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相國府亂哄哄的,幾處著火的地方剛剛撲滅,昨日的瓊樓玉宇,今日變成殘牆敗瓦,滿地狼藉,觸目蕭條。藏書樓珍藏著大量名貴字畫,庫房更有很多稀世珍寶,這些都是費充多年以來竭力搜刮而得來的,現在都毀於一把大火,損失巨大,費充極為痛心。 最令人氣憤的是相國府的臥房都被燒得烏焦巴弓。雖說相國府樓房廣大,不缺一個臥房,但是一個堂堂相國大人的臥房,居然被人燒成這個樣子,傳揚出去,成何體統,我相國大人的臉面往哪裡擱?
相府裡面一千多號親兵守衛,居然防不住兩名刺客!一想到這,費充氣不打一處來,嘟嘟噥噥狠狠地罵了一句:“真是一群廢物!”大理寺少卿尤安聽了,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彎腰打躬,接口道:“相國大人罵得是!等抓到這兩名刺客,下官一定給他斷以極刑,砍頭,寸刮,五馬分屍!”大理寺少卿尤安是費充手下的頭號走狗,一聽說相國府昨夜來刺客了,一大早就過來請安分憂。
費充被昨夜的行刺事件嚇得喪魂失魄,六神無主,惶惶不可終日,見尤安主動攬錯,就順勢把尤安大罵了一頓:“都是你辦事不力!派了那麽多人去,居然讓金正雷逃脫了,又在沒有捉到金正雷的情況下,就把他滿門提前正法了!”
這句話嚇得尤安趕緊跪了下去,全身顫抖,磕頭不迭,戰戰兢兢道:“下官知罪!”尤安剛才為了討好費充而承攬了不是自己的錯的錯,沒承想,費充現在開始數落起自己的錯來,如果費充追究起來,那麽自己則是百罪難逃了!這真是引火燒身!尤安心裡想,我的費相國,你怎麽能怪我?當時是你擔心金正雷前來劫獄,是你唆使皇上下了斬立決聖旨,我尤安只是一個監斬官而已。
好在費充並沒有打算追究尤安的錯。他知道,尤安是自己手下的頭號走狗,對自己忠心耿耿,便對尤安一揮手,道“起來吧!說說現在怎麽辦?”尤安道了謝,站起來,這次不敢歸坐了,弓著身子立在那裡想主意。
正在這時,相國府主事費通忽然氣喘籲籲的進來了。其實他是騎馬來的,一點都不累,不過他得假裝很累的樣子,好讓費充覺得他在認真辦事。費通把金正雷已經出城的情況一五一十向費充講說。費充聽後,氣得把桌子拍的山響,大罵道:“一群廢物!”
費通並沒有象尤安那麽怕費充,他知道費充是一個外強中乾的人,他遂添油加醋的說:“金正雷在城外殺了幾個士兵,還讓他們帶話說,他今天晚上就要進城取你的首級!”這句話嚇得費充臉色發黃,全身發顫,剛才因聽到刺客出城而舒出去的一口氣,又重新壓到他的胸口。他氣急敗壞下令道:“趕緊嚴查進城人員,凡可疑人員一律抓起來,絕不能把金正雷放了進來!”
費通答應一聲,立刻轉身跑出相國府,命人把相國的命令傳達到各城門口。這下查進城人員查得非常嚴格,因人手不夠,就把原來查出城人員的士兵調了一半過去增援,這一來出城口就查得不那麽嚴了。
這時費充手有點抖,為了掩飾自己的膽怯,他把手上上下下的揮舞了一通,憤然道:“這金正雷是個什麽東西,他把多安府當成他自家菜園子了,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此時尤安不敢隨便接嘴了,他怕又把錯招攬到自己頭上了。不過他畢竟是費充手下的第一號走狗,為費充著想是他的本能,因為只有保住費充,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他的頭跟隨著費充揮舞的手勢點來點去,
這並沒有妨礙他的心思在動。尤安思索了半晌,有了主意,便向費充彎了彎腰,道:“相國大人,昨夜金正雷他們來相國府行刺,事先並沒有聲張,都是悄然而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進城的。今天為什麽他要如此大張旗鼓惟恐人不知道呢?”費充聽了,怔怔地望著尤安。尤安繼續分析道:“金正雷如果在城外欲進城的話,他這樣大肆聲張,讓我們增加防備,這樣一來他還進得了城嗎?” 費充聽了這話,略微松了口氣,道:“進不了最好!”尤安瞟了一眼費充,接著說:“下官認為,他這麽虛張聲勢,說明金正雷不在城外!”費充聞言又有點緊張起來了,嘴巴也有點哆嗦,道“此此話怎怎講?”
此時尤安覺得自己就是斷案天才,越說越起勁,眉飛色舞道:“相國你想想看,金正雷他們昨夜剛來相國府行刺,晚上城門關閉,出不了城,早上我們嚴查出城人員,我來相府之前去東門察看過,那檢查嚴的,連一隻雞都混不出去,何況金正雷這個大活人!”費充不解地問道:“那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尤安總結道:“他們這樣做, 目的是想引開我們的注意,好讓金正雷順利出城。”
聽到金正雷可能還在城裡,費充又是恨又是怕,忙命尤安道:“快去,傳我的命令,四門緊閉,全城搜索。務必捉拿金正雷!”尤安答應著,屁顛屁顛出去傳令了。費充又命令親兵:“趕緊關閉府門,加強防衛!”親兵答應著,蹬蹬瞪地下去了。費充一屁股癱在太師椅上,雙眼茫然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尤安出了相國府,命人分頭向城門守將宣讀費充的命令:“傳相國大人的命令,四門緊閉,全城搜索,務必捉拿金正雷!”城門守將馬上遵令照辦。只聽“嘎吱嘎吱嘎吱”東南西北四扇城門全部關閉了起來。。。
半刻鍾之前,金正雷從西門從從容容出了城,回頭望著慢慢關攏的城門,咬牙切齒的說:“老賊,昏君,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再來的!”
宋奇聽了凌雪繪聲繪色的講敘,若親臨現場,感觸頗真。他對凌老爹的忠誠,勇敢和智謀佩服得五體投地,尤其對出城那計謀更是讚不絕口:“你爹這招圍魏救趙聲東擊西的計策真正是高明!”凌雪笑道:“俗話說,情急生智,很多智謀都是在危急關頭逼出來!”宋奇接著又問後來怎麽樣。凌雪道:“後來他們兩人就一起踏上了逃亡之路。逃亡的時候被官兵追捕,分散了,我爹去了夢島,金正雷先去了楚國然後去了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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