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意思?”

　對於這個唯唯諾諾，在一幫大國面前連說話的底氣都有些不足的小國國王。托尼眉頭一皺，就這樣對著他問道。

　他這一說話，立刻就把在場的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了這個小國國王的身上。而這自然是讓這個家夥本來就不足的底氣越發地稀薄了起來。他很想退縮，但是卻又不敢退縮。所以他只能用一種小聲的，好像生怕驚動了什麽的語氣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我是說，我們不還是有神可以祈禱嗎?不是那種木雕石像的神靈，是那個真正存在的神靈。有他在的話，也許事情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或者說，他的話給在場的不少人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一直以來，包括托尼在內，都下意識地忽略了神靈，也就是明王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神靈的存在是一個威脅，是一個對現有制度和社會階級的巨大衝擊。當社會發展到了這樣的一步，他們可不想還要對一個原來隻存在於紙張中的存在卑躬屈膝。

　這也就是周易展現出來的力量，以及他本身對於人類社會沒有太大的渴求。不然，不說別的，光是這些政客都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對著輝耀市發動無數的攻擊。

　只要不是犧牲的自己，再大的犧牲對於玩弄政治的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換句話說，只要動了他們的蛋糕，他們就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他們之間能達成這樣一個和諧共處的局面，實在是一種異數。而現在，再有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的情況下，他們再想把這種默契的忽視維持下去就已經不大可能了。

　而且，他們也覺得，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再繼續忽視神靈的存在了。偉大的神靈對抗來自星空的惡魔，拯救無助的人類。這個劇本對於他們來說未必是不能接受的。事實上，只要認真地想上一想，就會發現，這個主意還是很不錯的，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所以當下，立刻就有人應和了起來。

　“用神靈的無上威能來解決我們所面臨的這個問題，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沒錯，沒錯。神愛世人，拯救人類於危亡，這本來就是神靈應該做的事情。”

　“人類把信仰交托於神靈，不就是因為神靈能夠保護人類的生命和靈魂不受到惡魔的侵擾嗎?”

　不同的人發表著不同的意見，但是卻是表達的一個意思。幾乎就在一瞬之間，這夥人就達成了共識，那就是他們想要把所謂的神靈也給拖下水來。

　在他們看來，即便是神靈也是要生活在地球之上的吧。既然這個危機是屬於整個地球的，那麽作為地球的一份子，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做點什麽呢?而且身為神靈，拯救人類不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理所當然地這麽想著，一群人類的領導者立刻就討論起了下一步，那就是怎麽把神靈拉到水中。而說著說著，他們的視線就放到了托尼的身上。

　這讓從一開始就沒有怎麽發聲的托尼立刻就挑起了眉頭，不客氣地說道。

　“不要看我，我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私交歸私交，難道你會因為私交而輕易地涉險嗎?”

　這話一說出來，看著他的那些人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他們剛剛的確動了歪心思，那就是想要讓托尼以打人情牌的方式來把那個人間的神靈拖進來。但是，托尼的拒絕還有他的態度也讓不少人明白，這種想法實在是太想當然了一些。將心比心，他們都不大可能會上這種當，更何況是一個人間的真神。

　這種認識立刻就讓他們之間的洽談陷入了僵局。他們沒有把握說動一個神靈，更沒有那個勇氣用陰謀或者其他手段脅迫他。畢竟神靈的力量擺在那裡，那如同天淵的差距讓這些人根本不敢動任何的小心思。

　眼看著一群大人物為了這個問題而抓耳撓腮，冥思苦索。托尼的嘴角上卻是不由得掛起了一絲不屑來。對於政客的認識，他又有了多了一層。而一想到自己也是這其中的一員，他又忍不住多上了幾分煩躁。

　這份煩躁讓他再也無法忍受這裡的環境，還有那無休無止的吵鬧。所以他立刻大喊道。

　“夠了，別想那些歪門邪道了。我們以最正規的方式去面見他，對他提出我們的要求不就行了嗎?”

　“說的簡單，史塔克先生。如果他獅子大開口怎麽辦。難道你就不擔心，他要從我們的手中分享屬於我們的權利嗎?”

