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下,小溪水旁,雲霧繚繞,霞光籠罩,石桌左右,一老一小端坐在石凳之上,石桌之上擺著棋盤,空祖一身青衣,微風拂動他雙鬢的長須,給林楓的感覺就像是風中的神仙。
林楓坐在老人對面,一身灰色長袍,長發肆意的垂在肩膀之上,微風拂動,長發紛飛,倒想是風中狂魔。
兩人一正一邪,手中不停的下著棋,兩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這期盼之中,林楓此刻不想其他,沒有世俗的煩惱,老頭兒樂的開心,嘴角總能忍不住抿起來,偶爾自信的縷著長須,有時又緊張的皺起眉頭,也有時氣得胡子紛飛,要與林楓悔棋。
林楓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只知道期盼不斷輪轉,林楓看到了星辰,看到了日月,看到了天地乾坤,看到了滄桑浮沉變換。
“大道,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冰川,不拘小節,縱然融化,也還在海中,不曾消亡”。
“爾等修煉的小道,也就是火裡的丹藥,用了便沒,又譬如破漏的罐子,總是要縫縫補補,從來不知道徹底打碎這罐子,讓他的存在換一種形態”。
“小子,大道三千,爾只需取一瓢飲,足以”。
“小道千千萬,縱然你掌握了百道,千道,也徒勞無用,無非是徒增煩惱,給自己找數不盡的麻煩”。
“大道修的是心,修的是一事一物,修的是自來自去,小道修的是身,修的是萬事萬物,修的是凡俗固執”。
空祖一邊下棋,一邊風淡雲輕的為林楓講解著何為大道,林楓眯著雙眼,長袍咧動,仿佛從未理會空祖的這些話,但林楓每下一顆棋子,總能帶動周圍的風氣轉動,仿佛扭動了一處世界。
時間恍若隔世,總被消磨,兩人不知道渡過多久,下了多久的棋子,林楓只能感覺到自己剛來這裡的時候,是明媚的陽光,荷塘月色,如今卻是枯葉黃花,秋風蕭瑟。
在這裡能夠感覺到很明顯清晰的四季變換,林楓好久沒有感覺到四季變換了,在神陸從未有這種季節的輪轉。
“哎,輸了”。
不知何日,空祖一把推翻石桌之上的期盼,他敗了,敗給了一個只有百歲多的小輩,但心裡沒有多少憤怒,隻感覺時光荏苒,他縱然超過萬事萬物,也老了。
“小子,老頭子我這輩子收了七個弟子,每個弟子都有徹天徹地之能,他們大多數都已經跳出這個世界,前往最浩瀚的那一個世界去了”。
“那個世界名叫神國,也許你們這些修道者都聽到過,卻找不到它在何方對麽?其實不需要你找它,當它覺得你能夠去那裡的時候,自然就會聯系你”。
“老夫的七個徒弟,每個徒弟都不同,大徒弟滄明世,二徒弟莫輪回,三徒弟東郭狼”。
“四徒弟你認識,就是看你成長,並且度你來九霄的時老,他當年浪費五成的實力,還有一半的禁忌之軀,可以說把他的未來全都交給了你,所以孩子啊,你萬萬不可辜負時老”。
“我雖然能夠復活元神盡毀的人,但卻沒有辦法恢復損失掉的修為,因為我雖然是神尊,超脫俗世,但總歸是一個自覺遵守天地規則的神尊,不可逾越這個界限”。
空祖說著,面色凝重的看著林楓,林楓聽了,心裡對時老越發的感激,回顧以往,時老總是扮演一個配角,然而誰能想到他才是對自己幫助最大的那一個?
為了自己沒有牽掛,他收了林遮天和林瓊聖作為徒弟,雖然看似是在用兩個兒子威脅自己,但現在想來,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晚輩謹記,此生定不辜負時老”。林楓抱緊拳頭,滿臉凝重的做出承諾,雖然這話讓不明所以的人聽了可能覺得別扭,但這是林楓的真心話。
空祖的七個徒弟,肯定是時老的修為最弱,而且沒有半點的未來,甚至時老已經沒落到要在神陸東方棲居,可見時老對未來早已經絕望,但能夠做到泰然處世,而且對自己沒有多少憤恨,讓林楓感動。
任誰奪了自己的禁忌之軀還有五成實力,也會覺得委屈,時間一長就會心生魔怔,但時老沒有,這或許就是空祖的徒弟吧。
“老頭子的五徒弟名叫支澤臣,老六就是軒轅魔皇,軒轅魔皇的修為在他前面幾位師兄當中,已經是最低的一個了,神皇八重,其他的幾個師兄除了時老以外,都已經突破了神皇九重,去了神國”。
“最後一個徒弟,老夫想把他交給你,他名叫許乾,修為並不高只有神皇二重的實力,但是他有很聰明的頭腦,是個陰謀家”。
“你這次之所以隕落,輸的這麽慘就是因為你身邊沒有一個隨時隨刻能夠點化你的軍師,如今有了許乾輔佐你,你會好很多”。
空祖說到這裡,手指輕輕一點,四座山峰之一的山巔之上,一個羽扇綸巾的俊俏小生出現在林楓的眼前,俊俏小生對著林楓善意的揮了揮手,這就是許乾。
林楓心裡越來越感激空祖了,不僅向自己傳道,而且現在算是授業了,把他最小的徒弟都交給了自己,輔佐自己,可以說對自己寄予厚望。
“小子,你還有什麽疑惑,我可以為你解惑?”空祖收回目光,許乾也消失在了山巔之上,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林楓緩緩的收回目光,聽得老人這麽說,心裡自然有一大堆疑惑等著自己。
“前輩,您擁有通天徹地之能,那麽您是唯一的一個神尊麽?”林楓小心謹慎的問著,生怕問出什麽讓老人不喜,但老人仿佛對林楓非常的寬容,無論問出什麽,老人總是面帶慈善的笑容。
“自然不是,不過在神陸之上是沒有神尊強者了,最強的也無非是天帝還有軒轅魔皇這幾個人了,如果天帝的父親沒有死的話,可能他父親是最強的”。
“但是在神國之內,不妨我這樣的大能者,而且我在神國之內,也隻算是中等的神尊罷了,神尊分為下等神尊,中等神尊和上等神尊,上等神尊就是神國的國主”。
“神國的等級制度極為言明,下等神尊就是神國的將軍,中等神尊就是神國的元帥,而上等神尊就是神國的國主,神國一共擁有七個國主,自然就有七大上等神尊”。
“但是下等神尊卻有很多很多, 不過神國億萬人口,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麽強的,那裡的人也有武皇,也有武尊,也有大成聖皇,也有聖靈皇,也有神皇強者”。
空祖為林楓解惑,林楓便明白了神皇之上還有神尊強者,而且神尊強者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更知道了那個神秘的神國有七大國主,也就是七大上等神尊。
“對了,小子,我這裡有一個你很熟悉的人,你想不想見?”
就在林楓心裡還處於震撼之中的時候,空祖的話打斷了林楓的思緒,林楓抬起頭望向一臉笑吟吟的空祖,心裡疑惑,自己熟悉的人,是誰那?
空祖笑而不語,而是站起身來,邁著很普通老人才邁著的步伐,背著雙手走遠,林楓站起身來,緊緊的跟在空祖身後。
一老一小兩個人走過幾裡路,最後來到了一處山澗之內,裡面有個洞口。
“進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