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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風雲志》第97章 魔道(5)
跟著胡長海走在虎山門總舵的後院中,天河鬼雖然只是個粗人,也向來不怎麽在意這些奢華享受,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片後院實在是一片賞心悅目又舒適的好所在,有錢有勢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四周精心設計布置的園林景色就不用說了,沿途伺候著熏香,端著茶水毛巾等等用具的少女侍女,足夠保證你在任何時候都能得到最為舒適的伺候。

 天河鬼當然聽說過了,這地方是虎山門從別的幫派手中巧取豪奪來的,否則胡長海這大老粗大概還想不出這麽精細的東西。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江湖上的基業從來便沒個定數,一番風雲變幻之下苦心經營的心血說不定便換了別人去享受,也不知當初費心布置這裡的原主人死在了那個角落裡無人問津。

 說到這裡,天河鬼便又不得不承認,胡長海這廝確實在‘混’江湖上是一把好手。當年同在別人麾下為一口飯食幾十兩銀子打生打死,不過十多年後,就已經是執掌一方小有名氣的幫會首腦了。自己還在藏頭露尾朝不保夕,別人卻可以前呼後擁錦衣玉食。

 對於胡長海‘混’的訣竅,天河鬼也看得很清楚明白,他不是初出江湖的稚兒,江湖上的門道和諸多訣竅他很清楚。這‘混’的關鍵就是要找到有力的靠山,能讓更上面更有力的勢力覺得‘你有用’‘你能用’那麽你的機會就比其他人大得多了。當然如何去找,如何讓人去感覺到你的‘有用’和‘能用’,那又是一門難以言說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的高深學問。在這方面胡長海無疑是個天才。就天河鬼所知的。如今胡長海在青州混得風生水起,最重要的便是搭上了南宮家的線。被之前的那什麽正道盟分了一個什麽監察使的位置,能從南宮家手中漏些吃食下來。對一個地方幫會來說那已經是受用無窮了。

 不過天河鬼對此也並不羨慕。到了他這樣的年齡,早明白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該走什麽樣的路。胡長海能混不假,混出的這番名堂確實也算不錯,在他眼中卻和一隻吃得腦滿腸肥的狗差不多,別人施舍的殘羹剩飯他不是不能吃,是吃著惡心,所以能不吃則不願去吃。

 “到了,天河老弟。便是這裡。兩位貴客也久候我們多時了。”胡長海回過頭來,全是自然之極的和善和熱絡,好像真是和他相交了幾十年的知己兄弟一樣。

 順著胡長海的手勢看去,前方正是一座大大的涼亭,以幾株間隔有致的闊葉喬木為基礎,別具匠心地稍加材料修飾而成,渾然天成別有生趣。涼亭中,兩位男子顯然正是胡長海口中所說的貴客,正在身邊女子的陪伴服侍下慢慢飲酒。一副恬然自得的樣子。

 只是等看清這兩人的模樣,天河鬼卻是瞳孔一縮,站住了腳步。

 那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模樣俊逸。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覺。還有一個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縱然是在這飲酒之間也是氣度嚴謹。好似一名正在專心公文的官員,不過他面色蒼白。似乎大病未愈,右手手腕上纏著繃帶甲板。左手則是齊肩沒有了。

 “這兩位是雍州紅葉軍參讚,熊國光大人,還有桂宏亮大人。聽說天河老弟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而他們從我這裡聽說了天河老弟的事,立刻便讓我找你來,大家宴飲一場,談天說地豈不美哉?”面對這兩人,胡長海一張凶惡猙獰不下於天河鬼的臉笑得和一隻貓咪一樣。

 天河鬼卻看也沒看胡長海,只是盯著亭中的兩人冷冷道:“原來是你們?”

