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陳去山年紀不到二十歲,是陳泰帝廣的嫡長子。陳泰帝遇刺的那天,陳去山還在東宮,並不知情。所以被陳留王他們搶得了先機,從太后那裡拿到諭旨,陳留王陳去病名正言順登了基稱了帝。 陳泰帝遇刺,陳去病登基,這兩個消息幾乎同時傳到東宮。這下東宮頓時像炸了一鍋粥似的亂糟糟。忠於陳泰帝忠於太子的一班文臣武將聚集在東宮商討應對辦法。大臣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道:“先皇駕崩,理應由太子殿下繼位稱帝!”“可是那陳去病已搶得先機,咱們該怎麽辦?”“應該帶兵進宮,把陳去病趕下台,太子殿下應該正位稱帝!”“怎麽趕?現在長寧城的軍隊都在金正雷手裡!”“怕他金正雷做甚!我們手裡也有兩萬軍隊!”“可是我們的軍隊都在城外!”“先皇在陳留王離宮遇刺,凶手一定就是陳去病!”“抓到刺客,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怎麽抓?據說刺客已經逃出城去了!”。。。。。。
大家各說各話,嘰嘰喳喳,吵吵雜雜,形不成任何有效的建議。太子聽得煩躁不安,氣得把腳一跺,道:“好啦!別吵了!快說說,現在應該怎麽辦?”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
一位年紀在六旬上下,花白胡須,相貌慈祥的老臣啟奏道:“太子殿下!長寧城不可久待。這幾天那陳去病忙於登基稱帝,無暇顧及太子。一旦他穩定下來,他一定容不下太子的。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即離開長寧城,投奔陽州。那陽連平道節度使乃是況其將軍,況其將軍對皇上和太子殿下忠心耿耿。且陽連平節度使轄下有陽州,連州,平州,幅員遼闊,手下有雄兵十萬。我們去陽州才是上策的。”
眾大臣見此人是太子最為倚重的太子太傅上官澤,便齊聲附和道:“對,況將軍的十萬軍隊,加上我們在城外的兩萬軍隊,再加上東宮禁衛隊五千,我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覷,足可以與陳去病抗衡。假以時日,我們一定能夠幫太子奪回皇位。”
陳去山聽了這般,顏色稍霽,遂點頭答應道:“好,就按上官師傅說的辦。立即出城,趕去陽晝”
在陳去病登基稱帝封官許願時,太子陳去山跟著一班老臣,喬裝改扮,三個一夥,五個一群,偷偷地溜出了城。五千禁衛兵也分別潛出了城,出城後有三千禁衛兵選擇繼續跟著太子,還有兩千覺得以太子目前的實力,難以成事,出城後便各自逃散了。出城之後,陳去山帶著城外的兩萬軍隊及三千禁衛兵,一路往北直奔陽州而去。。。
大家埋頭跑路,各懷心思,一聲沒有言語,只聽是馬蹄聲雜遝亂響。跑出去數十裡路,上官澤突然打馬趕上太子,憂心忡忡地說:“陳去病已經登基稱帝,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帝!我們此去陽州,陳去病一定會誣蔑我們造反!”
東宮禁衛軍都指揮副使乙橫不屑地說:“造反就造反,怕什麽!我們就是造反!”此人年紀不到三旬。上官澤道:“乙將軍有所不知,如果我們被誣蔑成造反,老百姓就不會支持我們!自古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乙橫問:“那你說怎麽辦?”上官若有所思地說:“抓住行刺的刺客,審出背後主使之人,一定可以把陳去病的罪行大白於天下!那時老百姓就知道陳去病是一個大逆不道篡權奪位的奸賊!就會轉而支持我們!”
太子聽了覺得有理,便問:“誰願意去追捕刺客?”乙橫毛遂自薦。太子見了大喜,道:“乙將軍,我給你五百禁衛軍,務必把刺客捉拿至陽州!”
