些都是暫時的，一旦唐嘉琛感覺自己情況不妙的話，那麽肯定也會找老四這樣的人來幫忙，所以得時刻提防著才行。

　　隨後撥通楊大年的電話，跟他說了吃飯地點，然後楊凡開車回家，換了一套休閑服裝，拿了一個旅行包，往裡面裝了三十萬現金。

　　這是要還給楊大年的錢，甚至那個旅行包也是他的。

　　飯店就在黃浦江邊，現在的有錢人宴請貴客或者泡妞都會選這種環境，吃飯時眺望對岸的摩天大樓，一股高大上的感覺撲面而來……

　　包房裡，看見楊凡進來，謝承平和池建安立馬就迎了上來，一左一右拉住了胳膊，非常熱情地打招呼。兩個秘書也在一邊陪著笑臉，那腰一直彎著，直到楊凡坐下都沒挺起來。

　　楊凡把手裡的旅行包往楊大年腳下一放，笑著點點頭。楊大年明白包裡是什麽東西，臉上雖然有些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於是也點點頭，沒有說話。

　　“楊大哥，你今天是喝酒還是喝茶?”謝承平非常客氣地問道。

　　“喝酒吧?”

　　“好！楊大哥真是個痛快人，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話音剛落，池建安就已經端了一杯酒過來，“楊大哥，昨天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今天我自罰三杯，你隨意！”

　　一口氣三杯酒下肚，池建安的臉已經變得通紅。很顯然，他的酒量並不怎麽樣。

　　楊凡看著他，忽然感覺有點悲哀。堂堂一縣之長，居然對一個平頭老百姓卑躬屈膝，如果只是作秀那也罷了，偏偏他還是真心的，為的只是能讓自己和上司的關系更近一步。

　　這樣的人生，真的很有趣嗎?或者，這樣的人生，真的是以前那個池建安向往的嗎?

　　楊凡相信池建安此刻的內心一定是痛苦的，因為他沒有謝承平那樣厚的臉皮，自然也就不可能真正消解內心的苦悶。

其實，這個人骨子裡還是有點理想主義的。所以，看起來水平明顯比他低的謝承平能當上書記，而他還只是一個二把手。　　“行了，咱們還是慢點喝吧。”見池建安還想接著倒酒，楊凡便按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己人了，再客套就生分了。”

　　一聽這話，池建安臉上頓時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連忙點點頭:“是是，自己人就不客套了。來，我給楊大哥把酒倒上。”

　　還沒來得及去拿酒瓶，謝承平早已給楊凡的酒杯裡倒上了酒，然後樂呵呵地說道:“楊大哥，我先乾為敬，你隨意！”

　　他也是連喝三杯，顯然是不想在池建安面前落了下風，而且喝完之後，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在場面功夫上的確能壓池建安一頭。

　　見兩位縣太爺對楊凡如此恭敬，楊大年便如坐針氈，不知到底該怎麽應付這樣的場面。楊凡這時候卻拿起酒杯，轉身對他說道:“大年，我敬你一杯！”

　　“呦！好好地敬我幹嘛?”楊大年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

　　“敬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讓我又有了重新戰鬥下去的勇氣。敬你發達了之後並沒有看不起我，所以，我想和你說，不管現在的我變成了什麽樣子，你我永遠都是發小，最好的發小。”

　　楊大年頓時激動起來，端起酒杯道:“凡子，我一直都堅信你會出人頭地的。而且，你也絕對不是那種一闊就變臉的人。這一點，我打小就知道了！”

　　“好，既然你相信這一點， 那咱們就不多說了，乾！”

　　“乾！”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幫人已經聊得非常入港，而這個時候，楊凡才將感知完全放出去，結果一下就撞在了唐嘉琛的命環上，那家夥就在過道盡頭的一間包房裡，這時候扭頭看了楊凡一眼，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還有完沒完了?有種跟我正大光明的乾，這樣偷偷摸摸算什麽本事?”唐嘉琛怒道。

　　“我去，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好吧。”楊凡樂了，“而且我又不知道你會來這裡吃飯，你們家那麽多飯店你不去，跑這裡來幹嘛?”

　　“我特麽喜歡來這裡吃飯，你管得著嗎?”唐嘉琛一旦著急起來，說話就沒有了絲毫風度。可見他骨子裡就是個紈絝，素質其實都是裝出來的。

　　“所以啊，這只是碰巧了，你別那麽神經兮兮的好吧。”說著話，楊凡掃了一眼屋子裡的情況，只見黃謙謙雖然也在，但是表情明顯有點心不在焉，而且一副隨時都準備走人的樣子。而徐志蘭這時候正準備去上洗手間，見她已經出了門，楊凡便收回感知，然後也推門走了出去。

　　兩人不出意外地在走廊中間碰頭了，徐志蘭根本就沒想到在這個地方也會遇見楊凡，頓時嚇得站住了腳步，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見黃謙謙沒有跟出來，這才把目光轉到楊凡臉上，見他笑眯眯看著自己，沒有讓路的意思，不禁歎了口氣，低聲道:“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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