 在這裡看見這兩人,除了驚訝之外,天河鬼心中並沒有什麽警惕和害怕。以這裡開闊的環境來說,根本不是適合埋伏的地方,他從這兩人身上和環境四周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意和殺氣,更主要的是即便是動手起來,他也不怕。

 “來了?請坐。”熊國光看著天河鬼,微微一笑。他坐在矮椅上,身邊是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嬌俏小侍女在替他斟酒夾菜。另一邊的桂宏亮則是摟著一個白衣少女,略微帶點不滿和忌憚的眼光看了天河鬼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天河鬼卻並不動彈,只是冷冷說:“你們兩個魔教余孽膽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怕我稟告州牧大人將你們拿下?他可說了,他就算不好殺你們,也可以將你們廢了修為送回雍州去。”

 “他敢?”桂宏亮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一手拿起酒壺喝了一口,轉而又看著被摟著的女子。天河鬼這才發現他摟著的女子不止一身白衣,也還赤著足,一頭烏黑長發隨意披下,居然和那個跟著茅山道士的叫明月的女子是一模一樣的打扮,容貌上也略微有幾分相似。桂宏亮那摟著的手伸到這女子的衣裙中不斷摸索著,而那女子看似神情冷漠,但面上和頸脖的肌膚都透著動情的粉紅色,好似是強行裝出那冷淡模樣似的,感覺說不出的別扭。

 另一邊的熊國光則是淡淡一笑:“順天神教都不在了,什麽魔教余孽那自然也只是以訛傳訛的虛名。如今我們只是雍州軍參讚而已,只要我們不主動招惹麻煩,那位劉俊峰劉大人雖然古板了些,卻還是知曉厲害的,不會貿然來和我們為難。天河兄弟無須多心。今日只是請你來喝喝酒,談談天。”

 天河鬼冷眼看了看這兩人,再轉過頭來看著胡長海,冷聲問:“原來他們便是你口中的貴客。我記得你應當是幫著那什麽南宮家的正道盟做事的,現在又來討好將軍府的人,這般兩面三刀。不怕南宮家那邊知曉了之後要你好看?”

 “天河老弟你這是說哪裡的話。”胡長海的樣子好像菜市口被人汙蔑了多拿了一把白菜的老太太,滿臉的委屈和痛苦。“正道盟諸位少俠推舉我虎山門為青州監察。協助州牧劉大人協調青州江湖中事,這乃是因為我急公好義行為端正。也是有心想為江湖正道出一分力,何來替南宮家做事之說?熊大人桂大人是紅葉軍參讚,為天下蒼生抵擋西狄蠻子數十年,功德無量。兄弟你與我相交十多年,知道我最為佩服的便是好漢,請兩位好漢來喝喝酒,介紹自家兄弟給他們認識一下,如何又是討好別人了?”

 轉過頭不再理會胡長海的廢話說辭,天河鬼看向坐著喝酒的兩人說:“老子是個粗人。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也就省了吧。有什麽事便直說,若是想要報那一拳之仇,就滾回雍州去將傷養好了再來。”

 “你的拳,是好拳。”熊國光淡然一笑,笑得很虛弱。他用那包扎起來的右手費力地指了指空蕩蕩的左肩。“就算在紅葉軍中,能打出那樣一拳的人也不多。相信就算大將軍看了,也要說上一聲‘好’。”

 “他說好說壞,關我屁事。”天河鬼咧了咧嘴。

 熊國光淡淡地繼續說道:“對於能打出這樣一拳,卻一直籍籍無名的人。我很好奇。然後我在胡門主這裡打聽了不少你的過往,去青雨樓搜集了些你的事跡,我又對你更好奇了。所以我很想請你來,一邊喝酒一邊好好聊聊。問你些問題。”

 天河鬼皺了皺眉頭。若是只聽這人的話語態度,倒好像真是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識。英雄重英雄,但這人可是出身雍州將軍府的魔教中人。修煉順天神策,以江湖傳言來說幾乎可以算是瘋子般的人物。真有可能會和旁人相惜相識重英雄?更何況自己那一拳傷他傷得如此之重,被視作生死大仇才是常理,總不能是修煉順天神策真個修煉得瘋了,偏偏就要對將自己打殘打死的人才能生出相重相識之心。

