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便背負罪孽,所以她沒有接梅姨娘進府。
只要顏栩有了子嗣,也便離皇位更近了一步。
即使她這一胎不是男丁,睿親王不能人道的傳言也便不攻自破。
是世子還是郡主都無所謂,王妃正值妙齡,即使她生不出男丁,還有大把的女人能幫她生育。
但如果就連駐府的太醫也說她沒有懷孕,那麽再稍用法子,只要讓這孩子保不住,她就是百口莫辯。
童太醫的小動作,也只能瞞上一兩天,但如果想讓她小產,一兩天足夠了。
即使這個孩子終於過了明路,把懷孕的消息傳到宮裡,只要稍有不慎,別人還是有的是辦法讓她保不住這個孩子。
以她的年紀,若是頭胎保不住,很可能會影響到以後的生育。
玲瓏越想越是緊張,算算日子,顏栩這個時候應是剛剛到達福建,他現在做什麽呢?若是他知道自己懷了孩兒,會高興得傻掉吧?
她還沒有見過顏栩傻掉的樣子。
以後有了孩兒,他不會再叫她小賊坯子了吧?
他和她的孩子呢。
一想到這裡,玲瓏的心就柔軟得像水一樣。
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還在繈褓中被人換掉,像冷秋那樣找遍天涯海角。
她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被人加害,像這一世的娘親馮氏那樣萬念俱灰。
她更加不要讓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像冒夫人那樣永遠只能默默地遠遠注視,甚至連多看一眼也是罪過。
她的孩子會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樣,在父母身邊長大,不會被送到福建,也不會被送到鄉下老宅,更不會為了一個麵包便做了小扒手。
顏栩對小十七很嚴厲,他會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也這樣啊?
她可不許。
他們的孩子是捧在手心裡的,小時候是嬌寶寶,長大了是無憂無慮的紈絝,顏栩和她會存下很多銀子,讓孩子們盡情啃老。
玲瓏想到孩子們拿著顏栩偷來的東西去換銀子,顏栩生氣卻無可奈何的模樣,玲瓏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偷的東西全都不賣,放在那裡隻供觀瞻,上次她拿了一尊白玉觀音給皇后做了壽禮,他心疼極了,連著兩個晚上都是快五更才回來,分明是出去做買賣了。
他的那些寶貝,連她都不能拿去賣,可若是他們的孩子偷偷拿出去呢?
哈哈,玲瓏想到顏栩那時的表情,就覺得一定有趣極了。
可是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哪有這樣當娘的,孩子還沒出生,就盤算著讓他去偷他爹的東西了。
顏栩和她的孩子,會不會也是臉盲呢?
玲瓏想到這裡,就覺得頭大如鬥。
顏栩雖然臉盲,可還認識她。
萬一生的是個兒子,那小沒良心的隻認識心愛的姑娘,連親爹親娘都不認識,這可怎麽辦?
不行,孩子一生下來就要告訴他,哪個是爹哪個是娘,大不了每天都說上幾十遍,我就不相信他會記不住。
顏栩和她的孩子,會長得像誰呢?
顏栩希望孩子能像她,這樣他說不定能認識孩子。
可她卻希望孩子長得像顏栩,顏栩長得多好看啊,如果孩子長得像他,一定有很多小姑娘爭著嫁他,說不定聘禮都能省下來了。
玲瓏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大一小兩個顏栩,又覺得不可能這樣相像,小十七和顏栩長得有幾分相似,說不定會是小十七那樣的,古靈精怪,梳個朝天辮,想想就可愛。
都說君子抱孫不抱子,顏栩會不會抱孩子呢?
前世她在現代時,常常看到在公園裡,爸爸抱著孩子的。
如果顏栩不肯抱孩子,要不要撒嬌和他鬧啊。
玲瓏恨不能立刻看到顏栩,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告訴他。
也不知顏栩現在做什麽呢,睡了沒有,他雖是男人,可是特別嬌氣,被褥枕頭有一點不合心意,他也睡不著。這些日子都在趕路,自是不如在家裡舒服,瘦了沒有?
玲瓏越是想得多,便越是覺得屋子裡空氣不流暢。
她對浣翠道:“你扶我到演武廳去。”
浣翠聞言嚇了一跳,自從王爺走了以後,王妃每天早晚都去演武廳裡練功,有時一練就是大半夜。
剛剛得知王妃有喜脈時,她還默默慶幸,小世子真是福大命大,王妃整日上竄下跳地練武技,他還能穩穩當當地。
可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王妃懷孕了,就萬萬不能讓她去練武了。
“王妃,您就是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也要顧著世子爺,世子爺月份還小呢。‘
玲瓏嘟起嘴來:“我在屋裡悶得慌,我就去演武廳裡坐坐,不練功還不行。”
“那也不行,您現在是雙身子的人,您就是自己想去,也要問問世子爺答不答應。”
玲瓏還是頭一次見到浣翠這麽強硬。
她挺好奇,真是物以類聚,浣翠和杏雨在一起久了,說話也和杏雨一樣了。
竟然還讓她問問世子爺,是不是世子爺還不一定呢,她倒是盼著是位小郡主,顏栩也說先開花後結果才最好,生個花朵似的女兒,小棉襖一樣。
想到孩子,她連想要反駁浣翠的心思也沒有了,聲音軟了下來,柔柔的:“那就把窗子全都打開,別用薰香了,讓人多拿些瓜果過來,明天去看看櫻桃上市了嗎,我想吃櫻桃。”
陽春時節,櫻桃還沒有上市。
浣翠卻不住點頭:“婢子讓人去找櫻桃,您還想吃點什麽,婢子全都給您找過來。”
玲瓏想了想,又搖頭:“除了櫻桃,我什麽都不想吃。”
那天晚上,她折騰半天終於睡下了,夢到面前擺著自己陪嫁的古法七彩琉璃盆子,裡面是整整一盆鮮紅欲滴的櫻桃。
而杏雨派去的人,則在太醫院鬧了大半夜。
睿王妃生病了, 嘔吐得厲害,童太醫說是腸胃受涼,按他的方子吃了不管用,王妃覺得還是要請尹醫正過去看看。
可尹醫正沒有當值。
太醫院的人無奈,隻好去尹醫正家裡請人,睿王府的人等得心焦,也不知怎的就和太醫院裡一名七品太監吵了起來,還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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