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梁王貴客,就是驕橫的梁王對二人也是禮敬有加,從未遇到如此可氣之事,怒氣勃發,雙目中精光四射,瞪著周陽:“周公子,你好不曉事!我們是梁王之人,你竟敢怠慢!” “哼!”周陽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把二人威脅的話放在心上:“我太明事理了!貴客自有待貴客之道,惡客自有待惡客之道,二位此番名為賀壽,實為滅我全家,你說,對於你們這種惡客,還用得著客氣麽?”
“胡說!”用心給周陽點破,公孫詭暗自驚訝,卻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梁王對丞相誠心結交,令祖母祝壽,梁王遣我等前來送禮,你不感謝梁王恩德,卻妄自揣測梁王之意,梁王一怒之下,你們周家別想保全。”
周陽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我說錯了?阿父與梁王是死仇,不死不休,若是梁王結交阿父,送厚禮給阿父,難道這不是禍事?還有,你們的書信,才是最大的禍事吧?若與梁王為敵,我周家安然無恙,若與梁王為友,必是家破人亡!梁王若想報復,盡管來吧!”
一番話把利害剖析得非常清楚,公孫詭雖然善於言辭,也不得不啞口無言了。
“二位,請吧!”周陽朝馬廄一指。
“要是我們不呢?”羊勝火氣上來,右手按在劍柄上,眉頭一掀,怒火勃發,隨時可能一劍殺了周陽。
“這是我家,得由我說了算,由不得你!”周陽雙手一拍,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從馬廄後面轉出幾十名頂盔貫甲的兵士,人人手裡握著漢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些兵士皆是細柳營出身,個個經過嚴格訓練,有一身好武藝。更難得的是,他們上過戰場,殺過人,身上有一股讓人心悸的殺氣,這一整隊而來,好象一座山,很是壓抑。
公孫詭望著圍上來的兵士,瞳孔一縮,手中劍朝周陽刺來,周陽一劍格開。周陽的劍術與公孫詭差距極大,公孫詭一擊不中,就待追擊,周陽早就閃到兵士後面了,柳鐵站在周陽身邊,護定了。
羊勝二人跟隨梁王征戰,參與平定七國之亂,目光是何等的犀利,一眼就看出這些兵士不是易與之輩,暗道不妙。可是,他們自恃是梁王的人,不為所動:“周陽,你就是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把我們怎麽樣!我們可是梁王的人!”
“你不說梁王的人,我還不生氣,你一提起,老子操你大爺!”周陽想起坐牢之事,火氣上騰,爆了粗口,衝公孫詭二人猛豎中指:“梁王害得老子差點給砍了腦袋,這筆帳豈能不算?今天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我豈能饒過你們?”
這種事,對於公孫詭來說,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要不是周陽提起,二人還想不起來。看見周陽臉色陰冷,隱隱覺得不妙:“周陽,就算有這事,我們是來送禮的,你不能這般無禮?”
“正是因為你們是送禮的,打了才更妙!”周陽右手一揮,下令道:“上!給我打!狠狠的打!”
“妙?打人還能妙?”公孫詭二人盡管足智多謀,也是不明白周陽此言何意。二人還沒有明白過來,兵士就動手了。
二人也有一身好武藝,可是,架不住人多,隻抵擋得幾下,就給打翻在地上。周陽已經下令,那麽,還有什麽好客氣的?對著二人狠狠的打,隻一會兒功夫,二人就是遍體鱗傷,忍不住呻吟起來。
“公子,差不多了。教訓教訓一下就可以,打死了可不好收場!”柳鐵有些擔心周陽不知輕重,
忙提醒一句。 “死?有人巴不得他們死呢!他們要是死了,有人會開懷暢笑!”周陽又下令:“狠狠的打!缺胳膊少腿,都不是問題!”
“公子,誰會要他們死?”柳鐵不解的問。
還能有誰,當然是景帝了。只是,這和周陽關系不大,還不想要他們的命,整個傷殘還是沒問題。
“到馬廄裡飲茶,二位可有異議?”周陽慢吞吞的問道。
公孫詭二人面面相覷,無法作答。
“看來,還是太高看二位了。”周陽撫著額頭,若有所悟:“馬廄比起茅廁清爽得多,那去茅廁吧。”
茅廁太汙穢了,兩害相權,還是馬廄要好些,公孫詭二人知道周陽說得出,做得到,隻得強忍著不爽,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來啊!給二位佳客上茶,上果品,要上等的!”周陽真是很好客。
兵士應一聲,自去忙活。沒多久,上等的清銘,上等的果品就擺在馬廄裡了,公孫詭二人看著面前的茶水、果品,惡心得要死。在這裡飲茶,吃果品,說出去丟死人了!
“二位,是不是認為這茶不太好,不能飲?那好吧,馬廄裡什麽都缺,獨不缺馬尿,給二位上起!”周陽臉上堆著笑容,人畜無害。
公孫詭和羊勝二人聽在眼裡,把周陽的神情收在眼底,恨得牙癢癢的,又無可如何,隻得端起茶盅飲茶,艱難下咽,仿佛這不是茶,是毒藥似的。
“既是飲茶,就得有飲茶的風范!品茶就得讚茶,二位為何不說話?是不是招待不周?”周陽真是好客的主人,照顧得無微不至。
“呵呵!”公孫詭二人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好茶!好茶!真是好茶!”
周陽在一個兵士耳邊低語幾句,兵士領命而去。沒多久,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周亞夫走在頭裡,竇嬰緊跟在他身邊,百官隨在二人身後,急匆匆的趕了來。
“陽兒,你叫我們來,有何好事?”周亞夫臉上綻放著鮮花,既然是周陽說的大好事,必然是了得,遠遠就嚷了起來。
“見過阿父!”周陽迎上去, 衝周亞夫施禮:“阿父,公孫大人和羊大人,為了祖母的壽誕,願為我們演諧趣,真是難為他們了!”
說得一本正經,仿佛真有其事一般。梁王跟前的紅人,要他們放下架子,表演諧趣,那是何等的榮幸?所有人,包括周亞夫在內,無不是好奇心大起,快步衝了過來。
“在哪裡?”周亞夫很是急切。
“在那裡!”周陽帶著眾人進了馬廄。
“啊!”
一聲驚呼之後,所有人馬上變成了雕像,眼睛瞪得象銅鈴,直勾勾的看著公孫詭和羊勝。
公孫詭和羊勝是面紅過耳,低垂著頭,羞愧萬分,這人丟大了!丟得太大了!此事傳出去,必是讓人捧腹的笑料,而他們卻再也無面目見人!
“陽兒,你你你……”公孫詭羊勝二人傷痕累累,周亞夫已經想明白了,這定是周陽下的手,驚訝得一顆心快從胸腔中蹦了出來。
竇嬰卻是拈著胡須,大是讚賞,周陽這一招妙呀!真是妙招呀!比起公孫詭二人一進府就給轟出去,高明了何止百倍!
梁王滿打滿算,此番毒計必定成功,陷周亞夫於死地!萬未想到,周陽此招一出,他不僅丟了大醜不說,這麽多的財物送來,周亞夫是不要白不要,要了也是白要,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竇嬰打量一眼周陽,忙退幾步,離周陽遠遠的,這種計策要是用到自己身上,那可受不了,他背上一陣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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