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一江把褚玲玉拉到自己眼前,深吸口氣,然後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就認準了我是個沒用的吃貨?”
索一江說這話的時候,褚玲玉下意識地全身一抖,卻又無聲地笑了一下,和索一江對視著暗道:嫁給這麽無恥的人,出軌也是無奈的事情,都是他逼得。
索一江凝視著她,突然拳頭攥得緊緊的,再次用力吸了口氣,接著追問道:“對不對?”
“我問你怎麽還很過分嗎?借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明白?”褚玲玉用冷靜的語調緩緩說著,感覺身心像是掉進冰窟一樣發冷,“索一江,我曾經把你當成希望。希望跟你一起奮鬥,不再看別人臉色。可是,你的表現讓我很傷心……很心疼……”
我讓你傷心、心痛,那我的感受呢?
索一江突然瘋狂了,拳頭和巴掌雨點一樣落在她身上。所有的壓抑頃刻間爆發了出來。當他停下來的時候,褚玲玉已經摔倒在地上,全身虛脫地蜷縮著。
索一江坐到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眉頭一直都緊鎖著,心裡壓抑得透不過氣,腦袋裡混亂得理不出一點頭緒。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現在好像是隔了一層窗紙。褚玲玉不肯捅開,而自己也沒有戳破的勇氣。
他不經意一轉臉,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褚玲玉靜靜地看著自己,表情有幾分怯意,眼神飄忽不定。她看到索一江突然轉臉,猛地驚了一下,慌亂地低下頭。
索一江臉上僵了一下,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神態,盡力放緩語氣對她道:“去睡會兒吧。”
褚玲玉低著頭沒吭聲。
索一江扶她上了床,剛要轉身,手卻被褚玲玉緊緊拉住了。她幽幽地看了索一江半響,才小聲道:“去哪裡?”
很誘惑的表情,流露著女人特有的嫵媚。
心思一轉,索一江忽然有種窒息的感覺,好像被誰勒住了脖子,眼睛有些濕潤,眼前的一切開始朦朧。
褚玲玉把自己的身體盡量貼向他,手臂抬起攬住了索一江的頭,從雪白如玉的胳膊下看過去,可以看見腋下一叢稀疏的毛。
“你不用擔心!”褚玲玉的聲音在索一江耳邊響起,輕柔得像情人的呢喃那樣充滿誘惑,“我們曾經互相承諾過,一起努力,決不能低人一等。我們肯定能做到……”
說完,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在笑,卻又沒有一絲笑的痕跡。
索一江笑了一下,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無法捉摸清楚。她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有被虐的傾向?不可思議。索一江的思維混亂一片,完全無所適從。
沒有很久,褚玲玉動作緩慢卻又堅決地把臉貼過來,嘴唇印在索一江嘴上。
索一江不知道該怎麽去拒絕,也不知道該不該迎合。只是看著那張臉在眼前晃動,腦子裡繼續紛亂,遲鈍。
看到索一江沒有任何的反應,褚玲玉目光裡透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淡淡的無奈中又包含著一絲失落。最後她無聲地笑了一下,雖然有些勉強,但很快布滿了整個臉。
索一江側過身,把褚玲玉攬到懷裡緊緊抱住,讓她的身體貼在自己的心口上。把臉湊到她的發間深吸了口氣,叫了一聲:“褚玲玉……”
褚玲玉的身體明顯地一顫,受驚地松開了手。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索一江……唉。”頓了一下,挪動一下身體,“都是明白人,都清楚對方的心思,卻都不能坦然對待!你說,這叫哪門子夫妻?”
索一江愣了一下,他記憶中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臨各自飛。至於不離不棄至死不渝,能同貧賤,能共生死,他死都不相信。
褚玲玉把目光從索一江臉上移開,望著牆壁發了一會兒呆,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良久,才用帶著幾分感慨的語氣輕輕道:“到了這歲數,如果再說信不信愛情,怕是連聽的人都要笑了!無論誰,真正愛的還是自己,身邊的人都是過客,否則就是本末倒置。”
索一江沒有回答,他有自己的打算。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從結婚的那一天起,就想好好地讓日子過得優越、平靜,可褚玲玉的過去就像是烙印一樣深烙在自己的腦海,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就是懷裡的這個女人,讓自己有了一個體面的家,準確的說是有了個體面的住處。可是,這也是個充滿了虛榮和淫質的壞女人,跟她的結合,讓自己原本就尷尬的人際關系雪上加霜。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但對自己的另一半卻是苛刻得很,所以,這不可能的期盼就讓人在心底裡抱怨,變得焦躁,卻又無法釋放。”
“……”
索一江突然一言不發,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她的臉上充滿憂傷,手掌輕輕晃動,纖細的手指從索一江臉上劃過。
一瞬間,索一江突然不安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扯開。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空氣變得死一樣寂靜。
“你想什麽?”
褚玲玉急促地喘著氣,死死地對視著索一江的目光。
兩個人對視著,彼此心裡似乎都明白:這次要義無反顧地做一連串的大事兒,直至改變生活現狀。
“現在覺得我有自己的老婆了……”
“是嗎?”褚玲玉的臉上沒有一點慌亂,甚至連尷尬都沒有!反而將兩條長腿盤上了索一江的腰,手臂搭在索一江脖子上。
索一江正直視著她,一臉的嚴肅:“對不起……”
“完全沒必要……”褚玲玉故作輕松聲音平靜, 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我明白你,你是在報復……”
“報復什麽?”索一江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你不是那麽卑劣的人!只是有人對你有偏見而已。我都知道……以後,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幫你,幫你報復一切,讓你把失去的一切找回來……讓看不起你的聲名狼藉,萬劫不複,體無完膚……”
“額??”
索一江望著褚玲玉的臉,忽然感覺一陣不寒而栗,該用瘋狗還是毒蛇來形容這個女人?
索一江沒有再說話。他明白對一個擯棄了道德廉恥的女人,做什麽都會無所忌憚。
“你想想剛才的事情吧。想想誰才是最合適的目標,然後怎麽去做!嗯,我先去洗個澡!”褚玲玉說完,松開索一江歎息了一聲,從臥室裡出去走向臥室。
索一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感覺自己期盼已久的機會真的已經來了。他看著天花板,突然想到褚玲玉的心裡應該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陰謀。
“索一江,最後的勝利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成為最後的贏家,其余的都無所謂。”索一江自語地說完,輕輕閉上了眼。瞬間,眼淚從眼角緩緩流出,嘴唇顫動,身體顫抖,表情扭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