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茅志學的目光轉向楊凡，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小楊啊，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麽本事，讓顧小姐這麽推崇你呢?”　　呵呵！

　　楊凡打量著茅志學的氣運圖，笑得很深沉。

　　打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看見茅志學腦門上烏雲壓頂，這是報應隨時都會來的征兆。而事實上這人也的確病入膏肓了，而且和他自己以為的病症風馬牛不相及。

　　“茅書記，您這次來江海市是不是看心血管方面的毛病?”楊凡問道。

　　“沒錯。”茅志學點點頭。

　　顧秀曼幫他找的那位醫生就是心血管疾病方面的專家，所以他認為楊凡知道也很正常，臉上並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

　　“那您之前有沒有做過其它方面的檢查，比如腦部?”

　　茅志學遲疑了一下，“腦部倒是沒有特地去檢查過，因為每年單位體檢的時候都會做頭部CT，每次都很健康。怎麽……小楊你認為我腦子有問題?”

　　噗！

　　沈超和顧秀曼同時笑噴。

　　“你們別笑，我是認真的。小楊，你是不是這樣認為的?”茅志學一臉嚴肅地說道。

　　楊凡看得出來，茅志學是在故意嚇唬人。他顯然並不認為自己腦子會有什麽毛病，但是抓住這個話頭，正好可以假借官威開個玩笑。

　　這個書記，其實還真是有點幽默感的。

　　“對！”楊凡點點頭，“我建議茅書記明天最好去做一個MRI，也就是核磁共振。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茅志學直勾勾地看著楊凡，足足有兩秒鍾的時間，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現在我知道你的本事是什麽了，原來這麽會講笑話，哈哈！”

　　他一笑，沈超和顧秀曼卻都笑不出來了。

　　沈超狠狠地瞪了楊凡一眼，臉上的表情明顯在說:“你這個人會不會講話?就算笑話也不能這樣說啊！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這要在我們那裡，再能的人物現在也得跪下賠不是！”

　　顧秀曼則有點尷尬，因為她根本就沒料到楊凡會講出這番話來，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楊凡卻是一臉淡定，而且他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必要再待下去了，因為和當官的打交道真的渾身不自在，尤其那個沈超，自以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拽得跟什麽似的，純粹小人得志。

　　“茅書記，我可不是在講笑話，我勸您明天最好去檢查一下，要不然這次換屆，您想升省常委的計劃可能就要泡湯了。對了，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省宣傳部長一職。為了這個職位，您這兩年可沒少跑動，千萬不能因為一時大意，前功盡棄啊。”

　　說完，楊凡站起身抱了抱拳:“不好意思，我臨時想起來還有件要緊的事兒沒辦，隻好先告辭了。今天這一桌我請，一會兒出去我把單子結了。”

　　茅志學怔怔地看著楊凡，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而沈超的表情也像是見了鬼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倒是顧秀曼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楊凡的胳膊說:“你搞什麽啊，坐下！”

　　“姐，我真的有事。”楊凡衝顧秀曼使了個眼色。

　　“有事也不能飯都不吃就走吧，再說，茅書記不還有話想跟你講麽。”顧秀曼也衝楊凡使了個眼色。

　　楊凡回頭一看，果然，茅志學已經站了起來，拿過一個酒杯倒滿了，然後雙手捧起遞到楊凡面前:“果然有本事，你如果說其它的我都不會信，但是換屆一事，提名還沒出來之前，

是沒人會曉得的。來，剛才是我得罪楊先生了，我先敬你一杯，然後自罰三杯！”　　茅志學說完，自己倒了三杯酒，一口氣統統喝完。

　　楊凡見狀，便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之所以敢用天眼看茅志學的病灶以及掃描他的記憶，是因為唐一祖告訴他，只要不是直接的衝突關系，那麽即使是王道中人，在他面前也和普通人一樣。

　　換句話講，只要茅志學不是來抓楊凡的，那麽對他使用任何功能都不會對氣運產生影響。

　　“楊先生，我再敬你一杯。”茅志學又要為楊凡倒酒，但是被他輕輕擋住了，“茅書記，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喝這麽多酒。要不還是喝茶吧，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好，那咱們就喝茶。”現在的茅志學再也不敢小瞧楊凡了，不但語氣變得恭敬，神態也完全不一樣了。

　　沈超見主子這樣，當然要緊跟步伐。這時候眼疾手快，不等茅志學動手，已經拿過茶杯放到楊凡面前，端起茶壺小心翼翼地倒滿了，然後看了楊凡一眼，陪著笑臉道:“楊先生，您喝茶！”

