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時候不覺得時間難熬,一踏上回家的路,李玉錦幾個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回去的速度就比來時快了很多路上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爹娘爺爺奶奶怎麽樣了,身體如何,心情如何?
芷溪縣城,熱鬧非凡,最近流傳的最多的就是李家高中進士的兩個孩子:“你說李家祖墳上是不是燒了高香啊,你看看,一起兩個進士,咱們縣城啥時候有過?”男子滿臉羨慕。
“別說縣城了,就是泉州城也沒有出過!”
“人家這孩子怎麽教的,這麽厲害,要是我們家出一個就好了!”
“你,就你,你就別想了,你們家那個好吃懶做的怎麽可能,秀才都考不上還說進士,切!”旁邊的女人看著說話的那個花枝招展的婦人,不屑的說。
“我家兒子怎麽不行了?好歹也比你那個愛賭博的敗家玩意兒好,還有臉說我,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什麽了不起?”
兩個女人當街吵起來,掐著腰破口大罵,恨不得撕爛對方!
“這倆人又開始吵了,真是,一天不吵就悶得慌!”大家夥都是街坊鄰居,知道兩個人已經吵了十幾年了,都吵出感情來了,一天不熱鬧一回心裡不舒坦!
“別管他們了,你說咱們好歹和李家住的近,要不要送點禮過去!”雖然平時關系處的不怎麽好,但是也不阻礙和李家拉近關系啊!
“可以啊,要不咱們趕緊準備準備去,聽說李家兩個進士馬上就要回來了!”
“好啊好啊,那趕緊的吧,可要好好想想!”
兩人這麽一說,本來聽得津津有味的鄰居們都坐不住了,可不能落後他們,到時候他們和李家關系好,自己沒抓住好機會多吹虧,這麽一來,不一會兒大家都散了,心裡也有暗暗較勁兒的心思在。
吵架吵得火熱的兩個女人一看周圍都沒人了,那她們吵得有什麽意思,又沒人知道誰贏了:“行了行了,我不和你吵了,沒意思!”
“當我願意和你吵啊,真是,誰願意搭理你!”兩人互相翻了個白眼,氣哼哼的各回各家,砰的一聲把自家的門關上。
正在著急往家趕的李慧一行人不知道李玉錦李玉謙兄弟兩個高中還引得一場激烈的爭吵,也不知道很多人都在期待著兩個天才回去,當然,李青山他們在家裡也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些,只知道自家的孩子是大家議論羨慕的對象而已。
他們此時最是想念幾個孩子,終於,在大家夥的期盼中,李玉錦幾個終於回來了,怕家裡人受累,他們直到進家門的時候李青山他們才知道!
看門的下人最先看到自家少爺小姐回來,他比當事人還激動,顧不得行禮,飛快的往院子裡衝去:“老太爺,老太太,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回來啦!”
“少爺小姐回來啦!!!”一聲吼叫回響在李家院子上空,驚醒了李家所有的人!
胡氏以為自己幻聽了:“真的回來啦?真的是慧兒錦兒謙兒這三個孩子回來了?我沒有聽錯吧!”她自言自語,以為這次又是和前幾次一樣,聽到幾個孩子回來了,連忙衝出去,然後發現這些只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怕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胡氏遲遲不敢出門,直到李安福的到來:“他娘,你怎麽還不出來,孩子們回來了!”
胡氏猛地一激靈,“真的是錦兒他們回來了?”她緊緊抓著李安福的手,等李安福再次點頭確定之後,胡氏顧不得穿好鞋,直接踢啦著跑了出去!
“慧兒,你們真的回來了?真的啊!娘看看,有沒有瘦?”胡氏拉著李慧的手轉了個圈看,就怕孩子們在外邊吃不好穿不好的!