 忽然間啊的一聲嬌吟,旁邊那被桂宏亮摟在懷中的女子好像被摸捏得再也忍受不住,身軀一陣哆嗦叫了出來。然而還不等她臉上的粉紅和微微扭曲的失神嬌柔之色褪去,桂宏亮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臉,湊到近前幾乎是臉貼著臉看著她說:“別叫出來。就算是舒服到覺得到死了也值了的時候也別叫出來,表情也別動,還是要那樣冷冰冰的,否則我會用繩子將你身上最嫩的地方給一片片割下來。對了,還有眼神,一定要是那種高高在上,看著我就像看一坨路邊的狗屎一樣的不屑的眼神”

 白衣女子臉上的粉紅色和極樂的余韻飛快地又被恐懼之色所替代,嬌軀也在僵硬中微微發抖。

 “桂宏亮。”一旁的熊國光冷冷出聲了。“我在這裡招待客人,你的那些惡心玩意躲到沒人的地方去玩。”

 “我喜歡在這裡。”桂宏亮轉過頭來卻也冷冷地看他一眼。

 “我不喜歡。”熊國光眼睛一瞪,一股森然的殺氣如海潮般地散發而出。雖然他依然是面色蒼白,說話的中氣不足,這一刻給人的壓力卻恍如噬人的妖魔。

 當啷一聲,他身邊那正在替他夾菜的小女孩嚇得丟掉了筷子。

 桂宏亮的眼中有光芒一閃,似乎也有猙獰之色浮現出來,不過隨即又歎了口氣,舉了舉手說:“好吧。這次你是主事的,我聽你的。”

 言畢他徑直站起,也不看天河鬼和胡長海兩人一眼,摟著那白衣女子自顧自地去了。

 天河鬼挑了挑眉毛,這一幕頗有些古怪的場面倒讓他對這魔教妖人越發地好奇起來。之前對這些人的印象大都來自於江湖傳聞,這親身接觸之後感覺又有些不同,那個叫桂宏亮的褻玩女子什麽的倒也罷了,這個叫熊國光卻讓他看不透。這人言語客氣舉止端正氣度不凡,但剛才那一抹猙獰殺意又來得那般洶湧自然。以天河鬼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假把式,而是真正的毫不掩飾地‘想殺’。

 上一刻還是氣度不凡的名士風范,下一刻就露出癲狂屠夫般的猙獰氣息,而且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假裝出來的。這不是名士假裝成屠夫或者屠夫假扮成名士,而是既是名士也是屠夫。

 “你是怎麽的了?居然在貴客面前如此失態!”胡長海忽然出聲怒吼起來。原來服侍熊國光的那個小侍女癱坐在地站不起來。身下裙擺隱現一灘水跡,居然是被剛才熊國光的殺氣嚇得失禁了。

 這裡的會面顯然不大適合讓人知曉。所以除了這近身服侍兩人的女子之外並沒有其他下人在場,胡長海這位門主再是暴怒也沒辦法大喝一聲來人呀拉下去,隻得上前伸手就將那小侍女抓了起來。那不過是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女孩,在胡長海的手中如稚雞一般只能抖個不停。熊國光看了卻搖搖頭說:“也就是個小姑娘罷了,不用為難她。勞煩胡門主替我賞她二十兩銀子買糖吃。”

 胡長海一臉好像要吃人的凶相馬上緩和了下來,馬上將那小女孩放了下來,還拍著小女孩的頭呵呵笑著說:“只是嚇唬嚇唬她罷了,誰人不知我老胡對下面的人最是親厚?只是不知是不是擾了熊大人和我天河兄弟的酒興?要不我老胡馬上叫人來再收拾一桌,或者移至別處?”

 “不用。就這樣吧。”熊國光擺擺手。“胡門主你也不用在這裡了,就讓我單獨和天河兄弟聊聊就好。”他隨即又看向天河鬼。“不知天河兄弟可否賞臉?”

 天河鬼大喇喇地坐到了桌邊:“好,正好我也有些閑工夫,有什麽話你便說吧。”

 目送著胡長海帶著小侍女離開,這涼亭中便只剩下了天河鬼和熊國光兩人之後,熊國光才開口緩緩問:“關於天河兄弟的過往,我已經大概知道了。我很好奇,所以特意來問問以天河兄弟的身手,資質。為何直到現在還如此落魄?”

 天河鬼看著熊國光目光閃動:“原來你是想拉我入紅葉軍?還是想收買我?”

