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們迅速往半山腰附近抄來,剛才的神秘槍手一定就在此,只要乾掉這個槍手,他們也便不再有什麽威脅,一行人迅速而不帶一絲多余的動作。 不到一分鍾時間,他們狂奔而來,搜索附近卻找不到任何可以當作線索的蛛絲馬跡。
“大家小心點,這個神槍手相當的狡猾,從剛才到現在,我們都沒找到任何痕跡,一定是個高手。”六當家較為謹慎,這樣的情況即使在人數上有優越的他們,似乎也分不到一點便宜。
山寨這些經驗老道的槍手們,像隻一隻隻獵犬正在搜索著不一樣的氣味和走過的痕跡,任何翻新的泥土甚至是樹皮的刮擦,都逃不過他們。
幾個當家加上一行有經驗的槍手們,本以為可以輕易地解決掉這個可恨的敵人,沒想到對方剛和自己打了聲招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他先前呆過的地方,也不知道具體是在哪個位置。
“散開尋找”一聲令下,當家們帶著自己的槍手,往不同的方向搜尋而去。
秦木正在林子中不斷迂回繞著,他對地形不熟悉,只能憑著直覺躲躲停停,尋找著適合的地點,任何風吹草打對他也有一種迫在眉捷的壓力。
他下樹後,盡量避開一些未被樹葉覆蓋上,容易留下痕跡的泥土地面,保持著較輕盈的步伐,連樹枝都不舍得去碰斷,那是最容易被獵人盯上的線索。
雙方互相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狀態,山上的槍聲還在縈繞於耳邊,誰也不知道敵人會不會突然出現在眼前,秦木決定守株待兔。
山林有些大,槍手們對準每一處可能藏身的位置都提高著神經,隨時可以開槍射擊,六當家搜尋的較慢,他以謹慎為原則,而他的槍手已經遙遙領先在前頭,卻沒辦法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喊停他。
山林中原本都是走過上百遍的道路,見過千次的樹木,現在隻讓人覺得,每一處都暗藏玄機,每一處都可能有致命的威脅。
“鐵頭,你慢點,別衝那麽快。”六當家壓低著嗓門在後頭喊道,他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也不想打草驚蛇,不過,這樣的音量不足以引起他的槍手鐵頭的注意。
很快,在轉彎角處,鐵頭已經消失在六當家的視線盲區當中,六當家有些著急,微微加快搜索的步伐,期望趕緊與鐵頭匯合,畢竟兩個人安全點。
走至轉彎處,他發現已經看不見鐵頭的身影,眼前的林中一片樹木,見不著半個人影,他的槍手鐵頭不知哪跑去了,六當家的心忐忑不安,他小步加快前進。
“啊!”
六當家驚不住嘴裡脫出一聲小而突兀的尖叫,鐵頭的突然出現把他嚇一跳,本來提著的心,終於釋放開來。
“你在幹什麽,鐵頭,嚇死我了!”
鐵頭跪著身軀,臉近乎要挨著地面,就在一棵樹後面,他正拾起幾片葉子,小心在陽光下看著葉片透明的紋路,還有地面上微細而隱約讓人有種不安預感的土壤。
他嗅嗅葉尖尾部有些發新的味道,端詳和想象著這片葉子本身應該呆著的地方,隨即抬上向這棵高大筆直尖入天穹的大樹望去,隱隱約約出現一種浮現的幻覺。
從小在山裡長大,三歲便跟著父親一路從山裡混到現在,鐵頭最擅長的就是通過常人極難發現的細微線索來追尋獵物,凡是被他盯上的,向來沒有誰能成功逃脫,哪怕是隻狐狸。
“當家的,估計這家夥來過這裡,你看,這葉子還是鮮綠的,尾部斷開,
顯然不是自然落下。”鐵頭嚴肅的神情與先前玩笑打鬧全然不同,他正聚精會神地解答著迷題。 六當家很認同的點點頭,把目光移向周圍,手上的槍有些躍躍欲試,他再次檢查下,槍裡的子彈正好滿,一發不少。
“走,或許就在附近藏著。”他倆繼續往可能的方向搜尋著。
沒走三分鍾,鐵頭伸出攔住六當家,倆人的步槍開始對準前方,鐵頭聽見撥開樹枝的聲音前面那頭過來的,雖然只是撥開,也已經驚動到他敏感的神經了。
二人降低重點,用最輕地步伐,跨著大步往前移動,二把槍同時舉至平行位置,正好對準人頭,差點把扳機扣下去。
從一旁出來的正是五當家,他被六當家他們嚇得差點也開錯火,三人虛驚一場。
“五哥,你的槍手去哪啦,怎麽就你一人?”六當家問道。
“剛剛他心急,衝得快些,我後來才趕上,現在就碰到你們,也不曉得他去哪了。”五當家看下周圍,有點無奈。