　　楊凡倒是有點佩服這個人了，因為變臉如此之快，換自己肯定是不行的。看來秘書這碗飯也不是誰都可以吃的，必須臉皮夠厚才行。

　　“楊先生，你能不能確切一點告訴我，到底腦子裡是個什麽東西?”茅志學非常認真地問道。

　　“應該是個腫瘤，但是性質如何我看不出來。反正不拿掉的話，您……可能會有危險。”

　　“哦……”茅志學點點頭，“那好，明天我就去做個詳細地檢查，如果是的話，那就盡快做手術。我以前有一個戰友也得過這種毛病，他是良性的，連開刀在內前後不到半年就恢復健康了。現在醫術更加發達，應該三個月就可以了吧。”

　　看得出來，茅志學並不想因為這個病而影響到自己的仕途。不過幸好他碰上了楊凡，要不然真到換屆那天倒下了，就算以後治愈了，估計原本的位子也輪不到他去坐了。

　　所以，他現在雖然還不能百分百肯定楊凡的判斷是正確的，但已經心生感激之情，自然要對楊凡客氣有加了。

　　不過這頓飯卻是沒什麽心情再吃了，畢竟有心事和沒心事時的狀態是完全兩樣的，而且楊凡也表現出並不想深入交談下去的樣子，茅志學便知道自己一開始就搞砸了，現在急著挽回也是不太可能了，得等以後有機會再補償。

　　於是短短一個小時之後，飯局便結束了，臨走之前，茅志學親手將自己的名片遞到楊凡手上，楊凡隻好也回遞了一張，茅志學小心收好，告辭走了。

　　他一走，顧秀曼便問:“你剛才不是故意糊弄他吧?”

　　“怎麽會。”楊凡笑著搖頭。

　　“那就好。”顧秀曼拍拍胸口，“我還以為你脾氣上來故意整他玩呢。這麽說你倒是救了他一命，我聽說腦部腫瘤一旦發作是非常凶險的。”

　　楊凡點點頭:“我爸以前就是這個毛病，倒現在還留著病根呢。”

　　“那茅書記他會不會也這樣呢?”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再說現在醫學那麽發達，比我爸那時候應該要好不少了。”

　　“楊凡，如果明天他真要查出來是這個毛病，你就是他救命恩人了，以後在你們那邊，做事就方便多了。”

　　楊凡笑了笑，沒說話。

　　他還真沒想過要從茅志學身上得到什麽，畢竟命師與王道中人打交道，就像是一把雙刃劍，隨時都可能自傷，所以走得太近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對了，你房子弄得怎麽樣了?要不要我幫忙?”顧秀曼問道。

　　“基本都弄好了，就不用你費心了。”楊凡笑道:“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你幫忙。”

　　“好的，你說。”顧秀曼一邊點頭，一邊又很自然挽起楊凡的胳膊，然後兩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上次那串龍骨手串，你是從哪裡收來的?”楊凡問道。

　　顧秀曼想了想，說道:“是從一位藏家朋友手裡用別的藏品換來的，怎麽，你還想再收點?”

　　“對！”楊凡點點頭。

　　“那我明天幫你問問他手上還有沒有剩下的， 如果有我再通知你。”

　　“好的，謝謝秀曼姐！”

　　“和我這麽客氣幹嘛。對了，你現在和田以欣怎麽樣了?”

　　“普通朋友。”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是不是把我也當普通朋友啊?”說著話，顧秀曼就把半邊身體都靠在了楊凡身上，一臉的嬌媚。

　　“你是我姐，關系不一樣。”楊凡這話剛說出口，飯店門口突然衝出幾個人來，舉起手裡的相機劈裡啪啦一通狂拍，其中一人大聲喊道:“顧小姐，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嗎?”

　　顧秀曼一把抱住楊凡，做出滿臉幸福狀:“你們說呢?”

　　劈裡啪啦！

　　閃光燈一通亂閃，差點沒把楊凡給閃瞎了，要不是天眼還能看路，他當場就趴地上了。

　　顧秀曼倒是沒受一點影響，顯然久經陣仗了，還故意擺了幾個pose，當然，她的一雙手始終是抱著楊凡的。

　　而這時候，楊凡忽然醒過味兒來，顧秀曼之所以要挑這家飯店吃飯，就是因為這裡經常有各種名流光顧，所以狗仔們都會定時蹲守，現在這樣一拍，不但可以給她製造新的話題，順帶著也有點對楊凡霸王硬上弓的味道，看來她是準備步田以欣後塵了……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顧小姐的男朋友嗎?”有個狗仔忽然把手機伸到楊凡面前，楊凡早已火冒三丈，加之被閃光燈閃得腦子有點短路，脫口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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