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周子雲也已然聽到屋裡的談話,糧食的危機已經不能再自已自足。 “我們沒有足夠的錢去買糧,更無法靠一畝三分地來滿足士兵的需求,除非去搶鬼子,不然我們都得餓死。”周子雲語重心長地講道。
秦木皺著眉問道:“團長,要去哪裡搶鬼子的糧?”
“我們在平南火車站的情報人員送來消息,鬼子有三批補養分批次通過火車送到平南火車站。如果三批補養都送到,鬼子便會一齊裝車運走,我們要趕在第三批補養到達前,把平南那裡先到的前兩批補差搶光。”
小兵頗為亢奮,擦下嘴巴叫了起來:“好啊,這樣一來,就有糧食,我們也不用挨餓啦。”
畢竟是新兵蛋子,事情哪有想得那麽容易,老班長站在小兵旁,用胳膊肘蹭著小兵,讓他安靜點。
“那可是鬼子的糧呀!”嚴三張大嘴巴,他多少還是了解點平南車站的情況,“聽說那裡重兵把守,就我們的裝備和人員,哎。”
“沒錯,嚴三說得對。”周子雲也坦白地承認,“只要一有動靜,車站附近的鬼子馬上就能以最快速度的支援,可以說是五至十分鍾內便可把我們包圍起來。”
“那搶糧不就是廢話嘛。”小兵在心裡想道,瞅著糧食不夠,作為炊事人員,他比誰都著急。
“為什麽不半路截了他們的補養?”秦木問。
“鬼子補養車有派兵運送,如果我們半路截車,不可能短時間內攻下。到時鬼子呼喊增援,就算我們搶到糧食,也沒辦法迅速撤退。
其它據點易守難攻,更不能搶。只能從火車站的倉庫下手,不能強攻,只能暗奪。
明天我會布置下作戰任務,大夥都回去休息吧。”周子雲揮手示意,秦木心有所思地和嚴三慢步離開。
……
拂曉,周子雲召集部下,布置任務。畢竟趕到平南車站是個較遠的距離,他得到的消息是鬼子的補養會這幾日送達,具體時間也沒個準確,只能提前到達指定地點,按兵坐等時機,寧可提前,也絕不可錯過。
部隊所有人帶好五天的口糧,一小時後出發。炊事班昨夜就在周子雲的安排下,通宵達旦為戰士們準備好五天的口糧。
隻留下炊事班和一個連在村內駐守,其余所有人員便動身啟程,到平南路途遙遠,說不好也要個一天半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用不著一路奔襲而去,照正常行軍速度即可。
“秦木、嚴三,你們倆過來一下。”周子雲隨即讓警衛員牽來兩匹馬,引到跟前。
“團長啥事?”秦木不知團長又在整哪出。
“你們倆,一個身手槍法好,一個會日語,先騎馬趕去平南車站,不用管我們。任務就是探查鬼子的分布及倉庫補養情況。”團長拍拍兩匹俊馬,“都是好馬呀,騎上他們,晌午過後不出兩個小時,你們就可以到達。”
嚴三神色有點不對勁,他彎曲著手指,不斷擺弄著,在他的理解看來,這樣的任務是不是送死的危險活。想到此處,他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問團長,當八路一個月能領多少錢?
瞅瞅個個士兵都趕著送死的樣子,還有背後虎背熊腰的幾個營長,加上連糧食都還要跟鬼子去搶,他琢磨著估計話一出口,又得弄得大家尷尬,索幸也就不問了。
“行,團長我一定辦到。那到時和你們在哪裡匯合?”
