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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大破匈奴(六)
“得得!”
劇孟他們人數雖少,聲威卻壯。人未到,蹄聲先到,軍臣單於扭頭一瞧,大是讚歎:“好威猛的勇士!大匈奴有如此猛士,本單於竟然不知,慚愧!”
劇孟個頭高大,威猛不凡,一望便知是一個身手極為了得的猛士,軍臣單於大是歡喜:“叫他們過來!”
不僅劇孟了得,隨他來的漢騎,個個身材高大,騎術了得,身手不凡,若是有他們在,逃亡的路上就多了幾分活命希望,軍臣單於要不歡喜都不行。
“大單於有令,要你們過來!”親衛衝劇孟他們吼起來。
明明要去殺軍臣單於,軍臣單於卻是主動要劇孟他們過去,這不是送死嗎?劇孟強忍著笑意,一拍馬背,對著軍臣單於就衝了過去。
望著越來越近的劇孟,軍臣單於是越瞧越歡喜,如此猛士,若能留在身邊,無異於多了一條性命。
中行說騎在馬上,卻是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一雙眼睛死命的盯著劇孟。
軍臣單於很是奇怪的問道:“中行說,怎麽了?這猛士夠威猛吧?”
中行說仍是不說話,又是一個寒顫。
“快,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中行說尖細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指著劇孟尖叫起來。
“為何?”軍臣單於濃眉一挑,心想如此猛士正該招攬,豈能拒人於千裡之外。
“他們是漢人!”中行說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
“胡說!我是大匈奴的勇士!”劇孟聽在耳裡,卻是驚在心頭,中行說的警覺性也太高了吧。驚雖驚,並不慌亂,用純熟的匈奴話辯解起來。
軍臣單於根本就不相信劇孟是漢人:“中行說,不許亂說。本單於怎麽看怎麽象大匈奴的勇士!”
“大單於,奴才也找不到破綻。”中行說很是焦急:“可奴才是漢人,了解漢人。是不是漢人,奴才能感覺出來!大單於,你要相信奴才!”
說得非常認真,自打認識中行說以來,就沒有見過他如此認真過,不敢不信,軍臣單於大手一揮:“攔住他們!”
一眾親衛呼啦一下就擋在了前面。
“這個閹禍!”劇孟咒罵一聲,手在馬背上一按,好象一隻大鳥般,騰空而起,直朝軍臣單於撲去。
身在半空,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漢劍,一朵漂亮的劍花出現,一個匈奴親衛的頭顱就飛上了半天。
“好身手!”軍臣單於大讚一聲,手中彎刀迎了上去。
刀劍相交,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軍臣單於身子直晃,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足下身手蓋世,可否賜告大名?”
“你的身手也不錯!”劇孟讚一句,通名報姓:“在下劇孟!”
嘴裡說著話,手上可絲毫不緩,落在地上,雙腳在地上一點,再次騰空而起,手中漢劍好象一道匹練,對著軍臣單於劈去。
“劇孟?”軍臣單於隻覺這名字好熟,卻是想不起來,再次揮劍格開劇孟的劍。雖是格開了,反震之力極大,震得胸口隱隱生疼。
他是匈奴有名的勇士,身手極為了得,有萬夫不當之勇。給人震得胸口生疼的事情,還是平生第一遭遇到,不由得大駭,一撥馬頭,轉身便逃。
“你就是劇孟?”中行說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千裡追殺吳王劉濞的劇大俠?”
