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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第99章 伊稚斜做單於
第九十九章伊稚斜做單於

 眾人目光落在伊稚斜身上,沒有再移開。

 伊稚斜膽識過人,才智不凡,精通兵略,極有威望,一眾大臣對他很是服氣。匈奴這次南下,伊稚斜也吃過敗仗,可是,他的敗仗與別人不同,他總是能挽救些東西,不象右賢王他們一敗塗地。

 漢軍在周陽的率領下,向長城開進時,伊稚斜去偷襲,中了周陽之計,差點給圍殲。正是他處置果斷,隻損失了一半軍隊,沒有全部損失。

 李廣先一步到達長城,伊稚斜晚了一步,若是換作別人,一定束手無策,而伊稚斜竟然神奇的佔領了一小段長城。正是因為他佔領了這一小半長城,才給匈奴留了一條生路,這些大臣才逃出來。

 他的才能為眾人認可,其膽色更是讓他們佩服。

 再說出身,伊稚斜是匈奴上代單於老上單於之子,軍臣單於之弟,地位極尊,出身高貴,這也不是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地位不如左賢王和右賢王。可是,左賢王膽小不敢戰,不能服眾,排除掉了。右賢王雖然敢戰,卻是一敗再敗,沒有挽救到任何東西,眾人對他也不怎麽服氣。

 地位最尊的左賢王和右賢王排除了,自然而然的就輪到他了。

 “我願擁戴左谷蠡王做單於。”若侯產率先表態。走到伊稚斜身邊,抓住伊稚斜的衣裾。

 左大將、右大都尉走到伊稚斜身邊,抓住伊稚斜的衣裾,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一眾大臣一個接一個的過去,抓住衣裾。

 只剩下左賢王和右賢王二人了。二人的地位比伊稚斜地位高,他們最有資格做單於,可是,一眾大臣不服氣,二人心中之鬱悶可想而知了。

 處此之情,若是不擁戴伊稚斜做單於的話,對他們沒有好處,二人隻好忍著不爽,來到伊稚斜面前,跪在地上叩頭道:“見過大單於!”

 “見過大單於!”若侯產他們跪在地上,行參見大禮。

 伊稚斜正式做起了單於。

 他做單於沒有登基典禮,沒有前呼後擁,沒有載歌載舞,有的只是無盡的淒涼。而且,他還是在冰天雪地裡做起了單於。

 好在是在冒頓單於的墓前,若是在荒郊野外,那就更加不成體統了。

 在漢朝,皇帝的登基大典極其隆重,要歡慶數日。在匈奴,其隆重程度雖不如漢朝,也不會草率,會召集一眾大臣、部落王歡慶。

 匈奴大臣不足十人,這就是伊稚斜的臣子。匈奴單於登基,什麽時間如此淒涼過?即使是冒頓單於殺父自立,那也是前呼後擁,載歌載舞數日不絕。

 如此淒涼的登基,在匈奴歷史上有沒有過,因為匈奴沒有文字記載,不得而知。即使有的話,也是不多,也不會有伊稚斜登基這般淒慘。

 每一任單於登基,都會得到信物,單於王座、王帳、王旗、黃金權杖。而伊稚斜卻是一樣也沒有,這在匈奴歷史上是獨一無二的。

 王座、王帳、王旗、王座上的金鷹,為漢軍繳獲。唯一還在匈奴手裡的黃金權杖,卻因為軍臣單於生死不知而下落不明,不知落在何處。

 “哎!”若侯產歎口氣:“大匈奴何時落到這般地步?”

 他這一歎,勾起了一眾大臣的愁腸,嗚嗚的哭泣起來。

 哭聲嗚咽,摧人肝腸,讓人肝腸寸斷。

 伊稚斜卻沒有歎息,臉色很是平靜:“夠了!”

 他一喝斥,群臣隻好閉嘴,抹起眼淚。

 “大匈奴的勇士,是不會給擊敗的!大匈奴是敗了,可是,大匈奴的勇士會復仇!”伊稚斜猛的站起身,身上的雪花落下,發出一陣輕微的響聲:“本單於沒有王座、沒有王旗、沒有王帳,這不要緊,本單於可以不要。本單於在此立誓,一定要從漢人手裡奪回王座、王旗、王帳,洗雪恥辱!”

