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藤部隊隨後趕來,聽說了前方斷橋嶺已是被敵人佔據,他們選擇的地點相當準確,這是個相較其他地方而言,更合適阻擊的位置。
沿途而來,都是平坦大道,豐野對這條路的選擇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重新指揮著騎兵對戰場上的障礙物進行著別樣的處理方式。
被擊退的騎兵重返而來,馬背上的鬼子手裡多一桶不知名的東西,駕著馬,倒立桶把裡面的液體往那些樹木上灑下。一個小桶的液體很快被灑乾淨,騎兵把桶往地上一扔,在打下來的彈雨中速度要返回。
秦木一眼看出了那個所謂的桶裡裝的應該正是汽油。
“團長,鬼子用汽油打算要燒了那些樹。”秦木立即說出自己的想法。
當團長們看著那些灑下的液體,現在也只有汽油能讓那些樹木快速燃燒起來。日軍想通過燃燒樹木,粉碎這些礙眼的物體,不過,那說得上是比較實用的方法。
沒等騎兵被子彈消滅,鬼子就往樹木上放起火來。焦木的味道在大道上彌漫開來,看著那些厚實的樹木燃燒放出的火焰加熱著周圍的空氣。
駐守在地面的兩個排的士兵已被煙熏到,火勢還未向他們蔓延過來。他們把雪往附近的樹木上堆去靠近,他們那一部分的樹木,還沒被潑上汽油。趁著火還沒有肆意地吞噬過來,先用雪作好保護措施。
看著地面在燃燒,戰士們都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倘若那些燒成灰的樹木,被鬼子汽車輾過去後,容易斷裂開來,障礙也無濟於事了。
那些樹木只是拖延機動部隊行進的速度,只能起到暫時的抵禦。鬼子沒有在衝鋒過來,看著一棵棵鋪在地面的大樹慢慢燒成易碎的炭。周圍的雪都給燒融化,不斷落下的雪再觸碰到火焰前已經在被燒得灼熱的空氣裡變成細小的水滴,打在燒著的樹木上,有吱的輕爆聲。
那些已然燒著的樹木,沒有士兵再進行撲滅,徒勞無用,反倒會讓鬼子有機可趁。
“燒就燒了吧,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事。”張立明從容地坐在山頭,看著一片小火海。
地面的雪花融化後,裸露出來地表的土色,有汽車行駛的引擎聲開來。
兩輛為首的卡車以較快的速度朝前駛來,中間有一輛吉普車,掛著車簾子在裡頭,看不見人物。從吉普車來判斷,乘坐的人級別是個軍官。會不會是山本坐在裡頭?
吉普車引來所有人的好奇猜測之心,秦木緊跟著車輛的行駛路線發愣,山本不太可能那麽快就乘車過來吧?萬一真的是山本,那會不會錯過機會呢?
鬼子的計謀無人知道,寧可錯殺,也不能再這條道路上放過任何一名鬼子。
失去在道路上樹木的抵擋,三七六團駐守的兩個排的士兵向山坡靠攏過去。他們擋在路中央還顯眼,容易成為被攻擊的目標。
在車輛要逼近來時,從半空中傳來那一聲聲要奪命的炮彈呼嘯,配合著車輛的前進,進行著掩護。
八路的陣地和三七六團的陣地上,發白的雪炸成一片,炮彈震蕩著兩面的高坡,敵人的攻擊總算初露鋒芒,看起來是要動真格的開始。
“進掩體,入坑。”
“貼著戰壕內洞,別亂跑。”
面對著鬼子的炮火,雙方都顯得老道。一層不變的炮彈先行的招術,屢見不鮮,這是鬼子作戰開始的標志。只要躲得好,損傷不會太大。三七六團在這方面應對得相當不錯。
在日軍炮轟的同時,他們沒有讓敵人的卡車順利通過。當卡車壓在燒焦的樹木上時,那燒碎的樹木被壓成數節,破碎著散開。有步兵從卡車上下來,拖開那些阻礙的樹木。吉普車就這樣在後方跟進卡車的節奏,一點點在這條路上駛過。三七六團的炮兵連正等待著命令,迫擊炮與鬼子的火炮打出互為對峙的炮聲。卡車的周圍也爆炸著,一發發炮彈的目標這是它們這些不安分的車輛。
有了三七六團的炮火支援,八路就不必動手。他們沒什麽炮彈,就那麽一點點底子,也就夠跟日軍玩上一會。現在放了也是多此一舉,三七六團的炮打得不是挺好的嘛。
開道的第一輛卡車,車頭被炮彈直接穿過,炸爛的金屬碎片像彈片般從四面八方飛出,尾隨其後的卡車玻璃上被打出個大洞,駕駛員因為被近距離的碎片所傷,貫穿性地傷害了他的胸膛。在副駕駛坐上的鬼子,把戰友拖到一邊,跟他互換位置。把好油門,調轉方向盤,繞過前面的卡車開路。
