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方輝升幾人離開林小芸的家中,王志再次忍不住產生了些許感慨,要說他帶著小和尚離開警局算是違反規定的特權階級做派的話,那麽這個方廠長剛才的表現又是什麽樣子的。
只要是群體,永遠不缺乏肉弱強食,永遠不缺乏仗勢欺人,大自然的規律不正是肉弱強食嗎?
王志搖去自己腦海中的感慨,這才開始仔細的打量起林小芸的家來,或許是因為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王志覺得自己的思想也變得有些複雜,總是喜歡莫名其妙的想一些事情。
“這位是?”林小芸的母親此時才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剛才小和尚進來的時候他的女兒不是出生了嗎,而且從方輝升剛才的談話中,林小芸的母親也聽出來了,這個小光頭應該就是幫助自己女兒出頭的那個少年,當然小和尚對林小芸有好感,一連幾天尾隨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曉的,要不然這心中剛剛放下的忐忑估計又要再次升起了。
“這是小和尚,前幾天我在西湖邊上認識的,今天就是她幫著我,要不然方恆估計已經……”林小芸輕聲說道,說話間眼角竟然再次流出了淚水。
女人真是水做的,這個林小芸小小年紀就出落得如此迷人,也算是顛倒眾生了,可是這個家庭卻沒辦法維護這份美麗。
這時王志甚至想起了以前聽說過的一句話:“要是沒辦法保護珍寶,還不如不要擁有,要不然就是禍事!”
這個林小芸雖然算不上珍寶,但是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出生在這樣一個平凡的家庭也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了。
漂亮是多少女人渴望的。可是又有誰知道守護不住的漂亮其實是巨大的災難。
“謝謝你們了!”林小芸的母親急忙招呼王志和小和尚:“你們坐吧,我去泡茶。”說話間就開始收拾凌亂的客廳。
“不用了,我們看一看就走,今天其實這事情小和尚也有責任。”王志笑著說道。
“這是我師父,王志。那個……江淮中醫學院的校長!”小和尚急忙介紹道,一個出家人竟然知道介紹王志的工作和職務,這愛情的魅力真是不小啊。
“王志!”林小芸的母親聽了當下就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吃驚的看著王志道:“您就是王醫生?”
“呵呵。我就是王志。”王志輕笑著點了點頭,可是他這邊才應承了,林小芸的母親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哽咽道:“王醫生,求求您救救小芸他爸吧!”
“您先起來吧,我陪你去看看。”王志急忙扶起林小芸的母親說道,剛才他一走進這房子的門,就聞到屋裡有一股淡淡的藥味。而且感應到臥室裡面有著一個病人,現在林小芸的母親這麽一說,他算是明白了,林小芸的父親竟然重病在身,這一家子倒也可憐。
“謝謝您。謝謝您王醫生!”林小芸的母親急忙說道,說話間眼淚珠子再次留了出來。
“丫頭,還不謝謝王醫生,你爸有救了!”被王志扶起來之後,林小芸的母親又對著一邊發愣的女兒呵斥道。
“謝謝您,王醫生!”林小芸急忙說道。看著王志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就是那個名醫王志嗎?
“對了,林夫人。那一幅畫是怎麽回事?”王志輕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林小芸不要客氣,然後才指著客廳牆上的一幅畫向林小芸的母親問道,這幅畫王志已經關注了好一會兒了。
這幅畫並不大,長約十公分,寬七公分左右。鑲嵌在一個破舊的鏡框裡面,畫上是一個年輕人的背影。裝束是明代時期的樣子,邊上有一首詩:“學海無涯苦作舟,醫途漫漫心做秤,妙手神醫常青藤,常青藤上生死花!”字體也是古代的繁體字。
作畫之人的畫工平不怎麽好,畫像看上去有些粗糙,不過這字跡卻是很有大家風范。
“這是老林他爺爺傳下來的,說是祖上的傳家之寶,傳了好多年了,但是卻不知道是真麽東西,也拿出去鑒定過,說是明代的畫,不過不是名家之手,也買不了多錢,就一直掛著。”林小芸的母親說道,然後看著王志問道:“王醫生,您認識這幅畫?”