 “洗雪恥辱!”

 匈奴雖然敗了,可是,數十年積累的傲氣仍在,很不服氣,這句復仇之語吼得山響,人數雖少,卻是氣勢不凡。

 伊稚斜大是滿意,略為寬心:“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第一件就是派人多方打探大單於的下落。”

 軍臣單於生死不知,必須查明。若是軍臣單於沒有死,就會出現兩個單於的事情。這種事情,若是在漢朝,一定會引起皇位之爭。甚至不會派人去找,派去的是刺客,即使軍臣單於沒有死,也會給殺死。

 在匈奴,不存在這些問題,伊稚斜是真心派人尋找。

 若是軍臣單於沒有死,回到匈奴,也不會發生兩個單於爭位的事情。軍臣單於真要回到匈奴,伊稚斜就得退位,做他的左谷蠡王,軍臣單於還是單於。

 這是匈奴的民風民俗決定的。

 漠北決戰時,伊稚斜給衛青打敗,率領數百親衛逃走,與匈奴失去聯系好幾天。匈奴大臣以為他戰死了,左賢王就稱單於,發號施令。後來,伊稚斜回到匈奴,左賢王讓出單於位,做他的左賢王,伊稚斜做他的單於,沒有發生疑忌與殺戮。

 查明軍臣單於的生死,這是當前首務,一眾大臣沒有異議。

 “第二件事,打探中行說的下落,一定要保護好他。”伊稚斜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啊!”

 一眾大臣很是意外,齊聲咒罵起來:“那漢狗可惡!”

 “大單於,應該殺了他!”

 “都是他的臭主意,要不然,我們不會敗!”

 匈奴這次慘敗,一眾大臣把一腔怨氣全撒在中行說身上了。

 “哼!”伊稚斜冷哼一聲,群臣不敢再罵:“中行說的謀劃並沒有錯,大匈奴之所以敗,就敗在我們對漢人不了解!漢人最有力的武器是弩陣,我們沒有查出來,這是我們的過錯,不能怪在中行說身上。逼漢人和我們打野戰,用火攻破漢人的車陣,都是中行說的謀劃,你們說,這有錯嗎?”

 “這個……”一眾大臣無言以對。

 逼漢軍和匈奴打野戰,的確是一著妙棋,可惜匈奴沒有想到的是,漢軍的王牌是弩陣,等到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至於攻破漢軍車陣一事,更不用說。匈奴打了幾十年的車陣,都沒有辦法攻破,給中行說一個簡單的法子就做到了。他們雖然痛恨中行說,瞧不起他,卻也不能紅口白牙的胡說。

 “中行說是漢人,熟悉漢朝,了解漢朝內情,他是大匈奴的眼睛。大匈奴要想復仇,就需要這雙眼睛。”伊稚斜是匈奴少數幾個知道中行說價值的人。

 匈奴雖然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說起對漢朝的了解,就遠遠不夠。要是沒有中行說,匈奴就不可能有這些年的瘋狂擄掠,更不可能有今日之敗。

 群臣雖是不願,也不敢不應。

 “第三件事,就是要準備過冬事宜。”伊稚斜的濃眉擰在一起了,一個淡淡的川字出現:“今年,將會是大匈奴最難挨的一年!大匈奴數十萬牧民死去,千萬牛羊損失,若是再有一場雪災,會餓死無數。”

 這才是匈奴今年最大的困難。周陽那把火的後果是非常嚴重。

 正常情況下,匈奴不一定能挨過冬季,更別說損失了這麽多的牛羊,這個冬天一定不會好過。正是因為如此,軍臣單於才沒有退軍,而是堅持與漢軍打。與其讓兵士餓死,不如讓他們戰死。

 若是天公不作美,再來一場雪災,餓死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盡管伊稚斜智計不錯,可是,一提到這事,也是不得不發愁。

 “大單於,我們該怎麽辦?”一眾大臣眼巴巴的看著伊稚斜,等他出主意。

 要是在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二話不說,點齊兵馬,殺奔漢朝,進行擄掠,屠戮漢朝的村莊,奪取漢朝的糧草,這問題迎刃而解,根本就不用著問,人人都知道該如何做。

 可是,如今匈奴大敗,兵力損失慘重,要想擄掠,在哪裡去找軍隊?