“平南車站正對面,二點鍾方向的山林處,情報人員已經選好地址,
那裡最不容易被鬼子發現,隱蔽性好。完成任務,去那裡和我們匯合。”周子雲交過馬繩,“注意安全。” “駕”告別完團長,二人騎著馬往平南車站趕去,懷裡放著去平南的地圖,秦木不斷催促著馬兒快跑,嚴三在身後都快有點追不上。
午後在林子中休憩半小時,補充下水源和口糧,又繼續趕路,跟周子雲預估的差不多,他們午後又奔了兩小時,總算抵達平南,馬從清晨奔至現在,也喘著粗聲。
平南城比清水鎮略微大了四分之一的面積,守城的竟是些懶散的偽軍,比清水鎮傅興起所帶的偽軍,更是有過之而不及。正靠在城牆角邊,兩個一堆,三個一團,又是點煙又是玩色子,心情好了,動下身,檢查幾個百姓。
秦木還是老樣子,進城前把身上那把九九式狙擊步槍藏起來,並著嚴三一起入城,找了間住人的同時又能夠寄養馬的客棧。
平南城向來是鬼子駐防的一個重點,交通便利,重要的物資通過平南火車站進行運輸,以此向周邊的城鎮進行大面積的輻射,對於小鬼子的意義不言而喻。
這樣的城,當然很少受到攻擊,守城偽軍都較為隨意,反倒是大街上時常可以看到五人小隊的日軍巡邏兵走動。
根據地圖顯示,他們是從城的西門進入,而平南車站在東門位置。二人尋思著先去車站摸摸底,看下情況如何,也好想想對策。
“老大,你說要是成功搶糧,我們會記一等功嗎?有什麽獎勵?”嚴三陰笑著問道,“偵察可不好做,隨時會被鬼子抓走呢,九死一生。”
“那也比你看人眼色,低三下四強多了。看看我們倆多自由,想幹嘛就幹嘛!”秦木不由自主拍下嚴三的腦袋。
一拍下去,嚴三仿佛頓悟一般,似有覺悟的側過臉,說道:“老大,你說得太有道理。跟著你,果真是想幹嘛就幹嘛,這樣的任務其實最沒有束縛。想到上回在一品茶樓受的氣,要是再讓我遇上姓騰的龜孫子,我一定踩碎他的骨頭。”
混上了八路,有秦木這個老大撐腰,嚴三又似乎回到昔日那輝煌的日子,他現在可再也不怕被誰欺負。
秦木買了頂草帽,一幅空得幾乎沒什麽東西的扁擔,扮作個小農民,晃悠悠往平南車站走去,二人時不時對換下肩頭的扁擔。
快至平南車站,他們好像聽到火車嗚嗚的叫聲,沒往前多遠,小鬼子的人數猛然增加不少。車站外的人流量不算少,幾十人的鬼子部隊,分作好幾支小隊,來回在附近走動。
百姓很少,主要都是鬼子的火車在運送著七七八八的物資,火車剛停下,鬼子便集中到車站站台處,過不久,鐵皮火車的門被拉開,大大的貨箱裡堆滿物資。
隔著二三百米的距離,他們瞅不清都是些什麽貨,粗布麻袋包得嚴實,還有些則是木箱子裝著的大物品。
緊接著,一群當地的百姓被鬼子喚上來,個個體大腰粗,卷著褲腿,額頭扎著毛巾,在日軍槍支的看管上,一個個輪流把貨品搬下來。
“走,我們走近點瞧瞧。”秦木挑著扁擔馬上往車站趕去,嚴三也屁顛顛跟著。
放下扁擔,秦木在車站附近看著幾十名百姓扛著大包小包的物資從鐵皮火車上下來,再送到日軍的卡車上,有一部分則是扛到火車站附近的倉庫。
站台之外,坐著一位看管人員,所有的勞工都是由他找來的。此時,走來一位鬼子軍官,腰間依舊佩著典型的指揮刀,嘴唇上掛著鬼子獨有的一攝小胡子,頗為滿意地看著今日的成果,點頭不迭。
軍官小小的示意一下,隨後跟著的士兵抓出一把大洋放到看管員手裡,男子看著這些大洋眯起眼,笑得更歡。
“快,動作都麻利點,別拖拖拉拉的。”在接過錢之後,男子賣力叫了起來,仿佛是在證明著自己的辦事能力,“都他媽吃點力,抓緊時間。”
隨後軍官笑出聲,對男子的做法相當滿意, 輕輕拍下肩膀,而後轉身離開。
“走,我們過去。”秦木挑起扁擔就過去,邊走邊喊,“賣酒咯,最好的女兒紅。”
“站住!”站台的鬼子惡狠狠地冒出句日語,秦木聽不懂啥意思,看見槍指著自己,自然也知道就是不讓自己靠近唄。
秦木豎起個大拇指,偏向自己,“良民,大大的良民。”不忘帶上一抹微笑,點頭哈腰。
看管的男子聽見秦木嘴裡的叫喊,酒癮有些上來,快步走上來。看管人員向鬼子招呼幾句,“我買些酒,就趕他們走。”
“酒怎麽賣,給我來一小壇,天氣又熱又無聊,搞點小酒來解悶。”男子扯扯衣領,用手呼呼扇著風,臉上因為熱有點微紅。
“酒在筐裡,您隨便挑。”嚴三嘻皮笑臉應和道,他對小本生意還是弄過一段時間,多少有點回味當時。
男子彎腰瞅下兩個筐裡,面色有點怒,像是被欺騙般斥道:“哪有什麽酒挑呀,兩個筐裡就一壇酒。”
頓時把嚴三給震住了,他從眼神中與秦木對視後,進行短暫的交流。
“老大,你一點也不會裝扮了吧,佯裝個商人好歹也多弄些東西,就一壇子酒,還好沒被拆穿。”嚴三低下頭,默默在心裡抱怨起來。
“算了算了,就這壇酒吧。多少錢,價錢必須合適,多一分我也不會要的,我能挑你們最後一壇酒,是便宜你們了。”男子不耐煩,甩著白眼,使著傲慢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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