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走到窗前，也不拉窗簾，隻用天眼向外掃視，一圈兒看下來，發現和趙天衡說的完全一樣。對面的玻璃的確是暗色的，按理說不該有這麽強烈的反光能力。而且對面那幢樓要高出一層左右，這一層頂得上別人的兩層，所以一眼看去有點居高臨下的氣勢，同時，以楊凡專業設計師的眼光來看，這樓的樓齡也要小不少。　　“對面那幢樓比你這幢建得晚吧?”楊凡問道。

　　“沒錯。”趙天衡點點頭，“他們要比我晚建了五年左右。”

　　“是你的競爭對手吧?”楊凡知道對面那家公司也是互聯網公司，老板的名氣和趙天衡不相上下。

　　趙天衡苦笑一聲:“做互聯網的，哪個不是對手。不過我和對面那個老板的關系還不錯，應該不至於故意來整我。”

　　楊凡扭頭看了趙天衡一眼，知道他沒說真話。

　　原因很簡單，明知被對方擺了一道，卻又無能為力，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不如裝作一團和氣，自欺欺人。

　　“對面那幢樓，其實從建造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想要整你了。”楊凡說道:“它刻意比你這幢樓高了一層，寓意是永遠都壓你一頭！”

　　一聽這話，趙天衡的臉色就是一變。

　　“除了壓你一頭之外，還要讓你迷失方向，那麽用反光煞來整你真是最好不過的一種手段，而你現在也的確睜不開眼睛了。所以，這原本就是一套完整的計劃，而且實施得相當完美。”

　　趙天衡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趙經武也是眉頭緊皺，一雙老拳緊緊握起。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就算是反光煞，也不可能如此劇烈。而且即便是下午，也同樣能反射陽光，這就違反了物理學常識，因為你這邊並沒有裝玻璃幕牆，他的光源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對對，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趙經武急著問道。

　　楊凡微微一笑，“事出反常必有妖，而這個妖，我得好好找找才行。”

　　這句話，顯然是神棍最喜歡講的一句話。楊凡之所以搬出來，是唐一祖讓他這麽乾的。老頭對於釣魚極有心得，尤其碰上了大魚，更得慢慢來才行。

　　果然，一聽這話，趙經武立刻就衝趙天衡使了個眼色，趙天衡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楊凡只不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重複了一遍而已，這就要收錢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天衡，他，不是普通人。”趙經武再次鄭重地說道。

　　“好吧！”趙天衡像是下了決心，轉身走到寫字桌前，打開支票本飛快地寫了一行數字，然後撕下來走到楊凡面前，“楊先生，這一百萬是定金。只要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後面還有一百萬的酬勞。”

　　楊凡看了支票一眼，目光轉向在命環上溜達的唐一祖，卻見老頭搖了搖頭說:“不夠。”

　　“兩百萬還不夠?”楊凡有些驚訝。

　　“你懂什麽，要破對面的反光煞，靠尋常手段是不行的，得動用你的命力。命力有多寶貴不用我跟你講吧，所以至少得五百萬。你記住，以後就是這個行情，一個命力五百萬起，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好吧……”楊凡目光轉向趙天衡，微微一笑說:“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搬家。以趙總的身家，總不可能只有這一幢辦公大樓吧?實在不行，先借個地方辦公也行嘛。”

　　“呃……”趙天衡臉上一紅，顯然是看出來楊凡嫌錢少了，不免有些尷尬，張了張嘴道:“不是不能搬，

而是一搬的話，我不就認輸了嗎?那我這口氣就永遠咽不下去了！”　　楊凡不禁笑了。

　　他知道，這種級別的人物，丟啥都不能丟面子，一口氣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所以的確不是不能搬，而是搬了就等於敗了！

　　“天衡，你是不是最近手頭緊啊?”趙經武實在忍不住了，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不是！”趙天衡臉色更窘了，忽然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就請楊先生開個價，我這就再寫一張。”說著話，他就把手裡的支票撕掉了。

　　楊凡擺擺手道:“你是趙老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不需要這麽公事公辦。這樣，我先幫你把對面的反光煞破解了，你看過效果之後，咱們再談酬勞的事情，好不好?”

