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神經錯亂病,還很嚴重,明明知道索一江不該深交,可還是那麽猶豫,結果現在被抓到派出所,什麽都說不清楚了。
本是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結果卻落到在派出所裡被人當做下三濫審來審去的。更讓任傑忍無可忍的是艾菲竟然閉著嘴一直不說話,原本期望她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希望落空了。
到這個時候,任傑似乎才明白自己為何這幾天老做噩夢。
而此時,在辦公室中反覆撥打著任傑手機的校長吳德華的那張臉,都已經氣綠了。他不斷撥打任傑手機,卻總是被掛。
“任傑,你竟然不接我電話,你簡直就是不可救藥了!”吳德華咬牙切齒地。馬上撥打秦傑的電話,很不客氣地問道任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不知道是秦傑打電話的原因,還是任傑方便接電話了,電話終於通了。
“任傑,你在哪裡,趕快給我滾回來,竟然還敢掛吳校長的電話,真是反了,你到底是還想不想幹了……喂……喂,任傑,說話,喂,你在不在?”
秦傑的咆哮聲在派出所的樓道裡回蕩,任傑緊張地握著電話聽著秦傑的訓斥。
電話那頭的秦傑突然沉默了半晌,然後變成性感迷人的聲音:“任傑啊,我剛才語氣重了點,但你做的實在是過分。晚上不回家,我理解你可能有事,可你這樣無視學校制度,不請假就脫崗,有些說不過去吧?你到底在哪裡?快回辦公室吧,跟吳校長好好解釋一下。”
任傑的手指輕輕滑動,又把通話掛了,然後還關機了,然後開始想象秦傑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正如任傑所想的那樣,秦傑恨不得把手中的電話給摔了,氣呼呼地道:“連我的電話也掛,任傑,看來你是不想過了!”
下午兩點,任傑像往常一樣來到了濱海實驗學校。他笑眯眯地和遇到的同事打著招呼,但其他同事都是一臉怪異地看著他,表情很詭異。
暗暗籲一口氣,猛地抬頭挺胸,大步如流星地趕到了吳德華的辦公室門外。他站了一會兒,然後抬起手輕叩辦公室的門,然後淡淡地問道:“吳校長,你找我嗎?”
“進來!”吳德華冷冷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些許不開心的味道。
任傑趕緊推開門走進去,然後隨手將門關上,直接看向冷若冰霜的校長吳德華。
“吳校長,實在是,實在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遇到了一點麻煩事兒……”任傑一臉尷尬的神色,顯然是很能體會到吳德華此時的心情。
“你……你說什麽?一點麻煩事兒……什麽樣的麻煩事兒能讓你連個電話都不能接了啊?要是不能接,秦傑的怎麽就接了?你,你還拿我這個校長當回事兒嗎?”吳德華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充滿了不屑。
任傑還沒來得及答話,吳德華便接著又道:“你來學校時間不長,也沒看出什麽成績來。我就讓你乾辦公室主任,對你也說得過去吧?看看你的樣子,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了。”
說完這句話,吳德華叼到嘴裡一顆煙,然後點燃,把頭轉到一邊,不再看任傑一眼。
這一瞬間,任傑的雙拳不自主地緊握,忍不住道:“吳校長,都是我的不對!請你諒解,我給你道歉。”
吳德華沒有回頭,只是冷冰冰地說一句話:“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吧。有事抓緊處理,以後不要再犯。”
看著吳德華這樣不願意搭理自己,任傑知道他還在氣頭上,現在說什麽都不管用,隻好點點頭,“嗯”了一聲回到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裡,靜靜地做了一會兒,感覺手機微微一震動,任傑感覺到了,估計十之八九是秦傑發來的呵斥甚至臭罵自己的短信,打開一看卻有些意外。
短信不是秦傑的,而是索一江的。短信也很簡單,隻又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任傑皺皺眉,現在給自己道歉,有什麽意思嗎?這差一點就讓自己身敗名裂啊。
想到這,任傑沒有因為這道歉產生一絲快感,反而更加覺得鬱悶,因為他跟艾菲在派出所裡都通過沉默而讓自己的清白沒有得到證明。
“任傑啊任傑,你這個心軟的毛病,真是應該改一改了。難道你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嗎?你以為索一江還能變好嗎?你以為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任傑嘴裡嘀嘀咕咕的,把手機放到桌面上,沒有回短信。
三點,任傑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三次,他才聽到。楞了一下,換了一副笑臉,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索一江靜靜地站在門前。
任傑的笑臉忽然就變成了一臉肅色,有些冒火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索一江一臉無奈地向兩邊看了看,然後道:“我想跟你慢慢解釋一下!”