 即使調集了軍隊,匈奴新敗,軍心不穩,士氣低落,已經破膽,他們還敢去漢朝擄掠麽?

 就算他們有膽去,漢朝已不是以前的漢朝了,會任由他們擄掠麽?有周陽在,一定會給他們迎頭痛擊,說不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萬般無奈之下,一眾大臣隻好求助於足智多謀的伊稚斜了。

 伊稚斜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雙拳緊握,死盯著南方。

 南方,正是漢朝所在之處。那裡,曾經是匈奴的倉庫,予取予求的倉庫!只要匈奴願意,隨時可以來擄掠,隨可以來搬取他們需要的東西,絲綢、美酒、茶葉、瓷器,他們想什麽就有什麽。

 如今,這一切的一切,早已是過眼雲煙,昔日往事,徒自讓人追憶罷了。

 吸口氣,伊稚斜平抑一下心神:“要各部落派人去狩獵,野狼野兔、土撥鼠、草根,能吃的全部要。”

 “土撥鼠?”

 “草根?”

 一眾大臣張大了嘴巴,吃驚萬分。

 匈奴是遊牧民族,好打獵,對野狼野兔不感冒,對土撥鼠和草根是正眼也不瞧。要他們去吃土撥鼠和草根,自尊心倍受打擊,哪裡能接受。

 伊稚斜掃視一眼眾人,冷冷的道:“我聽中行說講過一個故事,叫臥薪嘗膽。很多年以前,漢人有好多個小國。勾踐就是小國越國的君主,他給吳國國君夫差打敗了,國家都快亡了。可是,他並沒有放棄,而是去做夫差的仆人,侍侯夫差。一次夫差病了,勾踐嘗了夫差的糞便……”

 “嘔!”

 一眾大臣乾嘔起來,好象不是勾踐乾的,而是他們乾的。

 “這個勾踐是個無恥之徒!”

 “漢人就多這種小人!”

 “不!”伊稚斜打斷他們的喝斥:“用漢人的話來說,這叫大丈夫能屈能申,若是舔屁股能救得大匈奴,本單於寧願去舔漢皇的屁股!”

 “啊!”一眾大臣誰也沒有想到伊稚斜會說出來樣的話,驚呼聲響成一片。

 在他們的驚呼中,伊稚斜接著道:“勾踐回到越國,他時刻不忘復仇,在榻邊放一隻苦膽,每天都要嘗一口,激勵自己不忘大仇。經過十幾年的努力,越國實力強盛,他率領越軍,打敗了夫差,砍了夫差的頭顱。大匈奴這一敗,少則五年,多則十年,方能恢復過來。”

 右手猛的在空中揮動:“只有活下去,大匈奴才有希望!只有保留更多的口眾,大匈奴才不會滅亡!”

 人口不多,是匈奴永遠的痛。每一個人都極為金貴,尤其是在這種慘敗之後,人口更加珍貴,是應該想法設法保住匈奴的口眾。

 今年冬天,匈奴的食物將會極為匱乏,牛羊肉不多。要想保住口眾,只有打獵、挖草根了。一眾大臣萬分不情願,也沒辦法,隻得答應。

 “第四件事,對漢人的工匠,不要再把他們當作奴隸,要把他們當作客人,上等的羊肉、馬奶子給他們吃,給他們喝。”伊稚斜清冷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卻是不容置疑,堅定之極。

 “大單於,這是為何呀?”左賢王忍不住問道:“漢狗卑賤,隻配給我們做奴隸,為何要把他們待為上賓?笑話!”

 匈奴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傲氣十足,對漢人任打任罵,任意驅使,要他們顛倒過來,把漢人奉為上賓,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漢狗隻配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隸!”

 “大單於,這不行,絕對不行!”

