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以為做一個明星的孩子很爽,從小錦衣玉食,高出鏡祭,以及俊男美女的父母,簡直是神之寵兒,有求必應。[非常文學].
可惜,作為世界級影后梅雨的獨生女兒,安然並不如是想。
她縮在屋子裡,窗簾被擋的厚厚實實,只要露出一點縫隙,外面的閃光燈就會閃個不停。
和母親近乎狂熱的熱愛不同,安然對於演戲是一種生理性的厭惡。
據說,在她剛出生一個月的時候,就被母親帶著演了一出苦情戲,劇中,梅雨扮演的母親在懷孕的時候就失去了丈夫,為了撫養幼小的女兒,忍辱負重,辛苦勞作。
只是拍戲中出了一點小意外,母親在燒灶膛的時候,火星飛濺,把尚是幼兒的她的臉上燙出了數個水泡。
如果當時可以說話,她一定會控告母親侵犯了未成年人保護法,安然忿忿地想。
接著是再大一點的時候,一歲多兩歲的小朋友,恰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母親帶著她出入各大片場,由於母親忙於演戲,她經常被委托給工作人員——也許是燈光師,也許是場務,誰知道呢,反正連打掃衛生的奶奶她也混熟了。
瞧,這是個多麽不負責任的母親。
哦,別跟她提父親,父親和母親一樣忙,更可惡的是,父親有了時間就拐了母親出去,N度蜜月,還把年紀小小的她當成電燈泡。
從0歲到四歲,她客串了非常多的角色,主要是一些龍套,需要她做的,是不斷賣萌。
賣萌對她來說駕輕就熟,歪著頭,睜大眼睛,甜甜的一笑,脆生生的喚上一句媽媽,阿姨,爺爺奶奶什麽的,基本都是這麽一個套路更換的是後面的人稱。
千篇一律的套路,真令人厭煩。
到了快五歲的時候,安然終於勇敢的反抗了,她不喜歡演戲,她拒絕再成為一個木偶被人隨意擺弄。
當母親意識到了她的問題時,為時已晚。
安然拒絕和人群接觸,因為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到處都是她拒絕上任何的幼兒園,小小的女孩開始有了自閉的傾向。
母親心痛不已,毅然推掉了所有片約,專心的在家陪著她,母女二人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是搖骰子。
攤開一張巨大的蔚藍色的世界地圖,站在旁邊,閉上雙眼輕輕搖動著帶著魔力的骰子,骰子落下的地方,就是她們今天要去的地方。非常文學
巴黎的埃菲爾鐵塔埃及古老的金字塔,亞馬遜的熱帶雨林……
她們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安然的笑容漸漸增多,和母親相處融洽,一年後,六歲的安然在懸在海外的私人島嶼上慶祝了自己的生日,重新聚合起來的全優生樂隊為這個年幼的小女孩表演了一曲別開生面的私人演唱會——歌曲全部是為了她創作的童謠。
安靜的坐在艾米舅舅的腿上,安然第一次聽說了母親年輕時候的故事,她的雙眼明亮,不時發出哇的驚歎聲。
艾米舅舅最後哄著她說:“安安你看,你母親她是那麽的熱愛演戲,你希望她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安然小小的眉頭蹙了起來,為難地道:“艾米舅舅,可是我不喜歡演戲啊。”
艾米舅舅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看的藍眼睛溫和地看著她笑嘻嘻地道:“誰也沒有非讓你演戲啊。”
安然眼前豁然開朗,她握住艾米舅舅的大手,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小的人兒仿著大人的樣子鄭重地做出了承諾:“那就這樣吧,媽媽演戲,我不演。”
事情和平落幕。
安然背起書包,成了一名小學生,同學有很多熟人,強森舅舅的兒子,莫克導演的女兒,大攝影師沈阿姨家的小哥哥——
在這些孩子裡,安然最喜歡強森舅舅家的薩納,因為他和艾米舅舅一樣,有一雙如大海般湛藍的雙眼。
很快到了學期末,學校舉辦了一個小型戲劇匯演,每一個班級都有自己的節目。
孩子們議論紛紛,最後決定演出森林裡的小仙子。
安然興致乏乏地把頭枕在平攤的雙手上,無精打采的看著同學們興致勃勃地討論。
坐在她旁邊的薩納用胳膊捅了捅她,眉開眼笑:“安安,你演小精靈吧,一定很漂亮。”
一股無名火突然燒起,安然猛地推開薩納,忿忿道:“要演你去演,我才不要。”
教室裡一下安靜下來,老師的眉頭皺了起來,旋即松開,她走到了安然面前,蹲下身子,柔和地問道:“安安,這是班級的集體活動,每個小朋友都必須參加哦~”
安然睜圓眼睛,鼓起了粉紅色的腮幫子,看上去頗為可愛,一下把老師逗樂,她仲出手掌,在安然柔順的長發上揉了揉,沒有說什
安然終於還是屈服了,她決定扮演一棵樹,一棵不需要有任何動作任何台詞的樹,只要老老實實地站在哪裡就好。
薩納是一個人類的小男孩,他在森林中迷了路,遇到了一群漂亮的小精靈,一起嬉戲玩耍,最後,新認識的朋友們把他送出了森林。
安然全身套在綠色的圓筒形布袋裡,只露出了一張小臉,肩膀上還立起了兩根綠色的枝葉,敬業的扮演著一棵樹。
無聊地看著同伴們的表演,哦,薩米的台詞又錯了,琳妮和珍撞到一起了,真不知道台下的父母們為什麽笑的這麽歡樂。
終於到了最後時刻,薩納將要和新認識的朋友們告別,他手裡捧著一個花環,他將要把這個花環獻給最可愛的小精靈。
小精靈們手牽著手,飽含期望地看著他。
薩納低下頭,望著手裡的花環,愣愣地不言不語。
場上漸漸安靜下來,大人們奇怪地看著他,開始了竊竊私語:“這個孩子怎麽啦?”“不知道,大概怯場了吧!”
