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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征之龍》第3章 暗渡陳倉 (下)
  白天鏖戰一天,戰場上雙方士兵都丟下了不少來不及帶回去的屍體。才不過朝前爬了五十米不到,鹿鳴錚已經摸到了一具被打成了兩截的日軍屍體。  血腥的味道,還有內髒暴露在空氣中所發出的獨有惡臭,幾乎讓鹿鳴錚抑製不住地有了嘔吐的感覺!

  或許在文人墨客的筆下,屍山血海隻是個形容詞。但對於置身戰場上的每一個士兵來說,所謂的屍山血海,就意味著昂粑豢誑掌聞荻薊岜慌業南躚袒鷚┪兜浪涑猓硤宓娜魏我桓齦泄俁薊岱⒊鑾苛業難逗擰肟飫錚

  離開這個可以讓人瘋狂與崩潰的地方!

  所以那些第一次上了戰場的新兵,會在戰鬥結束後一個接一個的被嚇得發狂!

  所以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即使是已經餓了幾天幾夜,在見到了第一份食物後也只會出於求生本能而麻木的吞咽著,即使吃的是山珍海味也味如嚼蠟!

  隻能關閉、或是乾脆暫時舍棄某一部分正常的人類感知,才能在戰場上活下去!

  至少,能活得稍微久一點……

  輕輕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殘缺屍體,鹿鳴錚扭頭看了看緊隨在自己身側的同袍,從口唇間輕輕地發出了一聲類似蟲豸低鳴的訊號後,漸漸地加快了自己爬行的速度。

  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如果步行幾乎轉瞬可至。但對於輕手輕腳爬行的鹿鳴錚一行人來說,卻是一段遙遠而又漫長的距離。尤其是在靠近了日軍陣地前五十米時,鹿鳴錚猛然發現自己眼前竟然密布著一層幾乎緊貼著地面的帶刺鐵絲網!

  這幾乎讓鹿鳴錚有了絕望的感覺!

  早在東北淪陷時期,為了對付那些來去如風的抗聯馬隊,日本關東軍就曾經用過這種離地不到三十厘米或二十厘米不等的矮鐵絲網。在白雪或野草的掩蓋之下,這種鐵絲網極難被人發現。曾經有幾支很是打出了名氣威風的抗聯馬隊就是因為一個疏忽,栽在了這種看來原始、但卻極其惡毒的戰防武器上!

  幾乎悄無聲息地,花臉貓不知何時來到了鹿鳴錚的身側。離著日軍這麽近的距離,花臉貓隻能無聲地朝著鹿鳴錚比劃了幾個莫名其妙的手勢。在鹿鳴錚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花臉貓已經飛快地扭動著精瘦的身軀,三下五除二地將自己扒了個精光!

  在嘴裡叼了一把從不離身的古怪短刀,花臉貓就在鹿鳴錚的面前把身子一低,緊緊貼著地面朝著密密麻麻的鐵絲網裡鑽了過去。

  鋒利的倒刺在第一時間光顧了花臉貓那赤裸著的身軀,但不知為什麽,看著即將扎進花臉貓身體裡的倒刺竟然像是遇見了些神奇的阻力一般,竟然輕輕巧巧地貼著花臉貓的身軀滑了過去!

  隻是片刻時間,花臉貓已經從鹿鳴錚的視線裡消失了蹤影,就像是從來不曾存在一般……

  原本跟隨在鹿鳴錚身側的同伴紛紛爬到了鹿鳴錚的身邊,盡管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是探究的神情,每個人的眼睛裡也都隱含著濃厚的擔憂!

  對面不到五十米就是日軍陣地,雖說是在夜間,而且大部分經歷了一整天戰鬥的日軍也都昏昏欲睡,但總還是會有足夠的哨兵和監視哨死死盯著眼前的動靜!

  隻要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隻要槍聲一響……

  當眼前的鐵絲網再次出現了輕微的晃動時,每個人憋悶在胸口的那口氣同時呼了出來,但發出的那一點點聲音卻又讓每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不等渾身赤裸的花臉貓靠近,

每個人都已經聞到了花臉貓身上那濃厚的血腥味。  呲牙衝著滿臉焦急的鹿鳴錚笑了笑,花臉貓那一口白的}人的牙齒像極了深山老林裡正在獵食的惡狼:“前面三個、兩明一暗,都宰了!鬼子沒發覺,趕緊跟著我趟過去!前面不到十米,鐵絲網都已經叫炮給炸亂套了,小心點就能過去!”

  來不及多說什麽,鹿鳴錚隻是朝著花臉貓比劃出了個大拇指,便馬上跟著已經大致摸熟了路徑的花臉貓朝著日軍陣地摸索著鑽了過去。

  一如花臉貓所說的,在小心翼翼地彎著腰摸過了十米左右的鐵絲網之後,前方的貼地鐵絲網已經被中國軍隊的炮火炸得七零八落,基本上起不到太多的攔阻作用。

  靜悄悄地滑進了日軍塹壕,即使有花臉貓在前方引路,運氣不算太好的苗老八還是一腳踩進了一具日軍屍體的肚子裡,沾了滿腳的血水和內髒。

  悻悻地抓起了一頂日軍軍帽擦拭著滿腳的血水,苗老八禁不住低聲抱怨道:“狗日的花臉貓,殺個鬼子就殺好了,犯得上這麽開場破肚弄得跟殺豬一樣麽?”