 一眾大臣齊聲反對。這事,關乎他們臉面與尊嚴,馬虎不得。

 伊稚斜臉一虎,威勢立現:“大匈奴敗得如此慘,從未有過,你們知道原委何在?你們以為就是漢人狡猾,周陽會用兵?漢人是狡猾,周陽比草原上的狐狸還狡猾。可是,漢人是與我們打野戰把我們打敗了,我們應該羞愧無地。野戰,是大匈奴的看家本領,連這都敗了,我們還能有什麽話說呢?”

 一眾大臣低下了頭,少有的臉紅了。騎射、野戰,是匈奴引以自豪的事情,這都敗了,要不愧都不行。

 “我們真的是騎射、野戰不如漢人嗎?”伊稚斜自問自答:“不是!我們的騎射本領,野戰砍殺,都是上等的,遠非漢人所能比。我們之所以敗,就在於,大匈奴沒有工匠,造不出弩陣,造不出長矛這等的利器。漢人能煉出精鋼,大匈奴卻不能煉出來,只能用駿馬向漢人換。可是,漢人可惡,不準鋼鐵出境,我們只能用重金從漢朝商人那裡換取。”

 漢朝是鐵器確立的時代,在這之前,主要是用青銅器。就是秦始皇那支無敵大軍,也是揮著青銅武器橫掃了天下。

 之所以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為當時的科技所限,冶鐵技術遠未成熟。因而,鐵對於漢朝來說很是珍貴,漢朝禁止出境。與匈奴貿易,多用生活日用品茶葉、絲綢、瓷器、酒類與匈奴換駿馬。

 這些東西是匈奴的日用品,匈奴不得不換,雖然匈奴最想要的是漢朝的鐵。

 “要是大匈奴有了足夠的鐵,大匈奴的勇士都穿鐵甲,用鐵兵器,你們說,大匈奴會敗於漢人麽?”伊稚斜反問一句。

 匈奴缺鐵,除了單於本部兵馬和各大臣少數精銳外,多用青銅兵器。若是全部裝備鐵兵器、鐵甲,匈奴的戰力會大幅提升。

 一眾大臣沒有說話,眼裡卻是射出紅光,豔慕呀!

 “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騎射嫻熟,善打野戰。可是,漢人的駑能克制我們的騎射。若是大匈奴有強弩,擺出弩陣,大匈奴還會敗嗎?”伊稚斜再問一句,聲調很高。

 匈奴這一次之所以敗得這麽慘,並不是漢軍的騎兵有多厲害,主要原因就在於漢軍的弩陣,打了匈奴一個措手不及,殺得匈奴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中國與匈奴的仇恨是數百年積累的結果,只不過在漢朝集中爆發了。在長達數百年的戰爭中,中國之所以能打敗匈奴,弩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趙武靈王大破匈奴於河套,有弩陣;蒙恬大戰匈奴,有弩陣;周陽這次打敗匈奴,也有弩陣。若是沒有強大的弩陣,中國很難打敗匈奴。

 射箭需要長時間的磨練,方才成為優秀的射手。在這方面,匈奴佔有天然優勢,自小就在練習騎射,其騎射非常精熟。

 有了弩,就不同了, 弩可以速成。訓練一個優秀的射手,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苦功。而訓練一個好的弩手,只需一兩個月功夫。

 再者,弩的射程更遠,更加精準,勁道更強,對匈奴的騎射可以全面壓製。是以,匈奴與中國打了幾百年,一遇到弩陣,只有大敗而歸的份。

 若是光靠騎兵,即使有“飛騎鼻祖”之稱的秦軍,也不見得能佔到多少上風。

 弩陣呀,是匈奴的夢想。自從河套敗於趙武靈王后,匈奴就認識到了強弩的可怕,一直想擁有弩陣。可是,匈奴只會盤馬彎弓,近兩百年過去了,匈奴仍是沒有造出強弩,弩陣依然只能是幻想。

 一提到弩陣,一眾大臣眼裡就冒紅光,那可是比鐵兵器更有吸引力。若是匈奴擁有弩陣,配合他們精湛的騎射,一定會無敵於天下。

 “大匈奴沒有工匠,不會造矛,不會煉鐵,不會造弩,不會造攻城器械。若要復仇,只有把漢人的工匠待為上賓,讓他們為大匈奴效力!”伊稚斜的聲音非常高,震人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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