“有什麽好解釋的?”任傑說完,輕咬著嘴唇,絲毫沒有讓索一江進門的以意思。
“給我幾分鍾,我跟你好好說一下。”索一江的眼神有些迷離,昨天晚上那肆無忌憚的氣勢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氣息。
“不用解釋了。”任傑凝視了索一江一眼,想要退回身把門關上。
“你就聽我說幾句吧。反正你的主意已經定了,也不差這幾分鍾的”索一江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忽的一下變得微紅。
覺得索一江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決定要老死不相往來了,最後把話說明白也未嘗不可。
“你還有……有話要說?”任傑忍不住問道。
“有!”
“那你先進來吧!有話快說,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任傑一臉肅色,冷若冰霜。
“不會時間很長的,就是幾句話!”索一江微微皺眉,苦笑著點頭。
嗡嗡……
兩個人進到辦公室裡,還都沒來得及說話,任傑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誰這麽煩,沒事打什麽電話!”任傑情緒有些激動,恨恨地道。
拿起手機,任傑一看來電,竟然是秦傑的電號碼,不由得有些震驚怪,可不是秦傑在什麽地方發現索一江了吧?
“喂,是任傑嗎?”任傑剛一接聽,秦傑的聲音便傳入他的耳中,讓任傑心中一凜。聽這聲音,只怕沒什麽好事。
任傑盯了索一江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對著話筒小聲道:“不是我還能是誰啊?什麽事兒?”
“啊,秦傑啊,你還知道回來啊?你現在不會再關機了吧?”電話那頭的秦傑說話很不客氣,當頭就是一頓冷嘲熱諷。
任傑的臉馬上就綠了,他壓了一下火道:“我說秦傑,你不能正兒八經地說話啊?”
“任傑,你怎麽這麽無恥?家賊都出來了,我還怎麽正兒八經啊?”秦傑聽到任傑的話,頓時忍無可忍地罵起來。
“什麽家賊?”
“任傑啊任傑,你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原來我還只是生氣你,現在已經是鄙視你了!”秦傑接著又道,“你說,你昨晚上花了多少錢?”
“錢?我沒花錢啊。”
“沒花錢?那那三萬塊錢哪裡去了?”
“哦,原來是為這個啊,糊塗……糊塗!我一忙忘記告訴你了,亮需要急用,我就給她用上了。因為他用不了幾天,所以就沒第一時間告訴你,也沒跟你商量。”任傑皮笑肉不笑地道,臉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問問亮。如果是他用了,我也就什麽都不說了,如果不是他用了,我跟你沒完。”秦傑的語氣雖然緩和了一下,但依然冷冰冰的。
“秦傑,你傻啊?這電話能打嗎?”任傑忍不住問道。
“廢話,這有什麽不能問的?難道根本就不是亮用的?你怕露餡?”秦傑的聲音一陣抑揚頓挫,仿佛在演講朗誦一般。
“不是他還能是誰?對了,亮在那邊最近很煩,差不多就是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才找我救火。你要是想要給他添堵,那就隨你了!”任傑接著很無所謂地道。
“他水深火熱?什麽意思?”
“先不要問了,我忙著呢!等晚上,我回家把昨晚上的事情給你一五一十地匯報一下。怎麽樣?”任傑一臉謹慎地應對。
秦傑猶豫了好長時間,最終還是半信半疑地答應了。
掛了秦傑的電話,任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然後看著索一江淡淡地道:“都聽到了吧?我這都是拜你所賜!”
這時候,索一江早就陷入了沉默,半晌後才道:“這個錢,我給你補上。事情是我引起來的,我不能害你。”
“你給我補上?你自己都吃不上飯,怎麽給我補?”任傑凝視著索一江,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
索一江沒有說話,任傑頓了一會兒,然後一本正經地對索一江道:“這次我認了。你就說你的事兒吧,快說!說完了,我們以後各忙各的。”
看著任傑都把話說到這裡了,索一江的臉變得黑黑的,低聲歎一聲氣,小聲道:“哎,這事兒鬧得,怎麽會這樣啊!”
任傑懶得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