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7月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月份,俄軍在東線的再一次潰敗使得俄國的國內局勢到了崩潰的邊緣,彼得格勒的武裝遊行使得蘇維埃本身產生了奇怪的分裂,上個月24號才由全俄第一次工人與士兵代表的全俄國人會議推選出來蘇維埃中央委員會(VTsIK),事實上由由孟什維克黨員及社會主義革命黨員率領。
先是在6月底,為了配合前線俄軍即將對德奧發起的攻勢,蘇維埃製止了原計劃於彼得格勒發起的布爾什維克示威運動,在7月1日,為了團結而舉行的官方蘇維埃示威遊行,出現的標語卻是布爾什維克打倒資產階級部長的口號。
隨著7月15日俄軍在前線的再一次失利以及攻勢的落幕,在外流亡十年,二月革命後繞道加拿大趕回俄國的托洛茨基和他的區聯派加入了布爾什維克,這個前世被稱為蘇聯紅軍締造者的出現使得布爾什維克無比的堅強了起來。
7月15、16日在彼得格勒舉行了大規模武裝遊行,布爾什維克的口號,要求“竭盡所能予蘇維埃”,時稱“七月危機”,緊接著臨時政府的首腦李沃夫辭職,並要求由克倫斯基擔任首相並成立新政府。俄國臨時政府第二屆內閣於7月25日建立。
1917年7月歐洲戰場的西線相對平靜,之前美軍先遣支隊在法國南部的登陸更具備一種象征性的意味,至於中國的先遣支隊,這會兒還隨著瑪麗公主號運兵船夾雜在護航艦隊中飄蕩在印度洋上。
日本政府現在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一方面對華的2億日元的借款使得國內資本尋找到了遼闊的中國市場和出路,不但滿蒙五路的鐵路建築計劃得到了加強和推薦,京綏鐵路的延伸段也就是從張家口到歸綏的鐵路修建工程重新上馬,而日本獲得了優先建設權。
一方面日本國內對中國參戰軍的不斷壯大和武裝感到了一絲惶恐和憂慮,特別是在三百多架英國戰機抵達南苑開始準備成軍後,中國人是真想去歐洲參戰?
從豐鎮至綏遠的豐綏段全長240.3公裡線路開工建設,鐵路線進入綏遠境內,更為要命的是,王庚打著參戰軍從陸路赴歐參戰的招牌,有沒有人信就只有天知道,反正王庚要求日本承建商用最大的投入和最快的速度加緊修建京綏鐵路的張家口到歸綏段。
王庚對京綏鐵路建設工期的要求誇張的達到每天鋪設完成一公裡的程度,理由是京綏鐵路在幾年前早就完成了勘探和路線設計,而美國佬一年在國內能建6000公裡的鐵路,3000公裡的公路,以彼時鐵路在中國境內鋪設的一般工程進度看,一個月能鋪設4公裡鐵軌就是了不起的速度。
事實上在王庚前世,歷史上平綏鐵路張家口到歸綏段的建設速度本來就創造了一個當時的鐵路建設奇跡,1919年8月開工,240.3公裡的鐵路於1921年5月1日全線貫通和完工。只花了20個月的時間,平均每月的鋪設裡程為12公裡,差不多是兩天半鋪設一公裡的速度。
王庚現在對日本承建商提出的要求是達到一天一公裡,人力物力造價統統不是問題,事實上若不是使用的資金來自於對日借款,王庚根本不願意跟日本人多費口舌,詹天佑設計並由中國公司承建的京張鐵路於1909年通車時就創造了當時的國內鐵路修建速度最快,成本最低的記錄。
由於王庚主持下的這些鐵路工程建設只是使用對日借款作為建設資金,而不是用鐵路路權作為抵押借款建設,
所以這些擬建的鐵路工程在建成後都屬於國有鐵路,日本建築公司只是在同等條件下獲得了優先承包建設的權力,當然,原材料和設備日本供應商也擁有同等價格下的優先采購權。為了加快京綏鐵路建設進度,王庚同時又開工了京綏公路的拓寬和加固工程,雙管其下齊頭並進,一來保障鐵路建設的原材料運輸,二來京綏段全線貫通最快也要半年之後,在此之前王庚希望京張和張綏間的公路運輸和運能得意保障,在鐵路這個大動脈沒有貫通之前,公路網這個小動脈只能承擔更大的責任。
