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和柳鐵在街上閑逛,卻有著驚人的發現。周陽發現,他的耳音絕佳,兩丈范圍內的聲音無不是聽得清清楚楚,就是行人磨牙的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此耳音,在以往想都不敢想,太極拳真不愧是國術精萃。
只可惜,太極拳和張良導引術的關聯卻無從得知,讓人遺憾。或許太極拳是後人創造的,或許正好與張良的導引術相輔相成,或許……各種可能性都有,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公子,是否要進去?”柳鐵提醒一句。
周陽一瞧,居然逛到仰月樓來了。好大的府院。仰月樓是長安最大的風月場所,佔地半閭,周回數裡。建有上百間精致的房屋,間間雕梁畫棟,極盡工巧之能事。主樓是一幢三層樓高的高樓,飛簷走閣,是長安最高的高樓,這才是真正的仰月樓。
大門之內還有一道正門,一道青石鋪就的道路貫穿,高車駟馬從這條道上駛過,發出轔轔的車輪聲。
凡進入這裡的馬車,必是豪奢之極,不光拉車的馬匹神駿,就是馬車的裝飾也是氣派不凡。銷金窟是顯示身份地位的好地方,來這裡的人極盡光鮮之能事,不乏富商巨賈,更有不少達官顯貴,甚至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也不在少數。
門口的仆傭正在忙前忙後的迎接客人。
這些仆傭一邊領路,一邊說著奉承的話兒:“您老今兒來得正是時候,今日是邀月姑娘獻藝的日子!邀月姑娘是我們仰月樓才藝最佳的姑娘,他一月才獻藝三回!”
“呵呵!在下久聞邀月姑娘之名,一直未睹姑娘芳容,實是憾事!今日有幸,得聞姑娘佳音,定當快慰平生!”
“邀月姑娘每逢旬日,方才獻藝,每當此時,慕名而來的貴客不知有多少,他們都想一睹姑娘芳容。可是,姑娘是天上仙子下凡塵,豈是凡夫俗子所能見的?要想見姑娘,必得通過姑娘的考校。姑娘的考校,呵呵,別人不知,在下嘛,還略知一二。”
“這金子不多,你拿著買酒喝。你可知邀月姑娘今日出甚題?”
仆傭一邊熟練的收著馬蹄金,一邊東拉西扯,盡說些有關邀月的軼事,聽得這些慕名而來的客人眼睛放光,臨到最後方才醒悟,並沒有達到探知邀月題目的目的。可是,能知道這麽多邀月的軼事,也是不虛,大是滿足。
有關邀月的事兒,周陽是知道的,她是仰月樓的頭號歌伎,才氣堪稱一絕。為了一睹她真容,不少人豪擲萬金,卻是不可得。
以前那個周陽就是她的追求者之一,每逢她獻藝必來。苦苦追求數年,連她長啥模樣都不知道。如周陽這般的人多了去了,至今未有人見過邀月的真容。
“公子,請進。”
“我去這裡合適麽?”
“此處最樂,公子欲尋樂,不去此處,還能去何處?”
“可是,這些人說的好象不正經,我能去麽?”
“能去,能去,哪有去不得的道理。”
“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公子,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們穿成這樣,誰會知道呢?快走吧,要是再不去,花籌賣光了,就沒有機會了。以公子的才學,邀月肯定會垂青公子。”
“容我思慮思慮。”
“公子,這有何好思慮的呢。公子,這裡的婦人可比寶貝上的強得多呢。公子愛寶貝……”
“胡說!我那是好奇,你別想歪了。”
兩人雖是小聲議論,周陽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聲音好熟。定睛一瞧,嚇了一大跳,不是別人,正是栗行和太子劉榮兩人在咬耳朵。 劉榮眼巴巴的望著仰月樓,一副很想進去的樣兒,可是,臉上帶著猶豫。他是太子,不得不顧身份,雖然很想進去瞧個究竟,卻不能不考慮後果。此事一旦讓景帝知道了,那可是大罪,受懲處是免不了的。
周陽這是第二次和太子劉榮見面,上次見面,劉榮留給周陽的印象很壞,一個死看chun宮的豬哥罷了。如今聽了劉榮的話,對他的看法大為改觀,可以說是刮目相看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郎,正是青春蕩漾期,任誰在這年紀都有過對異性好奇的經歷,要是沒有,只能說明你不正常。劉榮聽說邀月如何如何美貌,早就心思萌動,還能想到這些,沒有一步跨進去,實在是很不錯了。
周陽對劉榮原本沒太多的好感,可是,聽了他的話,印象好了許多,歎口氣,算了,看在你對我不錯的份上,幫你一次吧。
栗榮掉起三寸不爛之舌,繼續遊說:“公子,今兒是邀月獻藝之期,來的客人很多,要是去遲了,就沒機會了。公子,你還猶豫什麽呢?”