在保護山本將軍的任務上,所有的鬼子都有著神聖的使命。他們可以一死了之,以奉獻出自己所能的貢獻的價值。當人已有死的覺悟時,要對付的可就不是一個普通人。
八路們在炮彈的脅迫下,抬起了頭,炮火的攻擊已經減少,看著吉普車想要通過,他們說啥也不能讓鬼子在地盤上溜走,誰知道那車裡坐著的是不是山本。
三七六團的動作又是快了一步,兩挺重機槍的火力瞄準的目標是那輛讓人浮想連篇的吉普車。七團的輕機槍與三七六團的重機槍一齊把它當成重要的射擊對象。金屬外殼被數百發子彈打出閃閃的火花。
為了盡可能的避開敵人的彈雨,日軍維持著較快的速度,不過他們還是得等卡車把前面道路上的障礙物都給清除去。
秦木知道哪裡才是一輛車的薄弱點。他瞄準的是汽車的輪胎,為了能夠保持有效的射程,他特意把狙擊地點往前推進不少,使得他會暴露在敵人的炮火之下。
吉普車上的日軍一下車頭不穩地偏移,卻又被馬上控制住。漏氣的輪胎使車身偏斜過去,行駛的動力都被打沒了。
又是一發,兩發,四個車輪,三個都被秦木打破了。
日軍妄想通過加大油門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衝過去,車子還在緩慢地挪動,只是一點也不平穩。
當車子撞在那些燒成炭的樹木上時,吉普車的輪胎還是沒有輕松的輾壓過去,它已經不行了。機槍子彈打滿車身,一輛嶄新的吉普車被打成天麻般的模樣,駕駛員被從窗口射進來的子彈打爛了腦門,車子也跟著熄火。
戰士們還沒有停止,在沒有確認車內可能存在的軍官是否死亡時,子彈的任務至始至終不會有完成。
最後,吉普車以爆炸作為這次前進失敗的代價,車子炸翻,凌空旋轉兩周半,倒翻著在地面上。兩邊的戰士們都很高興,歡呼著為這個勝利呐喊。
作為長官們,他們的興奮也只是在那一瞬間得到滿足,而後繼續陷入思考之中。
山本不可能在那裡面的,那輛車只是個開路工具,或者是試探的假象。真正的山本一定還在後頭。
有氣無力的車門拖在地面,後座上並沒有人滾出來,戰士們備感失望。沒有一勞永逸的作戰,高興得太早了。
豐野看著試驗車輛被敵軍的強大火力圍住,隻不到多久的時候,已經被打爛。看來雙方投所展現的實力一點也不弱,不過那只是他們看看敵人的火力到底有多強的試驗品,接下來,他們的車輛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井藤君,敵人也不是好惹的呀,看來挺頑強的。我們是不是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加快山本將軍突破此段路。我有些等不及。”
對於此次計劃,豐野的信心來自於部隊的強大和井藤的藍圖設想。
“我也覺得是時候讓我們的機動部隊開來,或許那才是好戲的開始吧。”
“不,我覺得單看敵人在攻擊我們的部隊,消耗得速度有些快。我的山地作戰部隊也得發揮下作用,先跟支那人戰戰看,也不費我此行吧。”豐野主張先動用他的步兵。
井藤當然是答應了下來。
將部隊一分為二, 豐野朝著兩支敵軍部隊的高坡上攻過去。既然要過路如此費事,那就先把這群賊首解決了,就沒人會在阻止他們行動。
以山地作戰的豐野部隊表現出與井藤聯隊差別甚大的作戰風格。他們對這種以下往上攻的情勢似乎並沒有什麽不適,有自己獨特的一套作戰體系和方法。面對著步兵的攻擊,士兵與士兵間的作戰算是交火了。
豐野的士兵幾乎是以三至五人為一組,配備有步槍與機槍手的交替火力前進攻擊。他們前進的速度很快,沒有過多的停留,邊跑邊放槍,目標就是往上衝,拚命地往上衝。
有一群棘手的日軍,秦木忙得停不下手裡的活。他穿梭在戰壕間,配合著部隊消弱敵軍的火力,哪裡防禦弱,他就補哪裡。哪裡日軍火力突出,他就打哪裡。
每每有幾個機槍手要衝破著往上來時,總會不出意外地被射殺滾落下去。他殺得帶勁,狙殺這些鬼子就像是在打一個固定的目標,有些枯燥卻又令人有熱血的激動。
高坡分成多個梯次配備,保證每道防線都能把鬼子拖死在攻上來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