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龍髓。”見楊凡翻來倒去地查看手串上的“細繩”，唐一祖終於忍不住說道。　　“原來你早知道，以前怎麽不告訴我?”楊凡驚訝地問。

　　“你沒問我當然懶得講了……龍骨骨核之間就是靠龍髓連接的，不管它們怎麽分離，只要在一定的范圍之內，就會自動粘合在一起，不信你把它們分開試試。”

　　楊凡半信半疑地抓起兩顆龍骨輕輕一掰，居然沒能掰開，原來這龍髓的韌勁極好。於是稍稍用了一點力氣，結果還是沒扯開。一咬牙，使上了三分力，終於聽見啪嗒一聲脆響，兩顆龍骨分開了。

　　但是楊凡的手剛剛松開，兩顆龍骨又啪地一下粘在了一塊兒。

　　“我明白了，這兩副手串是可以合二為一的，對吧?”楊凡想了想，說道。

　　唐一祖點點頭:“一般修為高點的命師，手上的龍骨手串都是百顆以上的，甚至上千顆的都有。”

　　“那這副手串應該就是某個命師留下的，對不對?”

　　“沒錯。”

　　“這個命師是已經死了還是不慎遺落了龍骨手串?”

　　唐一祖看著楊凡，目光無比深沉:“換了你，會遺失它嗎?”

　　楊凡搖搖頭:“那就是已經死了。但是，如果這手串是從遠古地質層中挖出來，那就太離譜了吧?那個時候還沒有人類呢。”

　　“你怎麽知道那個時候沒有人類?”

　　“我……當然是學校裡教的。”

　　“所以，如果學校裡教的是錯誤的話，你肯定也就錯了。不要問我原因，我現在不會告訴你的，哪怕你威脅我，我也不會說的。因為你有你的原則，我同樣如此。”唐一祖非常嚴肅地說道。

　　楊凡看出老頭不是在嚇唬人，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命師一道，博大精深，你現在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提前告訴你很多以後可能根本就看不見的東西，你會因此迷失了自己，這對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你只需盯緊眼前的一個目標就行了，那就是殺掉唐嘉琛！”

　　楊凡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命師的殞命地點一定要找到，因為不可能就這麽一點點龍骨存在。王文濱當年一定沒有仔細搜尋，可能只是隨手拿了兩串就走了。”

　　“我會想辦法找到的。”

　　楊凡將戴在手腕上的龍骨手串拿了下來，用力掰斷。然後把另一副龍骨手串也掰斷了，兩下一合，兩串變成了一串，十八加三十六，正好五十四顆！

　　而合在一起的命力則是二十二個。

　　因為之前的龍骨手串上有障眼法，所以必須給新的手串上也加一個，不然一半有一半無那是沒法戴的。於是耗費兩個命力，重新施加了一個障眼法。如此，剩下的命力整好二十個！

　　將這五十四顆龍骨戴在手腕上，剛好可以繞上兩圈兒，收拾停當，楊凡發動車子，直奔趙天衡的公司。

　　……

　　半夜十二點，楊凡準時出現在趙天衡的辦公室裡，他的臉上戴了一個口罩，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趙天衡見他這樣不禁笑了起來，然後使了個眼色，轉身介紹道:“這位是朱總，這位……還是保持一點神秘，不用介紹了。”

　　朱光瑞快步走到楊凡跟前，伸出雙手使勁握了握，然後仔細打量楊凡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大師。”

　　楊凡看著朱光瑞，發現此人雖然要比趙天衡小幾歲，

但是明顯江湖更老，也更圓滑。難怪趙天衡鬥不過他，原來性格上面已經分出勝負了。這個朱光瑞做事可以不擇手段，而趙天衡就不行。　　“我提的條件你都做到了嗎?”楊凡問道。

　　“做到，早就做到了。”朱光瑞連連點頭。

　　楊凡掃描了一下他的記憶，發現他的確命令下面的人把所有監控設備都關掉了。不過那個香港佬卻躲在頂樓辦公室的天花板隔斷裡面，顯然是想偷看楊凡是怎麽做法的。

　　“錢子安一把年紀了，躲天花板上不會憋暈過去嗎?”楊凡冷笑一聲道。

　　“呃……”朱光瑞大驚失色，看著楊凡，嘴巴張開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而趙天衡也是吃了一驚，因為他從來沒跟楊凡講過那個香港佬的名字，雖然請的私家偵探是趙經武介紹的，但這件事情趙經武並不清楚，所以也不可能告訴楊凡這個人的名字。

　　“你先去把他叫下來，在我到之前讓他趕緊走人。並且你告訴他，別想著打擊報復我，要不然我讓他這次走不出江海市！”

　　“是是……我這就去……”朱光瑞擦著腦門上的冷汗，一溜煙地跑了。

　　他一走，趙天衡就拉住了楊凡的胳膊，激動地問:“師叔，你是怎麽知道錢子安這個人的?難不成你也派人調查過了?”

