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答題中,總是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老是覺得自己還沒有答好,沒有把自己腦子裡最精華的部分答出來,三天就這麽過去了!
最後一場,李玉錦幾個走出考場,瞬間覺得輕松了很多,不管結果如何,這是對自己兩年多學習的一個交代,當然也是對自己的肯定!
秀才考試放榜不會有那麽快,畢竟比府試又高了一級,評卷什麽的都要層層把關,制度森嚴,就連評卷的考官都要隔絕起來,以免有人作弊!
“亮子,玉錦,怎麽樣?”李大貴在人群中早早的就等著了,幾個人一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
“爹,娘,我考砸了!”李明亮一臉不開心,無比糾結的看著李大貴和林氏!
李大貴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不過還好,轉瞬間就調整過來:“沒關系,努力了就行,考好考差都沒事兒,大不了再來一次!”
他很看得開,本來兒子年紀這麽小就已經是驚喜了。作為父母的,不能要求太嚴苛了,平日裡自己兒子讀書也很用功,但是如果真的不是這一塊料子的話,他也不會強迫他們乾不喜歡的事兒!
這就是李大貴和林氏的開明之處。
雖是這樣,心再大的人心裡也不會好受,只不過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難過罷了!李明亮一路上都不太願意說話,心裡不停地回想著考場上的試題,題目一發,他就蒙了,畢竟不像府試的時候。
那會許探花把考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李明亮撿了個漏。順順利利的通過了,這次不一樣了,東方夜並不像拔苗助長,雖然他有的是辦法讓李玉錦兄弟可以順利通過鄉試,但是這樣不好,畢竟年齡在那兒,就算是成績突出。也缺乏穩重的歷練。
接下來的三年。就是最好的歷練時間,至於李明亮,他哪有那閑工夫管別人家的事兒。這都是看在李慧的面子上才給李玉錦他們講授考試的方法和要點,各個考官的喜好。
李玉錦雖然心裡很有把握,但是現在人家心裡正不痛快呢,也不能火上澆油。一行人比較沉默的往家裡走!
“亮子,沒事啊。你才上學堂多長時間啊,你看看那些個,都那麽大年紀了還在考試,你還小著呢。慢慢來,不著急!”林氏看著兒子這麽傷心,而又不忍心打消他的積極性。只能鼓勵,反正現在年紀也不算大!還好離考生們很遠。要不然估計別人的眼神兒都能殺死他們。
再好好努力一次,說不定還能還能考中,還有時間給你花費!
李明亮想了很多,其實這學習的機會十分難得,自己也很努力,但是自己實在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子,不能舉一反三,只會機械的用著夫子講過的內容,他也知道,上次多虧了有高人幫忙!
這次自己失敗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覺得十分對不起一家人對自己的期望!對不起父母天天的辛苦勞作,就是為了自己能夠有個更好的學習環境!
“爹!娘!我再試一次,好好努力兩年,如果是在考不過,我以後就不考了!”李明亮想想自己的年齡,也不算小了,今年十四歲了,兩年以後自己十六歲,也不是很大,恰好是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成,你自己選擇,將來不要後悔就行!”李大貴拍拍兒子的肩膀,十四歲的少年個子和自己差多了!穩重很多,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爹,我再試一次,如果考不上,我就好好跟你學做生意!”每個父親在兒子眼中的形象都應該是高大的,李明亮清楚地知道自己家原來是什麽樣的生活,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老爹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看著那些個滿鬢白發的書生,他不願意那樣,一輩子都在科考,都在為了一個可能永遠都實現不了的目標浪費最美好的年華。
“成,你自己決定!”李大貴很希望自己兒子能光宗耀祖,但是他又不是迂腐之人,尊重孩子們的決定,給他們選擇的權利!
不管結果如何,事情已成定局,再糾結也沒有什麽用!
李家雜貨鋪,也漸漸走向正軌,夥計帳房配合默契,應對店裡的情況也遊刃有余,恰好李大貴也有一段時日沒有回李家村了,這次一行人一起出發!
李玉錦幾兄弟則是迫切的想念,當然,也是回家等待最後的消息,自然,也沒有和別的人交流太多,還是那幾個朋友。府試的時候遇到的。
李家村,家裡的人都掰著指頭過日子,每天都在算距離考試多長時間,有沒有開考,是不是今天的已經考完了,是不是最後一場也考完了,是不是要準備回來了!
“老大,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錦兒幾個是不是該回來了?”不管什麽時候,長輩們都掛念著孩子,更何況這麽多天了,也沒有什麽消息傳來!
“奶奶,不用擔心的,大貴叔不是在呢嘛!估計快回來了!”李慧覺得應該不是問題,東方夜一看就是學識淵博,有他的指點,不一定就比許探花差,當然了,李慧是相信自家哥哥能力的。
“哪能不操心啊,不知道考的怎麽樣?”牛氏自從幾個孫子走之後就坐立不安,這兩天更甚。
“哎呀,奶奶,肯定沒問題,你要是沒事兒就帶著寶寶貝貝他們幾個吧,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李慧很理解家裡人望子成龍的心情,可是牛氏這都到茶飯不思的地步了也是有點嚴重。
好在李玉錦幾個沒有停留,收拾一下直接往回趕,兩天的時間也就回來了!
“回來了,錦兒,怎麽樣?”牛氏第一時間跑出來,激動地看著幾個孫子。不過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信心滿滿!
“奶奶,放心,肯定沒問題,我覺得考的都不錯!”李玉錦的話讓人心裡猛地松了一口氣!
“對了對了,奶奶都忘了讓你們趕緊歇會了,走走走,回家回家!”牛氏拉著幾個孫子的手回家!