“在下的名字,你這奸賊還不配叫。”劇孟怒哼一聲,仿佛炸雷在耳畔鳴響,中行說一個激靈,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原來是劇大俠!”軍臣單於終於想起來了。
眼前之人就是那個近乎傳說中的大俠劇孟。當年,劇孟千裡追殺吳王劉濞。雖說劉濞兵敗,仍是有不少死士護衛,劇孟憑一人之力,千裡追殺,其間有多少龍爭虎鬥,身為勇士的軍臣單於,不會想不到。
“敗在劇大俠劍下,本單於也不冤!”軍臣單於不僅不怒,反倒是歡喜:“若劇大俠願為大匈奴效力,本單於封你為自次王,僅在本單於之下。”
自次王,光是聽聽這名稱就知道地位有多高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中行說眼裡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
“哼!在下要這些身外之物何用?”劇孟冷哼一聲,朝著軍臣單於追去。
軍臣單於瞧著宛若天神一般追來的劇孟,不由得大駭,猛拍追風寶駒,追風寶駒展開腳力,直奔而去。
“好馬!”劇孟讚一聲,好象大鳥一般飛起來,一腳踢斷一個親衛的脖子,落在馬上,一拉馬韁,追了上去。
臨去之前,一甩手,一枝短箭對著中行說太陽穴飛去。
這是俠客用的甩手箭,他隨手一擲,卻是不亞於硬弓強弩射出的箭矢,帶起一片破空聲,好象有千枝百枝箭矢射來一般。
危急中,中行說故伎重施,朝右側一滾,差點栽到馬下,要不是他雙手死死抓住馬鬃的話。短箭擦著頭皮掠過,勁風刮得頭皮生疼。要是稍微慢上一點點,他就給劇孟射殺了。
“閹禍,拿命來!”
十幾個漢騎齊聲高叫,揮著漢劍朝中行說衝去。
漢人找他,結果還用說麽?中行說嚇得六神無主。
正在危急時,只聽一陣人喊馬嘶,一隊匈奴衝來,為首的正是侯產兒。此時的侯產兒,一身的鮮血,帶著匈奴衝來,把十幾個漢騎衝得七零八落,中行說暗松一口氣,打馬便逃。
“匈奴休走!”
程不識的聲音緊跟著傳來,一隊漢軍在他率領下,飛也似的趕了上來。
漢軍手中的劍對著十幾個漢騎就要劈下去,漢騎忙道:“程將軍,我們是漢人。”
“真是漢人?”程不識問一句。
“我們就是隨劇大俠焚毀匈奴肉干的漢人。我們一共十三人。”漢騎忙承認。
十三人焚毀匈奴肉干一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程不識就是其中之一,點頭道:“你們是漢人。劇大俠呢?”
“劇大俠追單於去了。中行說就在前面。”漢騎忙回答。
“太好了!”程不識大喜,大手一揮道:“追!”
一隊漢軍在他的率領下,飛也似的追了上去。
此時的匈奴,只有一個念頭,逃跑!
三五成群,或是一個人,騎著戰馬,拚命的甩掉窮追而來的漢軍,向北逃跑。
軍臣單於一出匈奴營地,到處都是逃命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大白天的話,肯定能欣賞到一幕奇觀,一幕逃亡的奇觀。
看不見也好,至少讓他不是那麽鬧心。五十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敗了!
還是敗在匈奴最善長的野戰中!
這事光是想想,就足以讓人鬱悶,軍臣單於氣憤難已,還不得不逃命。因為劇孟成了“粘得牢”,甩也甩不掉。若不是追風寶駒腳程快,他早就給劇孟殺掉了。
“大單於在這裡!”
有匈奴認出軍臣單於,向他靠攏。
逃亡中的匈奴跟沒頭蒼蠅似的,沒有主心骨,軍臣單於一出現,匈奴終於找到了魂,不斷向他聚攏。
沒多久,軍臣單於身邊就有上千匈奴,再過一陣,就有數千匈奴。軍臣單於暗松一口氣,若是劇孟追來,送死的人算是有了。
遠處一片火把的海洋,不計其數的火把把天空照亮。
不少匈奴大喜過望,以為是他們的援軍,欣喜的尖叫起來:“烏特拉!”
“烏特拉!”之聲直達雲霄,比起打了勝仗更加喜悅。
若是此時能有一支生力軍,那麽,就能把緊追不舍的漢軍甩掉,活命的希望就更大了,要匈奴不歡喜都不行。
然而,軍臣單於卻是瞳孔一縮,一臉的驚詫,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火把是出自漢軍之手。
漢軍會攔截他們,這在他的意料中。可是,當這一刻來臨時,他仍是心驚肉跳。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那是災難,就是身死都有可能,他能不懼嗎?
“漢軍威武!”
衝天的戰號響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漢軍!”