眼裡含著淚花,多少個黑夜,她想孩子們想的睡不好,就算現在長大了,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走哪都心疼著,這段時間,腦子都快出問題了,看到誰都覺得是李慧回來了。
李慧感同身受,本來在外邊的手沒覺得,前世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好幾個月回一次家,有時候一個學期回一次,也沒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真正的融入到李家,她就是李家真正的一份子。
胡氏一掉眼淚,她鼻子也酸酸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這就是家,這就是家的溫暖,不管什麽時候,這裡都有關心自己的家人,時時刻刻為他們著想的爹娘。
真的,見到第一面胡氏最先問的不是成績,雖然已經知道了,最擔心的就是孩子們的身體,看過了李慧,又把李玉錦和李玉謙兩兄弟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邊,看到沒有瘦,這才放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去看看你們爺爺奶奶,他們腿腳慢,還沒有出來!”胡氏領著幾個孩子去看李青山老兩個。
兩個孩子高中的消息一傳來,李青山這個大男人都跟著掉眼淚,真的是激動的不得了,這會兒幾個孩子回來,說不定多高興呢!
李玉程這邊也一樣,李氏拉著他的手呱啦呱啦個不停,別看以前李氏一直逼著他去科考,他這次沒考中有點怕老娘難受,沒想到李氏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態度居然這麽好,居然沒有埋怨他沒有考中。
其實這次李氏是想通了,孩子一下子離家這麽久,她的擔心不比胡氏少,早知道就不逼兒子去參加什麽科考了,這麽長的時間,她擔心的茶飯不思,以後孩子們想幹什麽她就不干涉了,不強迫他們做不喜歡的事兒!
“娘,你就放心吧,妹妹們把我們照顧的可好了,你看看,我是不是沒瘦,還長胖了好幾斤呢!”李玉程很高興看到自己娘的改變,真的,他越來越發現自己不愛讀書,更向往那種拋頭顱灑熱血的豪情,只是現在沒有機會!
“好,好,只要身體好就行,娘以後不會非要讓你學習了,真的,這次回來就在家裡安安心心的呆著!”李氏哭哭笑笑,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傷心的,讓李玉程招架不住。
這時候,李青山和牛氏正在房間裡午休,聽到外面的響動就趕緊起身,不過沒有胡氏幾個動作快,李玉錦幾個進來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剛剛收拾好!
真的看到孩子們光榮歸來,李青山不知道心裡是什麽感受,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哆哆嗦嗦的嘴唇可以看出來他的激動,感情很久不能平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孫兒不負眾望,考上了進士!”李玉錦李玉謙很清楚家裡人的付出,就為了供他們幾個讀書,他們還在李家村的時候,家裡掙到的第一筆錢就是他們的學費,自此以後,他們從來不用為銀錢的事情操心。
讀書上的事情,家裡永遠傾盡全力給他們用最好的,不會讓他們受一點委屈,他們高中,就是對家人最好的回報!
“好,好!”李青山激動地只能重複的說著一個字,完整的話鬥數不出來了。
牛氏也不逞多讓,激動地心情是一樣一樣的,慈祥的拉著兩個孫兒的手,讓他們坐下!
李玉錦和李玉謙很配合,把他們一路上遇到的人,發生的事兒,皇上對他們的評價,一一的說給爺爺奶奶聽,胡氏和李安福也聽得很入迷,這是孩子們這一趟的經歷,也是孩子們成功的見證。
“爺爺奶奶,這次我們兩個都外放成了縣令,離家裡不遠,馬車的快的話三天就能到家,不算遠,要是想回來,抽個空擋隨時可以回來!”
“錦兒,你們兄弟兩個這次是什麽官?”李青山很關心兩個孫子的去處,活了大半輩子,李家終於出了幾個讀書人,這下也出了兩個官老爺,百年以後,到地下也有的和祖宗們嘮了。
“爺爺,因為是比較窮的縣城,這次算是八品縣令,不過乾的好的話,很快就會升官!”
這個時代的官位是有不同的,像芷溪縣的縣令,就是八品官員,因為在縣城裡面,芷溪縣算是比較繁榮的了,所有官職自然高,而塘沽縣和清源縣這兩個地方比較貧窮,縣令只是一個八品官。
同是縣令,芷溪縣縣令就比別的縣令官大一級!