乙橫答應著,
點齊五百禁衛軍,調頭往南追捕刺客凌鶴來,回至長寧城附近一山嶴,乙橫派了三十名探子四散出去打探刺客的行蹤,大軍則就地駐扎在此,等候各路探子的消息。 等了幾日。這一日,一探子飛馬而回,報道:“乙將軍,我在長寧城東碰到追捕刺客的禦林軍,他們說刺客一直向東逃去了。”乙橫聞報大喜,命大軍立時啟程向東進發,追趕刺客。
大軍立即拖著滾滾煙塵,一路向東疾馳而去。沒有半天,就馳出去一百五十裡路,忽見前面一支隊伍,人數不下三百人,松松垮垮,橫三倒四,無精打采,迎面而來。見其盔甲旗幟,便知道是皇家禦林軍。乙橫勒馬而立,命一個禁兵上前去問話,禁兵奉命上去十來步,遙呼道:“你們是哪支部隊?”對面亦派出一個禦林軍上來答話:“我們是皇宮禦林軍,你們是哪裡的?”那禁兵答道:“我們是太子東宮禁衛軍。”那禦林軍笑道:“這麽說來,咱們是一家人了!你們去哪裡?”那禁兵回道:“我們去追拿刺客!”那禦林軍聽了,搖頭道:“不用去了!”那禁兵忙問為何。那禦林軍歎口氣道:“聽聞那陳去病已登基稱帝,不要說我們一時三刻捉不到刺客,就算是捉到,又能如何?”
乙橫聽了,心中不快,催馬上前,橫戟立馬道:“叫你們將軍來答話。”那邊將軍聽了也催馬提刀上前道:“我乃是禦林軍指揮使鄂飛,你是何人?”乙橫目視鄂飛上下打量了一遍,見此人年約三十五六,闊口胖臉,人高馬大,煞是威武。乙橫心下思忖道:照理說,禦林軍比禁衛軍高一個層級,而禦林軍指揮使比東宮禁衛軍指揮副使高五級。不過此時先皇已崩,國家已亡,那官職便成了虛銜浮稱。想畢,拱手對鄂飛道:“我乃是太子東宮禁衛軍指揮副使乙橫。鄂將軍為何不去追拿刺客?”那鄂飛見一個小小的禁衛軍指揮副使居然對他這個堂堂正二品大員禦林軍指揮使如此不恭,心中大不快,嘴裡便沒好氣的說:“先皇已駕崩,那陳去病已稱帝,我們大勢已去了,就算是捉到刺客,如何發落?交給誰發落?”
乙橫聽了,心中迸起一股無名之火,也沒好氣的說:“鄂將軍此言差矣!我太子殿下乃煌煌儲君,現已去了陽州,不日即將承襲帝位。陳去病竄逆謀為,必不能久長,將來天下還是屬於我們太子殿下的。如何說大勢已去?”鄂飛聽了,問道:“太子殿下真的去了陽州?”乙橫道:“是的。我們就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去捉拿刺客的。”那鄂飛聽見太子尚在尚安,便臉露喜色,問道:“這麽說來,我們還有希望?”
此時乙橫見搬出太子來,自己已佔上風,便數落鄂飛道:“鄂將軍,你身為禦林軍指揮使,保護皇上安全乃是你的使命。但是你保護不力,先皇在你眼皮底下遭刺客行刺駕崩,你追殺刺客又無功而返。你可謂身負二重罪。然我太子殿下乃仁德之君,寬宏大量,如你能戴罪立功,抓住刺客,未來前程不可限量。”鄂飛見乙橫以小壓大,心中萬分不快,欲要發作,又發作不出來。現在的形勢對他鄂飛來說,十分不利,他是先皇手下的紅人,陳去病那裡不可能有他的位置,在太子陳去山那裡,他確實身負這二重罪過,那乙橫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此時他這支部隊已經沒有歸宿。事到如今,他雖千不甘萬不願,也隻得忍氣吞聲,服低作小。想罷,便換了一副笑容,對乙橫道:“乙將軍言之有理。我們將回頭繼續追拿刺客。以後在太子面前,還請乙橫多多美言。”乙橫笑道:“好說!”
就這樣,堂堂正二品大員就被收編到一個從四品小員的麾下,以大事小,向他脅肩諂笑,雖不甚雅,但是為了自己的前程也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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