“是漢軍!”
匈奴的歡喜之情蕩然無存,驚怖滿臉。更有人拉馬往回逃,沒逃多遠,就給緊追而來的程不識殺得七零八落。
“隆隆!”
如雷的蹄聲響起,漢軍對著匈奴發起了進攻。
這是漢軍的騎兵,具有四重可怕打擊力的騎兵,匈奴潰兵哪裡是對手。漢軍還沒有衝到,匈奴發一聲喊,四散逃命。
軍臣單於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數千匈奴,一下了逃散大半,只有小部分還跟著他。
唯今之計,只有衝了。衝到長城,越過長城,就安全了。軍臣單於當機立斷,一夾馬肚,追風寶駒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火光下,只見漢軍人如龍,馬如虎,氣勢如虹,殺氣衝天,對著匈奴渲泄著殺意。
漢軍好象趟入羊群的猛虎,如入無人之境。號稱騎射了得的匈奴,無心戀戰,給漢軍追殺得四處逃命,他們賴以成名的騎射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衝到近前,軍臣單於揮著彎刀砍殺起來。
他武勇過人,膽氣不錯,雖是驚惶不已,仍是砍殺熟練,漢軍竟然拿他沒辦法。
“這是單於!”
“單於在這裡!”
“這是單於的追風寶駒!”
追風寶駒是很神駿,也很惹眼,漢軍一下子認出了軍臣單於。
這一認出就是災難,漢軍好象洪水一樣,對著他漫了過來。
要是漢軍湧上來,軍臣單於再神勇也是抵擋不住。更別說,還有那麽多的射雕者般的存在,建章軍,更有身手蓋世的劇孟從後追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軍臣單於猛拍馬背,追風寶駒長嘶不已,奮蹄疾馳而去。追風駒的腳力一放開,好象給繩子拉走似的,一躍數丈,轉瞬間就去得遠了。
公孫賀瞧得清楚,哪會讓他走脫,大手一揮,喝道:“追!”
率領漢軍緊追上去。
軍臣單於逃出老遠,回頭一瞧,只見不計其數的火把正向他飛來,好象一條條火龍在原野上肆虐一般。
他只有一個念頭,往長城逃。一路急奔,與漢軍的距離越拉越遠,北方出現一條蜿蜒的黑影,軍臣單於知道,這是長城。
長城,軍臣單於沒少奚落,往日裡,他嘲笑長城是漢人的羊圈。漢人修了一個羊圈,把自己關在圈裡,自以為萬全,卻仍是給匈奴這頭狼叼走。
那時,一邊吃著羊肉,喝著馬奶子,盡情的嘲笑長城一無是處,是何等的快意。
可如今,他卻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羊圈救他一命。
造化多變,天意弄人!
來到長城下,只見一片火光,匈奴舉著火把,彎弓搭箭,對著前面。
伊稚斜騎在馬上,一見軍臣單於,長籲一口氣:“是大單於。”
還是親兄弟好!軍臣單於一陣溫暖,策馬上前。
伊稚斜上前見禮,軍臣單於擺手:“左谷蠡王,辛苦你了!你佔領了長城,就為大匈奴的勇士奪得了一條生路!”
“大單於,我只是佔領了小部分,大部分給飛將軍佔領了。”伊稚斜實情相稟。
“這也不容易了!不容易了!”軍臣單於一個勁的讚歎。
的確是不容易,若是換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將是無功而返。
“大單於,你快上長城。我在這裡接應勇士們。”伊稚斜是個冷靜的人,他深知即使他佔領了小部分長城,為匈奴奪得一條生路,匈奴要撤出去,也是沒有那麽容易。
別的不說,只要漢軍在長城下截住匈奴,讓匈奴不能靠近長城,那麽,他的佔領就成了毫無意義。
是以,他率領匈奴下了長城,擺開陣勢,準備迎接潰逃的匈奴。
對他的處置,軍臣單於很是滿意,讚道:“左谷蠡王,你不愧是冒頓單於的子孫!”
“謝大單於誇獎!”伊稚斜清冷的聲音沒有喜怒:“漢軍殺來,我能抵擋一陣,就能多救些勇士。”
“嗯!”軍臣單於讚許的點點頭。
“漢軍威武!”