另一邊。李大貴和林氏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坐著馬車,衣著打扮,明顯的檔次就不一樣!
“大貴。你現在發達了啊,看看這衣服,看看這馬車,多精神!”村口圍著大樹乘涼八卦的婦人們羨慕的看著李大貴和林氏。語氣酸溜溜的!
“哪有,這都不是我的。我這是沾了安福的光了!”李大貴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裡還是很驕傲的,在別人都不看好李家的時候,只有自己目光長遠。現在作為李家的大管事,那可比鎮上的一些小老板還有面子。
村裡人不知道,還以為李家就這麽些產業呢。其實都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李家為人低調。不願意透漏,可是自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們都閑著那!”林氏從馬車裡出來,看不慣這些整天沒事喜歡八卦,說人閑話的老娘們兒!所以語氣也不是很好!
“哎呦,這是???大貴家的呀!”乍一看,還真的沒認出來馬車上的人呢是誰,本來還以為是李大貴在外面養的小的呢。
只見婦人一身暗紅色的綢布衣衫,頭上幾支玉簪子樣式新穎,襯得人年輕很多,臉上塗了一層淡淡的脂粉,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婦人嘛!
本來還要看林氏笑話的,整天在村子裡神氣,扒著李家的大腿,誰曾想,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林氏嗎?
“大貴家的,你在城裡住了一段時日,看著年輕不少啊!”話裡的酸味兒更重了,同是一個年齡的人,不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這站在一起,別人絕對不會以為自己和她是同齡人。
“哪有啊,這不是在外面生意需要嗎?總不能出去了,穿的破破爛爛的吧!”林氏十分驕傲,現在村子裡誰不高看自己一眼。相公有本事,孩子們爭氣,走在路上都覺得有底氣!
“現在村裡人哪個不羨慕你們呀!”眾人的眼光不一樣了,李大貴一家這是直接走出李家村,可以說是城裡的人了!
“沒有沒有,大家夥客氣了,不和你們聊了,好些天沒回來了,趕緊回去看看爹娘,你們慢慢聊!”林氏說著跟大家夥告別,不知道這一個月,公公婆婆在家裡過的怎麽樣,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不過還好公婆都十分體諒,不願意給孩子們添麻煩!
李大貴也想念家裡的父母,自己一直忙著生意,難免會忽略他們!
再說李家這邊,得知幾個孩子們回來了,男人們連忙趕回家,不顧一身泥,就趕緊問情況!
李玉錦仔仔細細的給長輩們說這次的具體情況,不讓大家夥擔心!考完試之後,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松,養成的好習慣依然沒有忘掉!第二天依然雞一叫就早早起床,堅持學習!
這邊,李安喜開始和李青山商量:“爹,玉錦他們幾個這回要是考上秀才了,我看咱們應該搬家了!”
一句話讓李青山心裡翻湧滾動:“為啥啊,咱們在村子裡不是挺好的嗎?”原諒他,一輩子在土裡刨食的老人怎麽可能願意背井離鄉,哪會有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好!
“爹,這也是為了家裡孩子們的前程,我打聽過了,考中秀才以後就不要再鎮上讀書了,本身夫子就是秀才,能教授的是有限的,縣城裡的書院好!”李安喜早早就開始準備,自己不愛讀書,就愛做生意,可是自己幾個侄子絕對是讀書的料子,生意做多了,見識也廣了,明白一個道理。
有時候並不是有錢就行的,你還要有勢,別人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什麽事還是要靠自己,那麽對李玉錦幾個的培養很重要!
“那也不用直接搬家吧!”李青山對於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有不可磨滅的情感,人活一輩子,老了老了,就是想著要落葉歸根,哪有這麽大歲數了,還往外面搬的。
“爹,這不都是為了家裡的孩子們嗎?他們都過去了,哥哥嫂子他們不也要跟著去,再說了,下邊幾個孩子還小,搬到縣城他們會有更好的教育!”
“爹,你也不忍心幾個孩子自己住在城裡,也沒人關心吧,還有,大家都去了肯定不會把你們丟在家裡的!”李安喜也是為了更好的照顧他們,當然了,年輕人,豪情萬丈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叔,爺爺,你們說什麽呢?”還沒進門,就聽到李安喜勸說的聲音,李慧推門而進!
“在說咱們什麽時候搬到縣城呢?”
“哦,爺爺,我覺得咱們應該搬,你要是不想一直在縣城,可以隔一段時間回來住幾天!我還聽說了,縣城的旭陽書院是咱們這裡最好的書院了,在那裡讀書的,幾乎都能考中舉人甚至進士,並且不是秀才不收,就算是秀才,成績也要拔尖才能順利進入!”
李慧的話讓他有些動搖,這麽幾年辛辛苦苦的供孩子們讀書,不就是為了讓孩子們有個好的前程!
“成, 聽你們的,就是咱們要慢慢來,家裡的事情也要安排好!”李青山想想,反正家裡離縣城也不是很遠。也沒什麽可反對的!
“爹,這些你就別管了,我會安排好的,你隻管搬過去就好了,反正咱們家在縣城也有房子,你可以兩邊換著住,也不是很遠!”這些後續的安排自然在李安喜的計劃之內!
說定了這些,緊接著就是看看要把磚窯場交給誰管最合適,想來想去,還是李大河李大樹幾個最好,自一開始就跟著李家乾,為人忠厚老實,沒有太大的願望,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
不過還是要仔細考慮考慮,這是李家的根本,也是他們發家的地方,有不同的意義!
這些還是要跟大家夥商量商量,不管什麽時候,這邊的生意都不能丟下!
在這些張羅密鼓的準備中,兩年一度的院試結果也拉開了帷幕,每一個有考生的人家都在焦灼的等待著,事關李家的好消息也很快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