　　“好的，好的！”趙天衡立刻就笑了，因為這才是他真正想聽見的話。

　　趙經武也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看了楊凡一眼，用目光問他:“大概要多少?”楊凡笑了笑，意思是先不急討論這個。

　　“趙總，對面請的應該是香港過來的風水師吧?”楊凡忽然問道。

　　趙天衡臉上現出驚訝的表情，“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這是你請人重金調查之後的結果，雖然一直鎖在保險箱裡沒有幾個人知道，不過這樣的信息，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才對嘛。”楊凡再次開啟神棍模式，而且一開口就把趙天衡給嚇到了。

　　趙天衡之所以沒說這件事情，一來是有所保留，二來想看看趙經武口中的高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楊凡突然就把這件事情給指出來了，當真吃驚不小。因為這件事情，只有公司核心管理層的人才知道，楊凡就算想打聽也不可能打聽得到。

　　“您……您是怎麽看出來的?”稱呼上的變化表明了趙天衡內心的變化，而這時候，趙經武卻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你啊，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早就跟你講過，他不是普通人，你偏偏不信！”

　　趙天衡臉上又是一紅。看得出來，此人其實性格有點靦腆，因為這個年紀還能時不時臉紅一把的人，真的不多了。

　　楊凡卻不正面回答，而是開始侃侃而談:“如今真正能在風水上面搞出點名堂的，也就港澳台和東南亞那一撥風水師了。畢竟那邊的風水市場比較成熟，不像咱們這裡剛剛起步，風水師的素質良莠不齊。那邊，傳承比較有序，總體素質比較高。”

　　這番話都是唐一祖教的，雖然全是廢話，但也的確是事實。風水一道，雖然源自內地，但是因為歷史原因，的確外強內弱。但這只是從騙人的角度而言，因為論起神棍手段，的確港澳那邊台顯得專業一些。

　　不過要說到能夠借用天道法則，然後假借風水之名布局害人，那真的就不分誰強誰弱了，因為有真本事的人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只不過這次的對手的確是從香港來的，所以就借著這個話頭講了。

　　“是是……”趙天衡和趙經武連連點頭，不過看得出來，趙天衡有點心不在焉，因為他對於那個香港風水師的底細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沒什麽新鮮感。

　　“所以，對面這次也是下了大本錢那。”楊凡這句話一出口，趙天衡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鬧了半天，原來還是在談價錢啊——算你狠！

　　趙經武看了楊凡一眼，笑而不語。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趙總請到了我，那我自然要讓這個香港佬好好栽個跟頭。同時，也要讓對面吃點苦頭才行。”

　　“好！”趙天衡最要聽的就是這樣的話，立馬又笑了起來。

　　“那就先讓你的員工都下班吧。”楊凡說道。

　　“呃……”趙天衡一下沒反應過來，趙經武推了他一把:“發什麽楞，楊大師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好的，好的，我這就讓他們都走……”趙天衡連忙抓起電話，還沒來得及下命令，楊凡又說了一句:“走之前，把窗簾都拉開！”

　　趙天衡點點頭，一通吩咐之後，放下電話，直愣愣地看著楊凡，意思是這就完了?

　　“你和趙老也走吧。”

　　“呃，去哪裡?”趙天衡脫口問道。

　　楊凡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明顯在說:“愛去哪兒去哪兒唄！”

　　“天衡，要不咱們去下面會所裡坐坐。 ”趙經武說道。

　　趙天衡點點頭，又看了楊凡一眼，顯然想問得等多久，楊凡看了看表，說道:“這個真不好說，反正太陽下山之前我給你打電話。”

　　“好，好的……”趙天衡連忙掏出名片遞給楊凡。

　　“楊凡，要不要叫人給你送點吃的上來?”趙經武問。

　　楊凡想了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吃點東西未嘗不可，於是點點頭道:“那就麻煩趙總了，不過最好快點，一會兒我做法之後，就不能再開門了。”

　　“是是，我這就讓他們送上來，牛排怎麽樣?酒我這裡有，你盡管喝，還有煙……”趙天衡還想囉嗦，被趙經武一把給拽走了。

　　果然，沒一會兒工夫，就有人推著一輛餐車走了進來，因為底樓就有一家知名的牛排館，平時一個套餐至少八百多塊。

　　“先生，您慢用！”服務生把餐車推到楊凡面前，然後很有禮貌地告退。隨即，房門就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楊凡微微一笑，仰頭靠在沙發上，看了一眼在命環上溜達的唐一祖，問道:“師傅，咱們就這麽乾等著?”

　　“就算不等，也必須這樣故弄玄虛，要不然客戶就會覺得你辦事太容易，錢太好賺，心理就會不平衡，明白嗎?”

　　“明白，神棍不都這麽乾的麽。”楊凡笑。

　　“不是神棍也得這麽乾，這就是生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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