就在這時,只見東邊出現不計其數的火把,一支漢軍正對著匈奴疾衝而來。
“漢軍來得這麽快?”軍臣單於吃了一驚。他前腳剛到,漢軍後腳就趕到了,這速度彌足驚人了。
“是飛將軍來了。”伊稚斜略一打量,就有了結論:“他是來爭奪長城的。”
李廣沒有把長城全部佔領,時刻不忘挽救。他是名將,深通兵略,給他想到一法,那就是把匈奴截在長城下,使其不靠近長城。
他留下部分兵力守住長城,帶著其余的漢軍,前來攔截匈奴。
火光下,只見漢軍端著戟,對著匈奴衝來,好象凶神惡煞一般。
“放箭!”伊稚斜的眼力勁不錯,一眼便瞧出,這支漢軍的騎術不怎麽樣。在馬上廝殺,首先就要練好騎術,騎術不好,那麽其他的也別談,漢軍的箭術應該也不行。發揮匈奴的騎射優勢,足以把漢軍擊敗。
只要擊敗了李廣,那麽,就為匈奴的撤退爭取到了更多的機會。
匈奴得令,開弓放箭,破空聲響成一片,對著漢軍射去。
漢軍不少人中箭落馬,可是,更多的人卻是端著戟猛衝而來。
戰馬馳騁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衝到近戰范圍,匈奴不得不收起弓箭,拔出彎刀,準備與漢軍砍殺。
然而,當兩軍轟然相撞時,伊稚斜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大錯。他的錯誤不是沒有判斷出漢軍的騎射不好,相反,他判斷得很準確。他的錯誤在於,他沒有把匈奴缺少長兵器算進去。
彎刀對戟的結果,是一場大混亂,不少匈奴給漢軍捅落馬下,而匈奴的彎刀根本就夠不著漢軍。
漢軍根本就與匈奴糾纏,拔出戟,疾馳而去。重整隊形,對著匈奴再衝過來。
這是周陽當日行緩兵之計使用的辦法,很有效。成排成排的漢軍,端著戟,猛衝而來。缺乏長兵器的匈奴很難應付。
伊稚斜很是鬱悶,漢軍明明騎術很差勁,卻能給匈奴製造這般大的麻煩,真是想不到。
“不要硬碰,纏鬥。”軍臣單於精通兵略,已經瞧出了端倪。
伊稚斜明悟之人,馬上命令匈奴拉開距離,充分發揮匈奴的騎射,遠遠射殺漢軍,不與漢軍硬碰硬。
這的確是對付漢軍的一個妙法,漢軍幾番衝鋒,都沒有衝近身,反倒是代價不小。
李廣氣憤不已,卻又無可如何。
“隆隆!”
南邊傳來驚天動地的蹄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這是整齊的陣勢,匈奴新敗,不可能有如此整齊的陣勢,那麽,只有漢軍了。這是漢朝的騎兵,只要他們殺到,匈奴絕對討了不好。
李廣精神大振,就是把這幾千漢軍打光了,也值。大手一揮,率領漢軍朝著匈奴追過去。
只要給李廣纏住了,漢軍的騎兵再殺到,那麽,伊稚斜就會大敗。他一敗,很可能連長城都守不住。若是長城失守,匈奴一個也別想逃走。
軍臣單於當機立斷,大吼一聲:“上長城!”
匈奴得令,齊向長城衝去。李廣哪會放過,指揮漢軍從後追去。漢軍追得很賣力,可是他們的騎術實在不怎麽樣。在平原上衝鋒,還能給匈奴製造天大的麻煩,一旦上了山路,就遠遠不如匈奴了。
長城就是修在山中的,依照山脊蜿蜒遠去,在山路上馳騁,騎術相當重要,匈奴佔優,何足怪?
望著象潮水一樣湧上長城的匈奴,李廣雖然惋惜,卻並不著惱。
伊稚斜率領下的匈奴,他對付不了。可是,只要把山腳給守住,伊稚斜佔領了長城,又能怎麽樣呢?
匈奴仍是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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