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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穎新對廠子的事不清楚,看到這麽多人示威,站在一旁急的不得了,拉過蘇蕊問要不要通知派出所。
蘇蕊搖搖頭,“縣政府不少領導都在這裡,他們解決不了,公安來了也沒有用。”
陸菲擔憂道:“這得有一百來口人過來鬧,就算今天把他們壓下來,縣政府一天不把拖欠的工資還清,往後也都不會消停。”
都是住附近的人,哪天不如意過來鬧一鬧,她們還怎麽做生意?
鄧穎新不懂,“周姨既然買了廠,縣政府應該有資金周轉了才對。”
陸菲歎口氣,“中間出了一些問題,他們不好統計這些人的工資,所以一直沒法補。”
想要拿工資,就必須把搶的貨物還回去,可誰拿多少又說不出準確的數目,兩邊都不願吃虧,工資怎麽補?
鄧穎新安慰的說:“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希望如此吧。
陸母緊抿著唇,這些人不敢去找縣政府麻煩,矛頭自然都會指向食品廠,這可和當初在果園的情況不一樣,這些人也不是三言兩語好打發的。
曹安民急的冒汗。
雖然縣政府佔廠子份額的消息被他瞞了下來,可架不住這些人要工資急紅了眼,根本不在乎廠子是誰的,就隻認準食品廠這塊招牌。
他本想發出消息說這裡是軍長家屬盤的廠,可陸母特意囑咐他不要涉及她的家庭問題,不然毀約也不會再管廠子。
所以這些人過來鬧,他還真是頭疼的沒辦法。
宋小花聲勢浩大的叫嚷道:“把你們老板叫出來說話,買了廠子就不顧我們這些工人的死活。拖了一個半月的工資到現在也不給,今天你們要是不把這事解決了,我們就天天守在這,讓你們啥也乾不成!”
趙家母子站在前排,趙母從後面站出來,支持宋小花道:“小花說的對,今天不把工資的事解決了。你們別想乾起來!”
他們一家三口都是這個廠的員工。欠了一個半月的工資總共加起來一百二十六,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而且兒子馬上要辦婚禮,上上下下都需要錢打點。她比任何人都心急工資的事。
“我就是這裡的新廠長。”陸母站出來,“這個食品廠是我買下的不錯,但你們的用工合同是和原廠,也就是縣政府簽的。如今老廠倒閉了,你們被拖欠的工資也是由縣政府負責。縣政府已經發放了第一批工資,下一批馬上就會發放,所以你們只要稍安勿躁的等待就可以,縣政府不會不處理你們的問題。”
女人說話本來威信就低。尤其他們都不清楚陸母的來頭,自然不肯罷休。
立即就有人反駁道:“你說下一批工資馬上發下來,那要等到什麽時候?而且憑啥先給留廠的五十個人發。不先給我們發?”
“就是,我們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黃口小兒等著養活,憑啥先給他們不給我們?”
曹安民站出來,嚴肅的教育起鬧事工人,“第一批工資之所以按時發給這五十個人,是因為他們沒有哄搶廠裡的貨物,老老實實等待廠裡的安排,所以他們在政府這邊的帳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他們才能按時拿到拖欠的工資。”
縣政府的曹書記他們是認識的,人群裡吵鬧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有人更是紅了臉。
宋小花眼看眾人要被離心,忙出聲:“廠裡不開工資我們這些人家裡就揭不開鍋,誰像那五十個人家庭條件好,又有心計,況且當初拿廠裡的貨物,也是政府默許的,憑啥有錢了不補我們的錢?”
“政府默許你們拿廠裡的貨物是抵工資的,既然你們拿了東西,自然就不會補給你們工資了。”主任吳霞看不下去了,就是這個女的帶頭鬧事,帶頭搶貨,現在又帶頭堵新廠開工,簡直就是害群之馬。
曹安民也厭惡此人,如果不是她帶頭起哄,鼓動工人罷工停產搶貨物,效益這樣好的廠子也不會一瞬間垮塌下來。
宋小花眼神閃爍,不認同道:“那些貨才抵幾個錢?我們一個月的工資二十八,拿去的連一半都抵不上。”隨後又覺得說錯了話,重新道:“那些貨都是些小零嘴,平時還不夠填飽肚的,拿去也沒啥子用。”
趙母卻聽出了其中的關鍵,撥開宋小花道:“吳主任是啥意思?你這意思是不打算補給我們工資了是不是?是不是!”
趙母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當時她也不大願意搶貨的,但大家都去拿,她不拿豈不是虧了自家?
這會聽出吳霞話裡頭有不想給他們補工資的意思,越發激動起來。
後面的人也被這句話點燃了鬥志,嚷嚷起不給工資就不離開。
林富學帶著廠裡人堵在門口,眼看兩撥人就要動手。
蘇蕊溜到後面,拉了拉陸母的胳膊,“阿姨,你過來一下。”
“怎麽了?”陸母正頭疼著,也借這個空去後面歇歇。
陸菲氣鼓鼓道:“媽,你看到了吧,讓你不跟我們商量就亂下決定,這事根本解決不了!那個吳主任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和咱們想的一樣,縣政府不願認虧,那些人也想佔便宜,工資發不下去,他們就來鬧咱們!”
“行了行了,眼下都已經這樣了。”陸母正煩著,又被女兒訓,心情更不好。
蘇蕊湊到陸母耳邊,嘰嘰歪歪說了一陣,陸母本是跨下去的神情,驟然精神起來。
陸母聽完後,盯著蘇蕊瞅了瞅,好像重新認識她一般,“這得需要多方配合吧?”
而且真做起來,也太損了。
蘇蕊道:“是啊,所以您跟曹書記說,讓他來辦,反正是他們留下的爛攤子,理應讓他們自己處理的。”
她自認為也算個好人, 可好人也不是老實巴交任人欺負的,不然那不叫好人,叫傻子。
曹安民欺瞞實情哄騙陸母收購廠子,雖然為公不為私,但卻傷害了她身邊的人。
蘇蕊沒把自己看的多偉大,她能力有限,只能盡力照顧身邊的朋友親人,不相乾的人如果遇到看不過並值得幫的,可以幫一把,僅此而已。
這些鬧事的工人心裡也不是不明白廠子歸私人後與他們不相乾,可還是欺軟怕硬來這邊鬧。
他們之中固然有家境不好,值得同情的人,可逼迫不相乾的人為自己的不幸買單,他們就不值得憐憫。
蘇蕊出個損招對付這幫人,可以說問心無愧。
陸母笑了笑,這才發現眼前的丫頭也是個鬼靈精,誰要是敢惹到她,可沒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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