“好好乾,爺爺等的看你們升官呢!”從來沒有出過小縣城,李青山也不知道這兩個縣城窮到什麽地步,也不知道大多數人對這兩個地方避之不及。
在他心裡,縣令就是了不起的大官,這輩子他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芷溪縣縣令了,當然了,他們不知道東方夜的身份。
反正自己孫子是縣令了,多了不起的官職,以前在李家村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李家也會有這麽發達的時候,自己孫子現在是和縣令一樣了不起的人物了。
“爺爺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乾的!”兩人下定決心:“就是有的地方可能還要爺爺多教教我們!”
“我這老頭子有什麽可幫你們的,大字不識一個!”
“爺爺,你可別小看自己,我們都不太懂種地上的事兒,到了那個地方,還是要關注百姓們的農耕的,你可要好好教教我們,我們一定要做出來一些成績的!”李玉錦連忙說,順邊誇一下爺爺,不過他們說的也是實話,比農耕經驗,沒有幾個能比得上李青山這個老人的。
“好好,哈哈,沒想到我有一天還能指導指導縣令,你們別說,別的爺爺我不行,種地上的事情,有什麽不懂得盡管來問我!”對種地這方面,李青山很有自信!
“好,那爺爺,以後我們倆跟著你下地了,我們好好學學!”李玉錦和李玉謙下地其實都是小時候的事情,自從李家富起來之後,他們很少下地,至少有五年了。
對農耕上的事情忘完了,其實小時候本身就是跟著大人乾活,讓乾山麽就幹什麽,至於為什麽,一點都不懂,聽大人指揮就行。
看東方夜給他們兩個的資料,上面兩個縣城的土地並不少,就是百姓們確實很苦,糧食產量不高,有時候再出一些天災人禍什麽的,日子更難熬了。
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讓百姓們吃飽,那就要從土地上下手,每家每戶都有土地,以芷溪縣現在普遍的糧食產量來說,差一點的差不多一畝地也能收個小三百斤,一家十口人,要是能有十畝地也就差不多能吃飽啦,再挖些野菜做點工什麽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只要百姓們吃飽了,就有精力乾別的,發展起來不是問題,李家村不就是這樣?原來的李家村和現在的塘沽縣清源縣差不過,不也是短短幾年就發展起來了?
“不過你們中舉了,咱們過年也沒回去,我看這回要跑一趟村裡了,好歹告訴大家夥咱們家裡出了個舉人,在祭一下祖,告訴祖宗們這個好消息!”
在李玉錦李玉謙高中的時候,李青山就有這個想法了,李家這些年雖然有很多榮耀,但是走到哪裡,李家村都是他們的根兒,不能忘,好事兒一定要告訴祖宗一聲,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好,聽爺爺的,咱們什麽時候回去都行!”李玉錦自然沒什麽意見!
“那咱們就盡快!”不過李青山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實不會讓他們這麽快就回去!
李玉錦幾個雖然回來的很低調,沒有聲張,第二天一大早,一直關注著李家的人就知道兩個進士回來了,自然縣令袁大人也知道了,推掉手中所有的事務就來李家拜訪!
“袁大人,該是我們兩個晚輩去拜訪您的,真是不好意思,讓您跑一趟!”李玉錦兄弟倆拱手道歉!
“以後你們兩個也是大人了,咱們是一樣的,我理解理解,你們剛回來,比較忙,我跑一趟沒關系的,呵呵!”袁大人十分謙虛。
他是聰明人,他年紀大了,但是李玉錦兄弟兩個還年輕,以後前途無量,搞好關系是必須的,放低一下身份也沒什麽關系,畢竟過不了多久,兩個人就和他平起平坐了。
袁縣令只是一個舉人,是靠自己慢慢從九品文書一步步爬到七品縣令的,自然沒有進士升官快,這輩子肯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和李家搞好關系以後好處絕對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