　“真是一個可笑的問題，你覺得他如果有這個想法的話，你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他嗎?”

　“我們可以操縱輿論，史塔克先生。只要我們想，哪怕就是神靈也沒有辦法面對來自整個人類的聲討。他固然有著無窮的力量，但是除此之外，他將一無所有。整個人類都將反抗他的存在，他將不可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有趣的想法，也是愚蠢的想法。”冷笑了一聲，托尼對於這些人一貫喜歡玩弄的把戲再也不抱有任何其他的評價。而那個發表了這個言論的人，也不再對此做出更多的言述。

　不過他們不說話了，不代表其他人不說話了。在長久的爭執之後，大部分人還是同意了托尼的觀點，也就是以正規的方式對神靈提出要求。

　神靈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們也會盡可能地滿足神靈的要求。只要不超過他們的心理底線，他們就可以認同他所提的所有要求。這算是為人類所做出來的犧牲，對於他們自己的犧牲。

　而就在這樣的觀點之下，一群代表著不同國家的使節乘坐著一架秘密的飛機，在托尼的陪同下來到了輝耀市，來到了周易的辦公桌前。而看著這樣的一群家夥，周易的反應實在不能說得上是熱情。

　“我希望你們來打擾我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小事。”

　“請原諒，夥計。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以這種方式來打擾你。你也看到了，我是帶著正規的使團來的。他們對你有所訴求，真正的訴求。所以，有什麽問題的話我覺得你們應該能在商討中得到一個基本的結果。”

　托尼一邊致歉著，一邊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顯然，對於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情，他並不想有過多的參與。

　“我不記得我有什麽相關的預約。希望你能在後來給我一個交代，托尼。”這樣對著托尼說了一句，周易就把視線放到了自己面前那群拘謹的人類身上。“說吧，人類。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樣的訴求。我希望你們不會浪費我的時間。”

　“偉大的閣下，我們來此是希望能夠得到您的援手，幫助我們度過接下來的難關。而為此，我們願意付出代價，滿足一切您所提出來的要求。只要您肯點頭，您肯開口。我們願意為您做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情。”

　“有趣的說法，你們知道你們是在和誰說話嗎?”

　眯起了眼睛，周易開始以玩味的神色打量起自己面前這些看似恭敬的家夥。而對於他的詢問，有人立刻做出了回答。

　“當然，偉大的閣下。我們當然了解您的真實身份。而正是因為對這種身份有著充分的了解，我們才願意對您做出這份承諾。神靈保護人類，而人類對神靈敬奉所有。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這並不正常，凡人。”

　一句話，卻是發出了洪鍾大呂，如同天外傳來的回響一樣的聲音。這聲音讓人震顫，因為它震蕩的不僅僅是耳膜，還有每個人的靈魂。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這種靈魂的震蕩的，幾乎是立刻，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像是沒有骨頭的人一樣，連抬起頭做幾乎做不到。他們能做的只有聆聽，聆聽來自神靈的話語。

　“人類所尋求的，應該是來自自己的保護，而不是來自神靈的。神靈也沒有那個必要來保護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是，閣下。不，陛下。我們正面臨著根本無法抵禦的危機，我們只能寄希望於神靈。求求您，求求您大發慈悲吧。也許只有您才能救得了我們！我們願意敬奉您，以一切敬奉您。”

　既然已經跪在了地上，那麽這些被交付了重任的家夥自然不介意表現得更沒有下限一下。他們中有人立刻就哀求了起來，伴隨著眼淚和鼻涕，看起來可悲又可憐。

　但是，這並不能打動周易的內心。對於這樣的要求，他沒有絲毫的心動，不論是那些人的可憐外表還是他所提出的條件，都沒有到打動周易的地步。

　他只是冷漠地看著這些家夥，然後再一次發出了聲音。

　“我說了。求助於你們自己，神靈不與人進行交易，我也不接受你們的敬奉。再大的危險，你們也必須去自己面對，這一切和我無關。”

　“這一次，念在你們初犯的份上。我並不給予你們懲罰。但是如果下一次，你們還敢來打攪我的安寧，那麽我保證，你們將感受到來自神靈的懲罰。別忘了，神恩如海，神威如獄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