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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混了這麽久,塞廖爾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遇到的是什麽情況。別忘了,他可是紐約本地人,而這塊土地可是超級英雄最早出現也是最先成災的地方。要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弄不清楚眼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的話,那麽也就只能說,他腦袋在被打出個洞的時候恐怕連腦子也跟著給打壞了。
他的腦子還沒有壞,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的是什麽?搖尾乞憐。如果有用的話,他真的不介意嘗試那麽一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樣的人就算是搖尾乞憐了,也絕對不會得到一個好下場的。
過去經常出沒在地獄廚房這種混亂街區的街頭英雄們會習慣性這樣做。要不就是給你一個痛快,就像是懲罰者一樣,一通狂掃送你下地獄。要不就是把你全身的骨頭打斷,然後一邊數落著你的罪行,一邊把你扔到警察局門口去。就像是夜魔俠一樣。
雖然說隨著紐約的淪陷,這幾個街頭英雄都已經是跟著民眾一塊離開了這裡。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的存在的確是給紐約的黑幫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這個印象讓所有的黑幫老大在意識到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都會做出一個相當統一的反應,那就是開槍。
這是正常現象。畢竟就算是能人輩出的變種人,也不是各個都有接子彈的本事。超級英雄也是人。除了那幾個位於超級英雄金字塔上層的角色之外,還沒有幾個超級英雄能夠硬扛得住槍林彈雨的掃射的。所以,只要這些黑幫們的火力夠猛,壓製夠強,那麽就算眼前這個家夥是什麽超級英雄,那麽他也未必能有本事把自己這夥人給怎麽樣了。
順帶一說,被黑幫被打成死狗一樣的超級英雄也不是沒有過。比方說懲罰者,不就有被黑幫拿下的黑歷史嗎?
這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警告。如果能把眼前這個攪事的超級英雄給打死的話,那麽塞廖爾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客氣。而如果不行,那麽就把這當做是一個嚴厲的警告,警告他不要隨便插手自己不應該插手的事情。
他希望情況是第一種,但是也明白第二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敢攪和這種事情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本事的,要是被一下子這麽打死的話,別說是這個攪事者了,恐怕就是他自己也會有一種意外的感覺。
他對第二種情況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他卻絕對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是走向了第三個方向。
盡管他手下的馬仔們非常聽話的掏出了槍,扣動了扳機。甚至說有人還專門從大風衣裡掏出了能折疊的衝鋒槍來。但是,這樣的槍林彈雨卻並沒有給他們的目標造成任何的困擾。他們只能看著一個根本看不清楚的模糊身影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不斷地閃轉騰挪,以比子彈還快的速度進行著某種他們所不為人知的動作。
這種感覺就像是遭遇了某種特殊的靈異事件一樣。盡管他們的手指還在不斷地扣動著扳機,但是在內心裡,他們已經是在漸漸喪失繼續進攻的欲望。
這讓槍聲變得稀拉起來。當那些手持著衝鋒槍的凶徒也徹底地打空掉自己彈匣裡的子彈之後,這種狂轟亂炸的局面終於暫時地停歇了下來。
對於結果,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很好奇的。不僅僅是那些骷髏幫的人迫切地想要看到自己的成果,就連小穆裡尼奧一家人也非常想要知道這最後的答案。
對於他們一家來說,這是關系到他們生死的大事,他們當然會無比的重視。而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
那麽腦海中那種最糟糕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那個亞裔混血兒顧客依舊筆直地站在那裡,甚至說,充滿了嘲諷性。他嘴裡叼著一塊還沒有吃完的煎牛肉,手裡則拖著一塊盤子。從小穆裡尼奧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盤子的底部。但是從其他人的角度去看,卻是能清楚的看到,那幾乎裝了滿滿一盤子的子彈頭。
乾癟癟的彈頭每一個都像是被用大鋼鉗捏過一樣,擺在油淋淋的盤子裡,混著上面棕黑色的肉醬汁,乍一看上去仿佛是某種炸蟲蛹之類的食物。喜歡的人恐怕會流口水,害怕的人估計連頭皮都會開始發麻。
小穆尼尼奧家的女人當然不會喜歡那種可怕的食物,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們卻並不會有任何頭破發麻的感覺,因為這對於她們來說,是最後的希望。而相反的,這個時候的黑幫們卻是免不了地頭皮發麻了起來。因為直到這個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個能把子彈當花生米一樣夾著玩的家夥,可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角色。
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招惹到這麽可怕的家夥,有些膽小的家夥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可以說,要不是他們的老大,塞廖爾依然像是一隻發怒的鬥牛犬一樣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家夥的話,那麽說不準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開始轉身逃跑了。
他們是黑幫,不是軍隊。任何人都不能指望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著多大的紀律性和嚴整性,尤其是在他們還是一群天性散漫的黑人的前提之下。
這一點塞廖爾心知肚明,所以他明明心裡面已經是充滿了忌憚,但是在表面上,他卻依然維持著自己強硬的態度。
“你是誰?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盡管態度上很是強硬,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
那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也是把他們所有人往懸崖上面推。他就算是再狂妄,再瘋狂也不會做這樣只有傻子才會做的蠢事。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轉而開始打算用言語溝通的方式來解決眼前的這個問題。
希望並不大。因為很多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願意當超級英雄的人大都是不那麽容易好說服的。一個能夠為了利益而折腰的人不會選擇去做這種事情,因為如果他們有這個本事的話,搶劫銀行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當超級英雄是沒有人給他們發工資的,一毛錢都沒有。而如果依然還有人對這樣的一個義工興趣勃勃的話,那麽也只能說,他們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而如果是熱愛的話,那麽又有誰能因為一點點的蠅頭小利而放棄自己該盡的義務呢?