“不好!”鐵頭說道,二位當家把頭轉向鐵頭,這句說出來太嚇人。
“難道…。”五當家還未說完整,大家便以領會,迅速對周圍小范圍內進行搜索。
頗有經驗的鐵頭,徑直往草多的地方跑去,似乎心中早已有目標,他用槍大力撥開高高的雜草和有一些向外伸展的密麻的小樹枝,頓時整個人愣在那裡。
二位當家看見鐵頭不再動了,馬上衝上去,五當家最為激動,他站在鐵頭的位置,看見被樹枝覆蓋住的二娃,他最得力的槍手,被無聲殺害。
脖子上精準而鋒利的刀口,顯然是被近距離殺死的。從身體來看,也沒有經過任何掙扎,動作乾淨利索,二娃的手還蜷縮著要抓住脖子,手掌上都是鮮血,眼睛瞪得老大。
枝葉附近半米處,還有些飛濺出的血液,零星幾點,極為不引人注意,要不是鐵頭知道,只有最不為人注意的暗處,是最好隱藏的地方,二娃說不定還不能被發現。
“我殺你全家個祖宗,出來啊!有種出來啊!”五當家狂暴著一陣咆哮,暴紅的面部和青筋激起的脖子,整個怒吼聲傳遍林子中,六當家怎麽也攔不住。
陷入悲憤的五當家,跪倒在二娃身邊哭泣,雙手打著地面,皮膚有些裂開,血絲滲出來。
“呯、呯、呯…。”又是幾聲槍響,從不遠處的地方傳過來的,馬上引起六當家他們的注意。
“五哥,你在這別動,一定是那個神槍手。”六當家說著便和鐵頭衝過去,五當家一心想著報仇,抓起步槍,也不示弱,用手抹下紅腫的雙眼,像箭一般猛衝而去。
還沒衝至一半,聽到轉角處的山林中傳來如剛才五當家那樣的咆哮,“我。艸。你王八祖宗,你個龜孫子,有種咱們面對面挑一次,算什麽狗。屁,有本事咱倆就對開一槍啊!給我出來…。”
他們衝到面前,看到四當家在樹旁,因為憤怒連開數槍,他在打著樹,樹上的葉子被他震得不斷落下,腳下正躺著的是跟著他混的一位槍手。
四當家身邊有兩位槍手跟著出來,現在已經少了一位,躺在地上的槍手,面部插入一把匕首深入額頭,死得一樣是悄無聲息。
短短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裡,只剩下三位當家和二位槍手,匯集在此處,除了憤怒之外,誰也沒有其他情感。
身邊的有能耐的弟兄,一次任務便死去幾個,這是山寨成立至今,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鐵頭握緊拳頭,說道:“他絕對不是普通人,無論是射擊還是暗殺,甚至是潛伏,都完全在我們之上,即使是他一個人,都有可能讓我們山寨不得安寧。”
這話是對秦木最好的讚美,也是最直接的肯定,沒有哪位當家現在會質疑眼前的人物。
“先把死去的弟兄抬回寨裡吧, 擇個吉時好好厚葬吧,不能讓他們這樣暴屍在外邊。”六當家安撫起其他兩位大哥,謹慎的性格讓他知道現在不能衝動,要回寨和大夥商議下怎麽對付這神秘的槍手。
尋著原路返回,背起四當家槍手的屍體,折返回去找五當家死去的槍手,眾人撥開樹枝,突然一驚,剛才還尚在的屍體怎麽不見了。
五當家暴跳如雷:“老子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挖你的祖墳,要是不給老子把二娃的屍體還回來,我遲早把傅興起的部隊,全都殺光,祭奠我死去的弟兄!”
兩個當家拖著情緒有些失常的五當家迅速離開這片林子,奔回山寨從長計議,冷不防,誰又會遭遇不測。
秦木從附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鑽出來,拖出二娃的屍體,拍拍身上的灰塵,“哼,看來黑刀寨的土匪確實有幾下子,真是費我不少勁。”
扛上二娃的屍體,秦木轉身往隊伍集合的地方走去,今天也應該差不多了,打了幾隻獵物,抬回了戰利品,多多少少,也應該可以從傅興起那裡換些錢吧。
聽土匪們的談話,似乎挺重義氣,說不定這個死人還有些用處,又或許能來場和平談判也未嘗不可。
他看下身上的三把匕首,剩下兩把,一把送給了土匪,剩下兩把,怎麽也夠他再殺兩個人。秦木扭扭手腕,有點無奈地想道:好久沒擲刀了,剛才那下感覺還不錯,下次有機會或許可以多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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