 “不,天河兄你想多了。”熊國光搖搖頭。“這也是你不了解我們這些修煉順天神策之人或者用你的話說便是魔教中人對我們來說,最終的目的並不是那麽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一定要有趣。我來問你不是我想達到什麽目的。或者說,最終是怎麽樣的結果對我來說不是太重要,你是想加入我們紅葉軍也好。還是想繼續當劉俊峰門下客也好,那都無所謂。我來問你。單純只是因為我很好奇以你這般的身手,天賦。為何一直落魄至今?難道你看著其他明明不如你的人飛黃騰達,前呼後擁,對你蔑視輕慢,你心中是怎麽想的?比如那胡長海,不過就只是善於阿諛奉承,見風使舵,投機取巧,卻能如此風光得意。若不是你恰巧投入了劉俊峰門下,連見他一面都不能,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便讓他派人給暗害了,拿著人頭去領賞而對你那懸賞根本就是個莫須有的罪名,不過就是唐家和神機堂將一個黑鍋隨手丟在你頭上罷了。面對這一切,你心中是怎麽想的?難道不覺得冤屈,不覺得不平,不覺得羞辱,不覺得憤怒麽?”

 天河鬼默然,半晌之後才嗤拉一笑:“原來你們也知道胡長海不過只是個阿諛奉承,見風使舵,投機取巧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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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踏入這片古怪的樹林的時候,小夏的感覺有些奇妙。

 其實距離那時候跟著洛水幫追蹤而來,遇見明月,一切風波至此開始的時間並不怎麽長,不過一年多,但中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重,他往日回想起來都覺得恍如隔世。直至今天重新踏入這裡,看著當日留下的種種痕跡,心底的絲絲回憶才漸漸複蘇。

 最明顯的還是滅怒和尚留下的那個方圓裡許的巨大天坑,不過重新長出的草木將之完全覆蓋了,再不是當日如大地疤痕一般的猙獰顯眼,看起來就是古怪些的地形而已。小夏跟著明月漫步其上,想及當日和這位迷一樣的少女初見的種種,當日那單純如嬰兒,清麗絕美如仙子,魅惑如妖精一般的身影,卻和現在面前這明月沒辦法契合在一起,也不知多了什麽,還是少了什麽。

 腳下青草從中有什麽東西硌腳,小夏一踢,卻是一塊破損陳舊不堪的機關零件,也不知是當日那位胡香主身上的哪一個部位。舉頭四顧,他掩埋的那雲州大漢的墳墓,還有掩埋洛水幫那些人的坑也不知道在哪裡去了,後來應該是被洛水幫的人給重新挖掘出來過,但無論是不是,如今在重新長出的草木中都再也看不到了。那些屍體若是還在,也都該成了這片草地樹林的生機的一部分。

 大地春回,生死輪轉,往事已矣。

 越過這片大坑,隨著明月再走了一會,終於來到了這片樹林中最隱秘也是最中央的區域,那半株黑木巨樹的位置。

 這半株黑木巨樹倒沒有什麽改變,依然還是那樣,需要數十人才能合圍的巨大樹樁上,雷擊之後焦黑的痕跡到處都是,不見枯死的跡象,也沒有重新煥發生機的意思。以小夏如今的眼光來看,能感覺到有一股極為穩固,深邃的力量蘊藏在其中。

 不過這些都來不及分心去細究了,因為在那巨大的樹樁旁正盤膝閉目地坐著一個人,似乎是察覺到明月和小夏兩人,睜開眼睛站了起來。這人一身僧袍,二十歲左右,圓臉闊嘴,圓眼蒜頭鼻,看起來很有喜感,正是十方。

 “阿彌陀佛,清風道長,明月姑娘,你們來了。”十方對著他們兩人合十一禮。

 ps1:多謝大家這段時間以來的支持和慷慨厚愛,小孩狀況已經有所好轉了,也許不久就可以出iu了。

 ps2:搞錯了出了bug,虎山門門主的名字和之前的不一樣,這段時間實在是忙又煩,沒去看以前的章節。就讓他叫現在這個名字吧。人物倒是早就定好了的江湖混子,不是臨時拍腦門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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