  手腳麻利地重新穿上了衣服,滿臉得意的花臉貓同樣低聲應道:“狗嫌骨頭瘦,叫花子嫌飯餿!能過來就不錯了,還說那麽多廢話!要有下回,換你試試?”

  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苗老八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花臉侗的人一家人就幾身衣服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褲子!進山裡種田打獵,男丁都是脫了衣服褲子穿山越林,一身皮肉磨得像是水蛇皮一樣,遇見木刺荊棘就能卸了力滑過去!窮出來的本事,說起來能值幾個錢?”

  用手指捅了捅很有些喋喋不休的苗老八,鹿鳴錚指了指塹壕胸牆上的幾個交通壕出口低聲喝道:“現在少扯那些個雞零狗碎的玩意!看這交通壕的架勢走向,差不多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沒準前面就是日軍的前線指揮所,那可是鬼子扎堆的地方,還剛好堵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都小心著些,倮倮、羌羌打頭陣,不到萬不得已不許開槍!侉侉,你斷後!”

  鬥嘴歸鬥嘴,在鹿鳴錚下達了命令之後,所有的老兵油子都極有默契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手持的倮倮、羌羌引領下,悄無聲息地順著其中一條交通壕摸了過去。

  黑夜,密林,即使不在戰陣之中也會讓人覺得鬼影憧憧。尤其是在能見度隻有一兩米的情況下,尋常人隻能摸索著身邊一切可以摸到的東西蹣跚前行。

  但對在山林中生長的倮倮來說,到真像是如魚得水!

  倮倮是佤族人,被叫做倮倮的原因有二:一是因為漢族對少數民族的不了解與蔑視,所以才給佤族人取了倮倮這麽個帶有侮辱性的稱呼。

  其二,便是倮倮在被抓丁當兵時,能夠說出的名字太過拗口複雜,負責登記的軍官也貪圖個方便,直接提筆就給寫了倮倮這麽個名字。

  雖然名字不好聽,但倮倮的戰場意識卻像是與生俱來一般。大多數的新兵在第一次上戰場時不是閉著眼睛狂喊亂闖,就是瑟縮在戰壕裡嚇得屎尿齊流!

  但倮倮卻不這樣,在槍聲響起之後,當時連漢話都隻能連聽帶猜、卻說不出一個字的倮倮立刻悶聲不吭地衝了出去,但卻扔下了手裡那支連膛線都磨平了的老套筒。

  衝到了半路上,也不知道倮倮是在哪裡抓到了一把已經被砍出了鋸齒的大刀,隻一個照面就砍下了一個對手的頭顱。

  等到一場仗打完,幾乎每個看到倮倮的人都被倮倮的造型驚呆了――赤精著上身的倮倮渾身是血,但在腰上卻用布條栓了四個人頭,沉默著走到了夥房前,比劃著手勢要用人頭換剛出鍋的饅頭吃!

  接連幾場這樣的戰鬥,接連幾次看到倮倮赤精著上身在腰上掛著人頭走到夥房用人頭換饅頭,消息傳開,也就有個算是念過幾本書的軍官湊合著說出了個大概――佤族自漢朝起就有獵人頭的習慣,在莊家插秧時要從敵對的寨子裡獵個人頭放在水田中央,以此乞求來年風調雨順, 莊家豐收!

  暗夜的獵殺,對尋常士兵來說或許要經過多年苦練才能勉強勝任。但對於一個自幼就生存在這種環境中的佤族人來說,不過就是每年都要循例辦理的生活瑣事而已。

  所以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貓著腰走在最前面的倮倮幾乎是半閉著眼睛,卻不斷地扇動著鼻翼感受著周遭的氣味。在即將轉過交通壕的轉角時,倮倮猛地停下了靈貓般的腳步,伸手朝著緊隨在自己身後的羌羌比劃了個止步的手勢。

  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油腥味道,聞起來像是牛肉罐頭,但其中又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氣息。已經跟日本鬼子廝殺了無數個回合,也把日本鬼子的軍用品吃了個遍,倮倮在鼻中接觸到那味道的瞬間便判斷出,是個剛剛吃過了牛肉罐頭的日軍隱藏在交通壕的轉角處!

  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倮倮把插進了身後的腰帶,極其緩慢地爬上了交通壕的頂部,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分辨出他準備做出的下一個動作之前,塹壕的拐角處已經傳來了喉嚨被割開後血液噴濺而出的沙沙聲……

  再過得片刻,已經把重新抓在右手中的倮倮靜靜地出現在了塹壕的轉角處,左手舉著一隻耳朵朝著在塹壕轉角處等候的眾人晃了晃之後,倮倮小心翼翼地將那隻血淋淋的耳朵塞進了腰間的一個日軍的牛皮子彈盒,沙啞著聲音用不甚流利地漢語朝著鹿鳴錚低聲說道:“得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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