安然急的不行,這個傻瓜排練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只要把花環套在珍的頭上,這一切就結束了,她站著也很辛苦的。
在孩子們的靜立中,一棵樹不耐煩地離開了她原本的位置,兩條短腿固執地走到了薩納身邊,故做了老氣橫秋的語氣:“孩子,你很難決定嗎?每一個小精靈都那麽可愛是嗎?”
坐在舞台下的梅雨一怔,這部戲,她事先已經聽過安然的抱怨了,小女孩根本不願意出演任何一個角色最後沒辦法選擇了不需要移動的背景樹,也沒有任何台詞,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麽,現在,是安然的即興發揮了?
薩納抬起頭,半張嘴巴看著安然,安然不耐煩地看著他,漂亮的小臉上堆起了嚴厲的線條說話也冷颼颼,不容拒絕地勸誡:“為什麽不把花環拆開呢,每個小精靈送上一朵?
薩納如夢方醒在樹精靈的陪伴下,走到了一眾小朋友身邊,逐一拆下了花朵,給每個小精靈戴上。
台下掌聲如雷。
父母們激動地鼓著掌,太棒了,最後一幕完全把這個小小的戲劇升華了,而且表現的那麽自然和諧。
的確,如果隻給了最漂亮的小精靈,對其他的小精靈來說,很不公平。
梅雨熱淚盈眶艾米湊進了她的耳朵:“安然和你一樣,有著表演的天賦呢。”
散場後,強森牽著兒子的手迎了上來,梅雨和艾米對望一眼,艾米放下了手裡的小公主,引來安然不滿地嘟囔——站了一天的樹很累呢。
薩納羞答答地把背到身後的手伸到了前面那是花環上最大最紅的一朵紅玫瑰。
安然愣了下,旋即接了過去,甜甜地笑道:“謝謝。”
薩納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地道:“其,其實,我,我想把花環給你的。”
安然刷的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小男孩白皙的臉上浮現的紅暈,又刷的一下低下了頭,囁囁地道:“是,是嗎。”
看著一對小兒女的嬌態,梅雨和強森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強森心中暗自喟歎,老子不如兒子,追不到孩子他媽,拐來女兒當兒媳也不錯呢。
回剿家裡,艾米把錄下來的視頻放到了DD裡,一家人坐在一起,舒舒服服的重溫安然的表演。
安然看到最後,自己扮演的樹精靈,蹣跚著走到薩納身旁,呻吟一聲,捂住眼睛,仿佛那樣就看不見了,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老氣橫秋偏偏稚嫩無比的呼喚:“孩子,”
她整個頭都窩進了梅雨的懷裡,懊惱地道:“媽媽,艾米舅舅太壞了,我演的這麽難看,他還要錄下來。”
梅雨扶住小女兒的臉蛋,強迫她看向屏幕,聲音柔和:“不會啊,安安表演的很棒。”
安然望向電腦, 微微一怔,屏幕上,樹精靈緊緊跟在薩納身邊,仿佛守護神一樣,讓整座森林活了過來,小精靈們環繞在她身邊,美麗動人。
似乎,演戲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呢。
安然很快發現,母親開始有意識地給她找一些有趣的劇本,黑暗的小精靈,流浪的乞兒,被酗酒的母親毆打的女孩,她漸漸的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梅雨下了車子,和艾米一起探班,這次是轉行後的齊珊第一次掌鏡,劇本是莫伊人那部沉船的故事,她沒想到,這部劇本居然落到了自己女兒的手裡。
遠遠的看著安然沉靜的眉眼,遊刃有余的扮演著貴族少女,梅雨心中感慨萬千,這個孩子,骨子裡終究流著她的血。
有女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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