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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援兵進入斷橋嶺內後,日軍趁著夜色,又悄然把開放的缺口都填補上。並利用晚上的時間,輕重武器全部擺開,誓要甕中捉鱉。
用八路一個司令的命換回一個將軍的命,至少他們不會損失太多。大魚上鉤,他們就要等著捉魚。
正在指揮所裡的陳司令看了下秦木遞過來的筆,那筆他不會認錯就,是趙救國的筆。
“救國死前委托給你的?”陳司令問道。
秦木點了點頭。
看著這熟悉的物件,陳司令的傷感倍增。他此次前來就是要親自指揮戰鬥,帶團突圍。既然義子趙救國犧牲,他死得光榮,作為義父的陳司令憋屈一肚子,這回也是為他報仇,決不可讓日軍得逞。
陳司令將筆歸還給秦木:“既然趙救國肯將這支珍貴的筆委托給你,那就是拿你當兄弟,由你保管最妥,你一定要繼承他的意志。”
秦木接回筆,重新放回口袋裡。
此次前來的援兵中的土匪們囔著要見秦木,士兵們向團長匯報。走進來的兩個山寨的大當家,一個是黑刀,一個是韋輕絲。
見著秦木安然無恙也就放下心來,秦木頗感意外,沒想到他們這樣講義氣。
陳司令見土匪都傾巢出動,真是有情有義。他再仔細端詳秦木,此人更是有吸引人的氣質,否則也不會引得四面八方的各路援兵都趕來解救。據大致的統計,各路民兵遊擊加上偽軍及土匪們,都有好幾千人,抵得上場大戰鬥。
來者即是客,陳司令請他們進指揮所裡一坐,商量著明天天亮,進行突圍。
夜色下的斷橋嶺,風雪的吹來並沒有帶來冷濕的氛圍,在戰壕中,士兵們聚眾歡慶,跟著援兵們共盡晚飯,共話一夜。
日軍並沒有想要打擾他們的意思,整個斷橋嶺靜得只剩下他們歡慶的聲音。正在布置著大陰謀的日軍早就將斷橋嶺四面又重新恢復成鐵桶的模樣,待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時,或許才會察覺到日軍的所作所為。
微亮的天色,斷橋嶺升起嫋嫋炊煙,士兵們正燒著水,烘著火。一晚上的興奮勁還沒讓他們緩過神來。
今天是要準備突圍的第一天,按照陳司令的指揮,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爭取一次性突破敵人的包圍圈。
只要形成尖刀之勢,配合著所有的部隊和人手,相信要衝破日軍的鐵桶陣勢問題不大。
一切準備就緒,日軍毫無動靜。
陳司令集合部隊,分為三批,將二旅分成兩支部隊,往兩側進行突圍。七團等待時機,打開缺口後趨勢也跟上去,秦木有專人進行護送。
他的傷勢還使他不能快速進行奔跑,難免會牽動傷處。
部隊還未發起攻擊前,偵察兵就已經對斷橋嶺嚴防的日軍陣型察覺到異樣,他們重築缺口,並且四處都擺上重機槍,士兵似乎比昨晚進攻時感覺要多了不少。
舉目眺望下,望遠鏡中確實有日軍嚴陣以待的士兵,正在忙碌著奔跑,抬送彈藥的士兵,進行構築工事的士兵。
一夜的變化把他們圍在裡頭,這樣的感覺不太好。
“鬼子守得死,看來頭,是要將我們死死封鎖住。”
“死得再死,我們也要打出去。”陳司令下定了決心,要拉出七團和三七六團。
戰鬥開始的信號,是從陣地上衝下去的士兵們。
日軍四面響起的機槍讓突圍的部隊在第一刻就被牢牢的擋在前面。炮火滿天橫飛,遠處的就用迫擊炮,近一點的就用上擲彈筒,機槍加上火炮,突圍比想象得要難。
士兵們明顯感覺到,現在的火力要比昨天晚上來得要猛烈。
日軍以二道防線作為抵禦突圍的布署,打起防禦仗來,日軍完全佔據優勢,他們充足的彈藥就是他們完勝敵人的關鍵。
低估了現有的形勢,突圍不到十分鍾的功夫,死在路上的士兵鋪在地面。日軍衝出來,提著槍跑近射擊,連帶著挑刺,把突圍的部隊硬著壓下去。
陳司令早有預想日軍會對他們來援的部隊加大防守力度,沒想到防得還真嚴。連個屁股跟都沒碰上,就給打死一片的人。
盡管死屍見證了突圍的慘烈程度,在希望信念下,士兵們還是相信他們也著大大的突圍希望,被打退後,又在指揮官的安排下,再次發起新的一輪突圍。
作戰士兵人數的增加預示著槍聲也更加猛烈,稠密的響聲讓人聽不到傳來的回音,混亂而又嘈雜的在斷橋嶺之中積蓄。
大徹大悟的陳司令頓悟了:他們可能中計了!
