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蘇建抬頭,打量著天空,日頭高懸,烈毒的陽光曬在身上,隱隱生疼。
周陽他們先是趕到戰鬥地點,只見遍地血跡,以及縱橫交錯的蹄印,遺失的箭矢,在這之外,沒有任何發現。十一個小隊,都趕到這裡察看一番,然後再分頭行動。
離開戰鬥地點之後,周陽他們搜索了一陣,沒有發現射雕者。周陽提議,越過長城,進入大漠搜索。
越過長城這事,漢軍極少做,蘇建有些有猶豫不決。周陽剖析“其他小隊在長城以南搜索,射雕者要是發現了,只有逃回長城以北去。不過長城,不會有收獲。”
進入大漠有利有弊,利在於遇到射雕者的可能性很大。弊就更大了,這是匈奴的地界,隨時有可能與匈奴的巡邏隊遭遇,真要如此的話,必有一場惡戰發生。
好在,他們是建章營,全是騎兵,即使打不過,還不能逃?
雖然凶險,只要應付得當,不會有事,蘇建權衡一陣後,采納了周陽的建議,率隊越過長城,進入大漠。
進入大漠,就完全不可了,到處都是草,除了草還是草。沒有參照物,連個東西南北都分不清,迷失方向很尋常。
剛進入大漠時,還清醒,可是,走著走著,就迷糊了,不知東西南北。
周陽有些後悔,早知道大漠上是如此容易迷失方向,不如做個簡單的指南針。可是,現在才想起這事,已經晚了。
“哪裡是東?哪裡是西?哪裡是南?哪裡是北?”蘇建望著太陽,一臉的迷茫。
“進入大漠,最可怕的就是辨不清方向,現在怎麽辦?”又一個兵士叫林大,身材壯碩,一臉的堅硬的胡子茬,仰起脖子打量天空。
“無妨!”周陽拔出漢劍,擲在地上,入土一寸,飛身下馬。
“周陽,做什麽?”蘇建眨著眼睛,不解的問道。
“找方向!”周陽的回答讓他大是驚訝。
蘇建勒住馬韁:“你又不是向導,找得到方向?”
“找方向,不一定非要向導!”周陽從箭壺裡取出一枝箭,在漢劍影子的頂點處劃了一個圓圈,算是記號。
把周陽的認真樣兒看在眼裡,蘇建又不得不信,驚疑之際,不住打量周陽,沒有說話。
幾個兵士圍上來,好象看把戲似的,個個伸長脖子,驚訝不置:“這能找到方向?”
“一定能!只需要一點點時間而已。要是這裡有樹,有竹子,找的方向會更準,如今,找個大概方向不是問題。”周陽信心十足。
過了一陣,漢劍影子發生了移動,周陽在新頂點處劃了一個圓圈。把兩點連成一條直線,以這條直線為準,畫了一條垂直線。
周陽拔起漢劍,朝垂直線指著太陽的方向:“這是南方,我們來的方向。我們要獵殺射雕者,就得去這個方向,這才是北方。”
“這就找到了?”蘇建根本就不信。
“這是太陽的方向,不是東方就是西方,怎麽又是南方了?”林大眼睛瞪得老大,根本就不信。
這些現代知識,教給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在一時三刻內想明白,周陽不去解釋。
“錯不了!要相信弟兄們,這是你教我的!”周陽信心十足的。
相信弟兄們能做到,這是建章營的信念,周陽以此說事,蘇建他們不能再說,隻得依從周陽,打馬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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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
急驟的蹄聲響起,
三騎飛馳。 騎馬的是三個匈奴人,清一色的皮裘,披頭散發,尺許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再配上他們一臉的大胡子,好象野人似的。
胯下戰馬,背上強弓,證明他們是極有地位的匈奴勇士。戰馬之神駿,千裡挑一,強弓長大,力道極強,箭壺中的箭矢又粗又長,這些是匈奴勇士才配擁有的東西。
正中一人,個頭特別高大,雙眼如同銅鈴,開闔之際,凶光四射,整個人好象一頭凶獸,隨時會吞人噬骨。
“王子,這是去哪裡?”馳騁在左邊的匈奴人問道。
“在營裡膩了,去南方,殺漢人解悶。”正中的匈奴開口說話,聲若洪鍾,震人耳膜。
“王子,大單於有令,不得擅自去漢界。”右邊的匈奴人提醒。
“不去?”被稱為王子的匈奴人哈哈一笑,手中的馬鞭朝南一指:“兩天前,我們不是去射殺了數十漢人麽?要不是漢人的援軍來得及時,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王子,那是我們奉命巡邏,可不一樣。”左邊匈奴提醒。
王子不屑的一撇嘴:“我們阿胡部太小,口眾不多,只能攤上這些皮皮毛毛的屁事,好事都給口眾多的部落要去了。照這樣下去,我大胡兒什麽時間才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大胡兒言來極是不憤:“我阿胡部口眾雖然不多,我好歹也是王子,憑我手中弓,能射大雕,就是單於的射雕者也不過如此,卻來做巡邏的事,憋屈!”
越說越火,聲音越來越大,兩個匈奴人知道他的火氣上來了,不敢找沒趣,乖覺的閉嘴。
大胡兒氣哼哼的道:“我弟弟阿胡兒,年紀雖然比我小些,箭術比我還要強上幾分,我們兄弟二人,遲早要縱橫馳騁,我豈能受這種鳥氣?走,殺漢人去!”
一夾馬肚,戰馬嘶鳴一聲,往東飛馳。
左側的匈奴人大聲提醒:“王子, 要殺漢人,得朝南走。”
“前日,我們在南方射殺過漢人,他們必然有備。先往東去上一段,然後再去南方,我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大胡兒裂著一張大嘴,森森白牙露在外面,好象草原上呲出獠牙的野狼。
三人往東,一陣疾馳。
突然,大胡兒一拉馬韁停下來,眼睛死盯著前方:“漢人!漢人怎麽到這裡來了?”
另兩個匈奴人看清了,在遠處有隱隱約約的十個黑點,正朝他們馳來。從裝束上看,正是漢軍。
漢軍主要在邊境上活動,深入大漠不是沒有,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大胡兒很是奇怪:“會不會是兄弟們殺了漢人,奪了他們的裝束,穿著回來炫耀?”
殺了漢軍,奪取漢軍的衣衫,穿在身上眩耀的事情太多了,兩個匈奴人讚成這判斷:“很可能!”
“走!去瞧瞧!”大胡兒一拍馬肚,三人飛馳而去。
就在大胡兒發現周陽他們的同時,周陽他們也發現了大胡兒,十人打馬衝來,勢如潑風。
正衝間,一縷金光閃過,周陽瞳孔一縮,蘇建已經興奮的扯起嗓子尖叫起來:“金耳環!匈奴貴族!”
匈奴習俗要戴耳環,地位低者戴銀耳環,地位高者戴金耳環。這縷金光暴露了大胡兒的貴族身份,對於這群急於建功的建章營兵士來說,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無不是如饞貓見到鹹魚似的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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