作為京綏鐵路公司的幾大投資方財政部和交通部各佔了50%的股份,此外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各佔25%的股份,4月底已完成增資擴股的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此時各擁有三千萬元的資本金,讓人大跌眼睛的是,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這兩行的第一大股東是居然是新成立的中華慈善基金會,分別在中國銀行佔有50%的股份,在交通銀行佔有30%的股份。
中華慈善基金會光持有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的股權資本金就達到2500萬元,此外中華慈善基金會還持有王庚收購的南三行之一的上海商業儲蓄銀行80%的股權來,這樁收購同樣在四月底悄悄的完成,王庚的江蘇老鄉,江蘇鎮江人陳光甫無法拒絕王庚給出的條件:
上海商業儲蓄銀行的淨資產以1:5的比例溢價進行增資擴股,上海商業儲蓄銀行從原來7個股東加起來股本金20萬元不到。溢價後作價100萬元,王庚另追加投資400萬元,使得上商業海儲蓄銀行的注冊資本達到500萬元,成為全國私營商業銀行中的重量級銀行。
收購上海商業儲蓄銀行這件事如果沒有宋漢章和張嘉璈這兩個王庚的把兄弟做介紹人,根本沒有成功的機會,陳光甫作為同盟會成員,一心要開辦一所完全民營的商業銀行,不受政府牽製和壓榨的商業銀行。
但當中國銀行本身都已經在王庚的主導和推動下轉製為民股為主的商業銀行之後,加上對宋漢章和張嘉璈這兩個老朋友的信任,對王庚這個近來崛起的民族精英的一絲期待,使得陳光甫接過了王庚的橄欖枝。
尤其是王庚承諾上海商業儲蓄銀行的日常經營管理,一概以陳光甫和他的管理團隊為主,陳光甫更是被任命為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歷史上第一個終身總裁!
至於持有三個銀行股權,此外尚有流動資金200萬,總資產達到3200萬的中華慈善基金會,則由一個12人的理事會管理,理事長則是王庚北京石駙馬大街那座王府的前住客,大名鼎鼎的民國第一任民選總理熊希齡,對一心退出官場政界致力於慈善實業的前總理來說, 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王庚的請求。
事實上,王庚不知不覺中,成為這個時代中國最大慈善基金會的創始人,當然,這廝請出了熊希齡替自己打理慈善基金會之後,照舊當他的甩手掌櫃去了,這一切也都悄悄的發生在1917年5月-7月的這三個月中。
回過頭來說鐵路,在京綏鐵路張綏段緊鑼密鼓於早先4月底開工的同時,京綏鐵路的第二延伸段:從歸綏到包頭的勘探設計工作在中斷了幾年後也重新開始,交通部鐵路技術總監詹天佑兼任了京綏鐵路公司的總工程師。
1917年7月底,5月初正式開工的張家口到歸綏那240公裡的鐵路線已經鋪設到了100公裡處,詹天佑領導的勘探隊伍從歸綏到包頭的149.6公裡線路也順利勘探完畢。接著詹天佑的勘探設計隊伍一分為三,第一支隊從包頭出發往北勘探設計到白雲鄂博的100公裡支線鐵路,第二支隊從包頭出發往南勘探設計到鄂爾多斯的90公裡支線。
第三支隊則更離譜,直接從歸綏和張家口鐵路線的中間,也就是現在工程正好鋪設到的烏蘭察布站,一路向北,第一目標是內外蒙邊界上的二連浩特!這條主線的裡程越310公裡。並且按照王庚的計劃,一邊勘探一邊施工,理由也是老掉牙:早日跟西伯利亞鐵路線接軌,早日開辟從陸地前往歐戰東線的鐵路動脈!
參戰督辦所做的一切,似乎都為了使中國能盡快實質性的投入歐洲戰場,和美軍一起挽救歐戰協約國岌岌可危的局面,尤其是在俄國已經出現了崩潰跡象的1917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