“認識,我們家以前也有一副。”王志沉吟了一下輕笑著說道。
“你們家也有?“林小芸的母親有些不解的問道。
“是啊,這幅畫上的背影是一位中醫大夫,這幅畫是他的弟子所做,沒想到你們家也是中醫名家之後!”王志笑著說道。
中醫名家之後,這話王志說出來的時候有些微微的顫音,其實這幅畫上的背影就是他自己,他說他家就有這麽一幅畫完全是胡說呢,他行醫上千年,雖然名聲不顯,但是也收過不少弟子,這幅畫就是他收的一個徒弟所做,王志不喜歡讓人畫正面,所以這畫就只有個背面,沒曾想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經過這麽長時間之後還能有幸遇到當年弟子的後代。
不過總歸是風流總被雨打風吹過,這林家現在也已經失了醫術傳成了,而且混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心酸啊。
“名醫之後又怎麽樣,現在還不是受人欺凌。”林小芸的母親歎了口氣,別說是名醫之後了,就是皇帝之後,這江山易改,後人也要受人欺凌。
“好了,帶我去看看林先生吧。”聽到林小芸母親的話,王志也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林小芸的父親就在臥室裡面躺著,一直能夠聽到外面的動靜,後來客廳裡安靜下來,一直擔心的不行,看到妻子帶著一個陌生青年進來,急忙問道:“怎麽樣?方輝升走了?”
“走了,對虧了王醫生!”林小芸的母親指著王志說道,然後介紹了一下王志的身份。
“謝謝您,王醫生。”林小芸急忙說道,說完之後才沉聲感慨道:“都是我沒本事啊!”
“老林,不怪你。”林小芸的母親走過去摸著丈夫的手說道:“放心吧,王醫生已經答應給你看病了,你的腿很快就會好了。”
“我這腿還能好嗎?”林小芸的父親聽到妻子的話,再次哀歎一聲,眼角的淚珠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放心吧,我保證讓你恢復。”王志笑呵呵的開口道,雖然不清楚林小芸的父親這雙腿癱瘓的具體原因,但是通過屋子裡的藥味,他也大概猜出了些許,治好應該沒問題。
“謝謝您,王醫生。”林小芸的母親再次說道。
“不客氣,我看看再說吧。”王志擺了擺手,然後掀開了林父的腿上的被子,伸出手摁了幾下,然後把了脈這才說道:“是摔傷吧,治療不及時造成的肌肉和神經萎縮?”
“不錯,老林就是在乾活的時候從梯子上摔下來的。”林小芸的母親急忙說道,說著仔細的說了一番因果。
林小芸的父親叫林一山,也算是車窗上的老工人了,主要是搞機器維修的,五年前的一次設備維修的時候從梯子上面摔了下來,當時方輝升就是廠長,林母去找方輝升討要醫療費的時候,方輝升說林一山沒有按照章程操作,這錢廠子不掏,最後還是和林一山關系好的幾個技術員一起哀求才要到的,不過正是因為醫療費給的晚了,這腿才成了這樣。
聽到林母的訴說,王志也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國企是人們爭相恐後想要進去的企業,可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不少國企已經糜爛了,這機床廠也不例外。
“我給你開服方子,然後每天過來針灸一番,半個月就可以活動了。”王志笑了笑說道:“不過我估計過幾天就要離開江淮,這針灸……”
王志正說著,然後看到邊上和林小芸一直站在一起的小和尚笑著向他招了招手:“這針灸半個月不能斷,但是我不可能天天來,你也是外家高手了,學習應該不慢,到時候你過來針灸吧。”
“是!師傅。”小和尚聞言頓時喜上眉梢。急忙點頭應道。
“仔細看著。”王志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小和尚,當下就拿出金針開始針灸,同時對邊上的小和尚叮囑道:“針灸一道。差之毫厘,謬之千裡。穴位一定到盯準,你是武者,穴位這方面就不用我說了, 這入針的深淺和手法一定要記牢。”
一直以來,王志都想讓小和尚學上一點醫術,不過這小子不怎麽上道,今個算是個機會,正如他所說的,小和尚是武者,對穴道的認識很明確,只要用心,這針灸倒是不難上手。
現在有林小芸這個丫頭的關系,小和尚自然是歡喜的緊,借此調教一番也算是個機會了。
聽到王志說過幾天讓小和尚過來針灸,林母還有些猶豫,不過看到王志認真的眼神,和小和尚專注的表情,她忍了忍還是沒說出口,小和尚既然是王志的徒弟,這應該有些底子吧?
針灸完畢之後,王志就帶著小和尚回去了,等到王志和小和尚離去之後,林小芸的母親才和丈夫簡單的說起了客廳發生的事情。
“什麽?你說王醫生認出了咱家那一幅畫?”聽到妻子說王志認出那一幅畫的來歷,林一山頓時就是一驚,急忙確認道。
“是啊,他說他們家還有一副呢。”林母點了點頭說道,然後好奇的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