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蘇換上一身紅裳,站在墨昀的面前,看著他愣愣看著自己的樣子,視線渙散,仿佛在看著他,又在透過她追憶著什麽,讓白紫蘇不禁蹙眉道:“墨昀,你怎麽了?這衣服不合適嗎?” 回過神來,墨昀迅速的將頭一偏,道:“好好保管這件衣服,救了你娘之後就還給我。”
白紫蘇想著這是墨昀娘親的衣服,隨身攜帶著,想必他的娘親與他的感情很是不錯,所以她了然的點頭道:“這是自然。”
望著那身耀眼無比的紅裳,墨昀的呼吸漸重,似乎他又看見了那渾身是血的女子身影,在火光滔天之中,發出一聲聲執著癡妄的嘶喊,她的白衣被地上的鮮血染成了紅裳,宛若一片熊熊燃燒的楓葉,凋零飄落在赤霞漫天的殘陽之下。
而當他看清楚白紫蘇那張精致稚嫩的臉龐之時,才清醒了過來,適才的一切,無非是一場幻覺,雖然這與白紫蘇毫無乾系,但他恨極了這種感覺,所以他要收回這身紅裳。
而在山谷不遠處的另一側,在地之煞氣最為濃鬱的中央之地,與外界四季如春的美景不同,這裡飛雪漫天,銀裝素裹的山脈綿延起伏,宛若一隻由上好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如意,正是墓穴葬地的上好選址,可是煞氣如流於地下表層的淺淺暗河,暗藏洶湧。
正是這樣渺無人煙的地方,卻有一座宮殿佇立於此。
這座宮殿被深深的埋葬於積雪之中,只露出一截輝煌華貴的屋頂。
驀地,一股巨大的靈力猶如暴風驟雨般的匯聚了起來,卷起一層熱浪,將周圍萬古不化的冰天雪地,在頃刻間都融化成一片汪洋,旋即又被感應而來的地之煞氣給再次凍住,形成了一道十丈之高的冰牆,將完全裸露出來的宮殿包圍了起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裡,一座傳送陣正漸漸的熄滅著光芒,外界那股巨大的靈力正是因為它的發動才狂暴了起來,如今這座傳送陣再次恢復了平靜,周圍的靈力逐漸的散去,甚至變得比平常的更為稀薄。
從傳送陣中走出了十余人,站在最前列的少年容貌有著遠勝女子的嫵媚陰柔,然而一把與他身高同等的玄金長刀懸掛在他的背後,形成了柔與剛最鮮明的對比。
他感應了一番四周的靈力,不悅的蹙起眉頭,道:“這裡就是父君苦苦尋找的地之煞氣所藏之地?這裡靈力稀薄的連琅指蟮陌俜種歡疾蝗紜!
緊隨在後的耄耋老翁佝僂著身子,掐指算了一番,用慢吞吞的語氣道:“這裡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然而,此地似乎是發生了一些變故……隻是這變故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跡,老朽無法準確的卦算出究竟是何變故?”
“路長老辛苦了,些許變故罷了,在臨雲國這等小地方,我們對付起來還是綽綽有余的。”少年毫不在意的說道,似乎對於自己和身後這些人的實力給予了十分的信任。
路長老苦口婆心的勸道:“到底是地之煞氣聚集的地方,小心無大錯。”
少年不置可否,似乎並未將路長老的話放在心中。
“路長老,還請你在原地歇息,順便替我們看守一下傳送陣,我們這就去尋找冥府的入口。”少年帶著半命令半囑咐的語氣,向著最德高望重的路長老說道。
路長老在心中為自家少主的年少輕狂暗自歎了口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決定駐守此處,畢竟這麽多年,琅指蠖家恢痹諦薷醋耪庾駝螅緗窈貌蝗菀仔薷賜甌希
可千萬不能使用一次就再出差錯了。 然而,目送著少主逐漸遠去的背影,路長老的心中隱隱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不死心的掐指一算,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他的嘴中吐出,但他卻無暇顧及,隻能夠雙眼瞪大望著這片無垠的漫天飛雪,捶胸頓足的懊悔著。
這場潛藏極深的變故,竟然指向了少主的劫數!
可是少主的氣息竟然在此時此刻徹底的消失了,已經耗費了太多心神的他至少要三個時辰之後才能夠重新卦算一番,可是這變故如此凶險,少主能夠擋得住嗎?
路長老頹廢的坐在原地,竭盡全力的恢復著他的氣血和靈力,以期望能夠更快的掛算出少主的位置所在,但令他更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這座他們苦苦堅守且不舍晝夜,終於修複完畢的傳送陣,竟然再次發出了光芒。
光芒褪盡,一抹驚豔的身影站在了傳送陣的最中央。
看了一眼在旁邊的路長老,白紫蘇不悅的蹙起了眉頭:“墨昀, 你不是說這個傳送陣你做了手腳,不會有任何人使用它的嗎,那這個老人又是如何來的?”
“我怎麽知道,那都是千八百年前的事情,反正我將你傳送過來就是了,要是不放心你就去問問他為什麽在這裡,那老頭的傷勢累積了多年,似乎又在剛才耗費太多的心神,隻要不是他冒著同歸於盡的想法,是不可能殺死你的。”墨昀沒好氣的說道。
他當初信誓旦旦的說,這個傳送陣是他無意中發現的,為了不讓那些愚蠢的凡人在冥界入口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他就偷偷的做了手腳,除了他親自開啟以外,這個傳送陣是不會有任何人使用的,可是剛一來,他就被狠狠地打臉了,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如何受得了!
“老人家,我有一事想問……”白紫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點,輕聲詢問道。
但是路長老對於自家少主忠心耿耿,可對於外人,始終是不假辭色,他如今雖然無法卦算,但卻不影響他閱歷多年的識人眼色,眼前的少女一身紅裳,雖然年歲上稍顯稚嫩,但冰肌玉骨已然初成,芳澤無加,鉛華弗禦,眼波流轉間,眉眼深處的濃濃煞氣,如鋒利的匕首直刺人心,頓時心生刺骨寒涼。
“這裡是琅指蟮姆繕鋇睿閌嗆穩耍俊甭煩だ俠魃瘸獾饋
面對如此不客氣的態度,白紫蘇的面色一沉,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白露晨。”
“噗嗤!”墨昀毫不掩飾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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