“我就說嘛,怎麽我們才進攻了幾個小時,就打開缺口,突圍進來了。現在想想,真還是奇怪。沒猜錯的話,是鬼子給我們下的套。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鬼子胃口可就不小,一下要吃掉我們一個旅團外加這些援兵。”
參謀長讚同陳司令的看法,還真是這樣。
“昨晚打得其實並沒今早這樣的程度,傷亡人數也不多。現在才沒多久,就死了一整片,很明顯我們入了鬼子的套。”
張立明有點後悔二旅長來援救他們,反倒是又拖下一個旅團下水。他的希望全都破滅,心裡一片惆悵。不甘心地說:“我們現在已在腹地,沒有外圍的配合進攻,被敵人鉗製,只有挨打的份。”
秦木了當地說道:“現在只能突圍,不突圍,全部死在這。能突圍多少算多少,看情勢,恐怕沒有打個兩天突圍不出去吧。”
兩天的時間,至少夠他們發起一二十次的突圍。次數上的增加代表著更多的士兵倒在這段路上,死亡是必須的,總要有人付出生命,代價也是沉重的。
望著部隊來來回回對著斷橋嶺突圍數次,現在連鬼子的防線連半個缺口都沒有打出來。許多士兵在突圍過程中有去無回,死亡率太高了,完全已超過陳司令的預計。
在一場破滅的希望中,突圍戰打至晌午,陸陸續續地換著部隊進行衝突,結果也都是一樣。來不及抬走的屍體讓斷橋嶺的山路上難得有不被屍體蓋住的地面。
久條信心情格外好,支那部隊的突圍確實厲害,不過好在他們昨夜就做好充足的準備,備足了士兵和火力,只要外圍沒有支那的援兵再來搗亂,穩封出入口還是蠻有信心。
打了幾個鍾頭,隨著身邊的戰友數量在下降,兩腳往地上一踩,很可能碰到的就是自己的戰友。
嚴家才都有點慌起來,他更擔心的是不是自己的部隊,而是前來的援兵。他們完全可以脫離這片被炮火炸過的焦土。
他們的果敢與決絕還是無懼鬼子的子彈,毅然選擇要來支援。
或許現在,對誰都不是件好事。支援並沒有起到突圍的作用,現在反倒被鬼子連連圍住,又徒增死亡的數量。更重要的是,八路的指揮官大將,司令員正在斷橋嶺當中。
輪番進行突圍的士兵,休整期間先行用乾糧,他們的戰鬥將會按照重新預定的計劃,大概可能進行一天以上的鬥爭。而陳司令決定將突圍的重心,調整到夜晚,因為那時光線的影響可能會對突圍更加有力。
這個決定到底是否正確,突圍的關鍵與否還就得等到夜晚。
面對著離黑夜還有好長的時間,鬼子的外圍響起了激戰的聲音。
陳司令有點激動,火速去派人調查下,到底是不是又有援兵過來。外圍的援兵和激戰很可能是他們突圍的關鍵。
外圍的火力比日軍想得要更猛,而且還見著有穿軍裝的八路,而多數則是民兵武裝的穿著。久條信不以為然。
當士兵匯報,那些看似民兵武裝的家夥,足足將鬼子打出了壓力,陣線並不易防守。
還是按照久條信的想法,先故意露出個破綻,讓外圍的援兵突圍進去,而後再重新圍起來,繼續來個甕中捉鱉。
按照指示,兩側都放出缺口,這批趕來援兵跟昨晚一樣,順順利利再沒有經過多大傷亡的情況下,衝到了斷橋嶺內。
見著援兵同志次輕易鑽進包圍圈,大家方才肯定,鬼子就想要來個甕中捉鱉,日軍是設了個大套讓他們鑽。
不過, 此次的援兵來的有點不同,一身八路軍服的援兵來時,陳司令疑問不知這是哪支部隊。
當領頭似指揮官的士兵衝到陣前時,七團對他則是刮目相看,秦木加快了腳步,看著這個鐵哥們嚴三做了件出息事,如今領著百來號人馬到斷橋嶺增援來,一時間,二人對了個拳頭。
昔日受傷的小子,傷好後,已經今非草比,浩浩蕩蕩的幾百號人馬也是他帶過來的。氣勢上就跟往日不同了。
除了讓人大喜的嚴三外,其余的民兵武裝數量則是多得不可小視。前前後後進來幾十支部隊,每隻都有五六十人,裝備算不上好,可戰鬥力完全優於正規軍。
當每隻民兵隊伍的領頭人來見秦木時,七團都亂了神,有點不敢想象。
他們不是都死了嗎?
連同倆位團長都詫異,差點以為是活見鬼了。唯一知情人,趙救國已經死在戰場上,現在只有秦木知道。他也保持著跟大家一樣詫異的眼神,他的詫異來自於他們的突然出現,至今他的不會想到是以這樣的場景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