塞廖爾明白這樣的道理,但是他還是想要嘗試一下。因為他能看出來這個亞裔混血兒臉上的稚嫩。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想要說服他總比說服那些老道的中年人來的容易一些。只要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的話,他不介意做一些計劃外的讓步。
是的,讓步。盡管說小穆裡尼奧對於他來說相當的重要。但是他卻並不是完全不可或缺的。和自身的安危以及整個幫派的利益相比,小穆裡尼奧所代表的利益則是完全可以割舍的。只要對方稍微地表達一些這方面的意願,那麽他是真的不介意大家握手言和的來一個皆大歡喜。但是問題是,對方的目的真的是這樣嗎?
從頭到尾都扮演著一個食客的小尚恩給出了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答案。在這個時候,小尚恩先是把嘴上還叼著的牛肉大口大口地吞咽了下來,然後才用手背抹了抹自己油淋淋的嘴巴,對著塞廖爾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我是誰?到目前為止我的身份應該還是一個被惡心到了的食客。而如果你問我想要幹什麽的話,那麽我就想要問一句了,當你吃飯的時候有一隻蒼蠅一直在面前瘋狂地飛舞,甚至不斷地對你進行挑釁的時候,你會打算做什麽呢?是拉開椅子請他共進一餐呢,還是找一個蒼蠅拍,一巴掌把它拍成二維碼呢?”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塞廖爾的問題,但是這樣的反問卻已經是無疑地表明了小尚恩的態度。他顯然不打算用最平和的方式來結束這場餐廳內的爭端。而對此,塞廖爾的心裡的那根弦自然就越發地緊繃了起來。
他已經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不願意徹底地撕破兩個人之間的面皮。既然說對方不願意開口提出能夠商量的條件,那麽就由他自己來。而這,也是他給自己劃下的最後一條底線。
“聽著,夥計。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意見,但是你要清楚,這是我們黑幫自己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沒有任何插手的資格。哪怕是出於所謂的正義感,你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做這麽做。”
“別以為這一家是什麽好人。這個叫做穆裡尼奧的家夥可是我們剛剛滅掉的另一個黑幫的頭目。你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嗎?他可是把洗衣粉從墨西哥一直運到紐約來的關鍵人物。在這個城市裡,吸他帶來的洗衣粉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而那種高質量的洗衣粉吸起來會有多致命,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一個大概。”
“為了一個無辜者,你去和我們作對,這我無話可說。但是為了這麽一個家夥,你站到我們的對立面上,這樣真的值得嗎?”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連小穆裡尼奧自己也不敢大聲的說,這樣做是值得的。他對於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死了之後是肯定要下地獄的。但是,他的家人不會。
他很確信,自己的家人是無辜的。因為就算是有什麽陰暗的事情找到她們的身上,他也會在第一時間裡把她們從那些肮髒的事情裡拉扯出來。她們足夠的純潔,足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救贖,而不是和自己一起往地獄裡沉淪。這一點,他非常的確信,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確信,他這個時候立刻就大喊出了聲來。
“先生,我承認我是有罪的,我該死,我也願意去死。但是我的母親是無罪的,我的妻子和妹妹也是無罪的。求求您,救救她們吧。只要您能救下她們,就算是讓我去死都沒有問題!”
“給我閉嘴,這裡可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塞廖爾的一聲令下讓他的手下直接把小穆裡尼奧的話統統在一聲痛哼中給憋了出去。而當他再度面對著小尚恩的時候,他卻是話鋒一轉地變換起了自己之前的口風來。
“當然,先生。如果你執意想要這麽做的話,那麽我也無話可說。我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我不能強迫別人接受我的想法。同樣的,我也不會刻意地在某些事情上為難別人。如果你一定想要帶他們走的話, 那麽請便。不管是這些個女人也好,還是這位小穆裡尼奧先生也罷。你統統可以帶走他們。但是只有一點,先生。只有一點......”
“那就是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了。這是罪惡都市,這裡不歡迎你這樣的家夥。而我們這裡尤其是這樣。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過他們。但是也希望你知道一個禮尚往來的道理。我給了你這麽大的面子,那麽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們一些面子呢?”
塞廖爾雖然是一隻瘋狗,但是你不能否認他所擁有的智慧。不是一個聰明人是不可能把一個黑幫帶到現在這種地步,同時讓整個城市的同行都對他無比的忌憚的。也許一開始的時候,他靠的是野蠻和瘋狂。但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更多的靠的還是腦子。
用腦子說話的他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很好的拿捏住了這個分寸。既不過分的諂媚,也不會顯得太過於強硬。先抑後揚的態度讓他不管是對小尚恩還是對自己的小弟們,都沒有失去太多的分量。大家面前都有台階下,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皆大歡喜的事情。
他是這麽認為的,穆裡尼奧一家也是驚喜的這麽認為的。唯有小尚恩,他可不打算這麽想。
所以,在這樣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前提之下,他卻是咧嘴一笑,這樣對著塞廖爾發問了起來。
“那麽,這位先生。不知道你對於自己的過往是怎麽樣的評價呢?你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嗎?或者說,你認為自己該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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