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豔別看是個貪財的,可遇到兒子的問題沒有半點讓步,愣是鼓動起其他受難者家屬去鬧事,要求開礦挖出屍體,給她們家屬一個交代!
不過那礦長是個有後台的,不知使用了什麽手段,將事情穩穩壓下,她們這些家屬找過警察,找過報社,甚至起訴到法院,折騰了大半年均無結果。r?anw?e?n?
吳豔的姐姐吳霞在政府部門工作,對外甥的死也很重視,幫著奔走打聽,這才了解到那礦長竟然與都司法部門的頭頭有關系,人家一聲打,誰敢替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出頭?
丁遠在一旁聽著吳豔的話直皺眉頭,“你確定是和這裡的人勾結?”
丁遠是為鄧穎新的廠子被封而來。
鄧穎新雖然結婚了,廠子出事也沒有求到他這,但丁遠本身心腸就熱,哪怕是普通朋友,也不會眼睜睜看她出事,更何況兩人之前有過一番情誼,他為鄧穎新奔波更為賣力。
丁家在都有錢有勢,事情一出來,不過兩天他便花錢找人打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丁遠不關心是方悅自作主張還是方父授意放權,總之方家為難d.s,或者說為難鄧穎新,還不是惱她嫁給方家的前姑爺?
有了這一條,一切都捋順了。
方悅手段雖卑劣,卻漏洞百出,經不起有心人細查,方父雖然事後極力挽救,到底女兒腦子太過簡單,許多事不能做的天衣無縫,順著線便能找上他。
丁父在司法部有朋友,丁遠得到父親的應允,前來找人商量,看能不能把話帶到方父那裡,讓人收手。
蘇蕊是他們公司董事會一員,人又有才華,她出手的幾個大項目做起來都很有前途,d.s有她的一半。為公為私丁父也會幫這個忙。
丁遠剛到司法部大樓門口,哪想會碰上這一幕。
而且扶著人詢問的女孩,他怎麽看都覺得眼熟。
吳豔連連點頭,走訪了大半年。她不光知道那礦長和這裡的人勾結,還打聽出幫他掩事的人,正是這裡的副部長方平川!
礦長是個暴戶,喝大了酒便嘚瑟的將這件事說出過一次。
吳霞為了求證,費勁心力的打探。沒想到驚動了上頭的人,沒幾日便挑錯將她從縣級主任降到小科員,不是心虛,怎會做這種舉動?
丁遠擰眉聽她訴說,這時候孟小琪也認出了他,“你是…你是在江淮跟蘇蕊蘇老板來我家的那位大哥?”
丁遠霎時想起有這麽一件事,“你是那個傻丫頭?”
孟小琪想起那日的事,神色一黯,“我叫孟小琪,那天還沒來的急跟你說聲謝謝。”
“有什麽好謝的。你又沒讓我幫忙,先不說這些了。”丁遠對吳豔道:“我看你們橫幅上寫著遇難者二十七人,這麽大的事,那礦長還能在外頭喝酒逍遙,真是無法無天!若是真的與方副部長有關,我一定幫你們討回公道!”
這話若放在別人嘴裡,吳豔一定會嗤之以鼻,可看著丁遠的派頭,就讓人有一種莫名的信服感。
不過到底經歷過天塌的大事,又被打磨了大半年。性子不似從前那般刻薄,即便她將信將疑,也沒有把懷疑說出來,更沒有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這位陌生人身上。隻微微點頭對丁遠的舉動致謝。
丁遠聽聞這件事與方父有關,除了真心想幫助她們討公道,腦子裡又想到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方父若真是犯下這麽大的事,他們何必求人找他通融?直接扳倒方家,穎新她們便永無後顧之憂。
不然今次他們找關系擺平了事,下次方家再看不慣穎新。繼續找茬沒完沒了還怎麽在都展?
扳倒方家談何容易?
若放在吳豔這種普通人身上想都不敢想,她們只希望用群眾的壓力逼迫方父令礦長同意挖出屍體。
他不點頭,她們的家人將永遠埋在礦井之下…
但,丁遠是堂堂丁氏大少,只要揪住方家的小辮子,有的是門路順勢扯掉他的頭!
丁遠道:“你們先起來回去,把聯系方式給我,再把你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找人查完給你們信兒,你們這麽跪著哭,除了能引來看熱鬧的人也於事無補,畢竟跑過那麽多部門都沒有結果,滿大街老百姓也鬥不過裡面的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吳豔點點頭,不是她想聽丁遠的話,而是連著折騰了幾日,她實在是累極了,不管丁遠說的真假,她今天的確需要一個理由回去歇一歇。
即便他又是一個幫不上忙的,但她們明天依舊可以過來鬧。
正想收拾東西喊大家回去,後頭的一個婦女道:“我們不回去,誰知道你是不是裡頭的人派來打我們的?我們就在這跪著,讓全都的老百姓都看清楚他們的作為!”她又小聲說:“再說現在天還大亮,我們回橋洞子底下也沒有事做。”
二十七人遇難,鬧到現在只剩她們五家,這些家屬都是極為堅毅的,白天在這裡抗議,為了省錢,晚上睡橋洞,餓了連個白面饅頭都不舍得買,就拾路人吃剩的飯菜,要不就去飯店裡揀點…
為的就是給她們的家人收屍,更為自己討回公道!
“你們沒有地方住嗎?”不在乎她們的質疑,丁遠道:“要不我先幫你們安排住的地方吧,這事我丁遠說幫你們,就一定會幫。”
除了管閑事,還牽扯到鄧穎新的廠子,丁遠怎會不上心?
孟小琪對吳豔道:“吳嬸,丁大哥和蘇老板是朋友,他們都是好人。”
吳豔心道好人不一定有能力幫忙啊…不過人家要幫著安排住處,她們怎會拒絕,一行人收拾東西跟丁遠到了酒店。
星級酒店,是她們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見迎賓小姐恭恭敬敬叫他一聲丁總,眾人才相信丁遠有這個能力為她們出頭!
所以丁遠要她們做什麽,她們毫不遲疑的照辦。
除了讓她們拿出受害者的個人信息,和那個礦廠的資料,以及兩者的用工證據,丁遠唯一囑咐她們的,便是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