“該打!”
一個讓栗行做夢也忘不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緊接著老大一個耳光扇在臉上,結結實實,響聲又脆又亮。
“周陽,你敢當著太……”狐假虎威是栗行的最大本領,周陽當著劉榮的面打他,那是使用看家本領的絕佳良機,開口就要說“你敢當著太子的面打我”,卻給周陽一拳砸回肚裡。
周陽指著栗行的鼻子,喝斥起來:“你要是想活命,就嘴巴嚴實點。”
栗行似乎想起了什麽,乖覺的閉嘴,狠狠剜了周陽一眼。
“周陽,是你呀!真的是你呀!”劉榮好象老朋友似的拽著周陽的胳膊,歡喜無限:“你怎不來陪孤……陪我說話呢?”
“見過劉公子。”周陽略一施禮:“劉公子,你要我找的寶貝,我找到了,到那裡沒人的地方,我給你。”
劉榮是喜上加喜,誇讚起來:“周陽,還是你忠心,我隨口一說,你就放在心上。”
栗行聽著劉榮的聲音中帶著無比的喜悅,一張臉拉得老長。
劉榮跟著周陽來到一個僻靜處,急吼吼的道:“周陽,你找的寶貝呢?”
周陽臉一肅道:“太子,我沒有寶貝。”
“你……”劉榮大是失望。
周陽沉聲道:“太子,你可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事?你是私自出宮吧?”
“是呀,頂多就是一頓責罰,孤還承受得了。”劉榮倒不把責罰放在心上。
要是私自出宮,頂多就是一通罰罷了,問題是遠遠沒有這般簡單,周陽語氣嚴厲:“太子請想,仰月樓這等地方,是你能來的麽?雖然你僅僅是到了門口,沒有進去,要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會如何說呢?一旦謠言四起,後果太子應該想得到。 ”
少年郎慮事總是不周全,經周陽這一提醒,劉榮臉色一變,狠狠瞪了栗行一眼:“你害苦了我!周陽,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太子,趁大錯尚未鑄就,趕緊回宮。”周陽語氣轉緩。
“這……”劉榮好不容易出一次宮,還沒玩夠,又回去,萬分不甘心,不由得猶豫起來。
周陽深知如今的劉榮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他的前途本與周陽無關,要想實現周陽的抱負,劉榮必須給廢掉。可是,周陽並不想讓劉榮因此事而被廢,那多丟人,沉聲道:“太子,若是大錯鑄成,皇上必將震怒,懲罰定是不輕!”
劉榮雖然春心重了些,倒也分得出輕重緩急,略一沉吟道:“既如此,我這就回宮。”
“走!”劉榮衝栗行沉喝一聲:“你害苦了我,回去跟你算帳!”
栗行一肚子壞水,卻給周陽一句話打消了,心中那個不爽就別提了,狠狠了剜了周陽一眼。他一張瘦臉給周陽拍成了胖臉,一剜之下扯動疼處,呲牙裂嘴的跟著劉榮去了。
劉榮走了幾步,又回來,把一塊上好的昆山寶玉塞在周陽手裡:“周陽,謝謝你提醒!要不是你,孤將會鑄成大錯。這塊玉,你收著,是我送你的,不是賞的。”
用的是送字,不是賞,那就是說不以太子身份,而是以朋友身份。周陽這是第二次得他送寶玉,大是欣慰,這次才算個樣兒。
劉榮離去後,周陽又逛了一通,這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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