　　楊凡微微一笑:“你師叔自有仙家法術，只需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不用派人調查。”

　　“真的假的?”趙天衡一把年紀的人了，臉上居然露出童真般的好奇。

　　哈哈！

　　楊凡大笑了起來，拍拍他肩膀說:“半真半假，但是具體怎麽辦到的，我不能告訴你，要不然你以後就不敢跟我打交道了。”

　　“不會吧?難道你能看見我的記憶?”趙天衡也是夠聰明，一下就想到了，然後回頭像是找什麽東西，嘴裡喊:“我戴個不鏽鋼頭盔能防你偷窺嗎?”

　　“你可以試試。”

　　“呃，不對，應該是鉛製的頭盔。”

　　見趙天衡一臉天真的樣子，楊凡忽然覺得這個人其實非常純粹，所以他也要比別人更加成功。不過事業上的成功並不代表其它方面同樣可以如魚得水，如果沒有趙經武這樣的人幫著維護，他可能早就被朱光瑞之流給打翻在地了。

　　從這一點上，又可以看出人脈的力量，它可以彌補你的不足，讓你在前進的道路上少摔許多跟頭……

　　……

　　朱光瑞的辦公室比趙天衡的更大更豪華，甚至可以說是奢侈。裡面全套的意大利進口家具，品味有點土豪，而且他比較崇尚金色，所以到處都有金子般的光芒在閃爍，普通人要是來到這裡，肯定會氣短心慌，自慚形穢。

　　楊凡抬頭朝天花板上望了一眼，錢子安果然不在了，不過楊凡知道他就躲在樓下的一間辦公室裡，因為正好就在天眼的掃描范圍之內，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這家夥外表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了，但實際年齡應該也就五十出頭，因為從肢體形態上面可以分辨出來。之所以面相這麽老，無非是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呈現出早衰的症狀。

　　不過香港人的派頭還是要比內地人大一點，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的神棍，相反，很有點大老板的腔調。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右手五指靈活地玩弄著一枚金色的錢幣，情緒看起來還算淡定。

　　就在這時，錢子安忽然抬起頭，朝樓上看了一眼。

　　楊凡知道他應該看不見自己，只是隨意地一瞥，但是當兩人的視線“碰”在一起時，錢子安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右手中指輕輕一彈，那枚金色的錢幣就飛了起來，筆直地撞向天花板，然後楊凡耳朵裡就傳來“叮！”地一聲脆響。

　　這一刻，他的神智突然恍惚起來，許久沒有來過的睡意居然蜂擁而上，眼睛不知不覺地就閉上了。

　　“楊凡——”唐一祖忽然大喊一聲。

　　他的聲音是由靈魂發出來的，自然也只有楊凡的靈魂才能聽到，猛地一個機靈，神智又恢復了清醒，睜眼一看，就見朱光瑞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嘴巴剛剛合上，似乎前面說過什麽話，但是楊凡一點印象也沒有。

　　再轉頭一看，剛剛還跟在自己身後的趙天衡已經不見了，於是脫口問道:“趙總呢?”

　　“他出去了，我……”朱光瑞上下打量楊凡一眼，臉上表情似乎有點疑惑，“我也要出去了，請問……大概多久能好?”

　　“很快，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行，那我也出去了。”

　　看著朱光瑞邊走邊回頭的樣子，楊凡感覺有點不對勁，連忙抬手看手表，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就剛剛一閉眼的工夫，已經過去了兩分鍾。而這兩分鍾裡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剛剛被催眠了。”唐一祖忽然說道。

　　楊凡一驚:“催眠?”

　　“對，就剛才，你直接站著睡著了。然後朱光瑞問你是不是要他們出去，你說是的。然後趙天衡就先走了，他可真是心大，居然沒看見你被人催眠了。但是朱光瑞卻發現了，於是大著膽子問你姓什麽叫什麽，你都老老實實回答了。然後他又問你用的什麽手段破的反光煞，你剛要講，我就把你喊醒了。”

　　“混蛋，居然敢暗算我！”楊凡用天眼往下面一掃，錢子安還坐在原先的地方，一雙眼睛朝上面看著，手裡依然在玩著那枚金色的錢幣，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緊張，似乎感應到失去了對楊凡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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