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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書童》第27章:黑白2面
  “夏大人,您今日朝堂之上為何替喻希禮和石金求情?”彭嶽頓了頓,好像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有些不對勁,“您應該知道,皇上肯定不會饒過他們的…”  原來是朱厚熜近日為修道之事大興土木,在貴溪山上修了一個仙緣宮,還請方士邵元節為自己祈求子嗣。

  眾大臣都知道朱厚熜喜好修道的毛病,但是也明白此事無法改變,於是一個個都沉默不言。唯獨石金和喻希禮上疏極力反對,並且言辭犀利。而且在奏疏中左拐右拐,提到了兩個不能提的問題:一、赦免因“大禮議”而獲罪的一乾大臣。二、提及了朱厚熜的子嗣問題,而且話語說的非常難聽,“陛下恭默凝神,挈其綱領,使精神內蘊,根本充固,則百斯男之慶,自不期而至。”

  在彭嶽看來,這是明顯的“找死”行為,這樣說話,豈不是罵朱厚熜因為德行不振所以才子嗣不繼嗎?縱使言語修飾得再華麗,文辭表達得再懇切,也會被朱厚熜的憤怒淹沒得無影無蹤。

  然而就在滿朝大臣都以為石金和喻希禮必死無疑,甚至為二人的死感到可惜時,夏言卻挺身而出,為二人求情,還提他們辯解,說他們並無他意,結果惹得朱厚熜大怒。

  “其實…原因很多吧。”夏言抬頭看看彭嶽,輕聲歎了口氣,“有些理由能見人,有些理由…見不得人…”

  “哦?不知道見不得人的理由是什麽?”彭嶽笑著問道。

  “哈哈…也就你子睿會這樣問…”夏言垂首坐在座位上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到現在也沒能入閣,這樣做…自然是為入閣打算。”

  “嗯?可是…夏大人,您今天可是觸怒了皇上啊…”彭嶽一臉不解的表情。

  “這倒沒有什麽關系,雖然此番觸怒了聖上,但是聖上的怨氣主要還是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我只要是明日上疏向皇上請罪即可…”夏言輕聲解釋道。

  “但是這和您入閣有什麽關系?”彭嶽一邊問,一邊自己也在飛快地思索著。

  “有時候你也不能僅僅考慮皇上的感受,不能隻想著憑借討好皇上就能升遷受用…”夏言頓了頓,用手指了指自己,“你還要明白自己缺少什麽…”

  “您的意思是…您需要的不僅僅是皇上的寵信?”彭嶽皺著眉頭說道。

  “正是如此…”夏言笑著點了點頭,“你覺得皇上對李時李大人的寵信,比之於我是多還是少?”

  “這點許多大臣應該都能看的出來,皇上自然是對您的寵信更多一些。”彭嶽衝夏言拱拱手,“我絕不是在這裡說什麽虛假之言,這確實是我心中真實的想法。”

  “我知道你沒有說假話…”夏言笑笑,“可是李時是內閣首輔,而且現在內閣裡只有他一個人做輔臣,但是我直到現在連內閣也沒有入,你說這是為什麽?”

  “這…其實在我看來,李時李大人和翟鑾翟大人是…非常相似的,,二人都是謙虛下人的性子。”彭嶽說得有些尷尬,“李時李大人自從嘉靖十年便入閣了,但是一直謹慎小心。記得當初張孚敬被召回,再次入主內閣,事事都一個人做主,李大人對此也是一句怨言都沒有,這樣的性子,雖然得不到皇上的寵信,但卻能夠得到皇上的信任。”

  “不僅僅如此…李時李大人平素就對人寬厚和易,這點你我也是深有體會。這段主政內閣的時間,也是以清靜無為主持大局,朝中大臣皆對其評價甚高,私下稱其為“忠厚人”,你要知道這對於一個身居高位的人來說,

是一個非常難得的評價。而朝臣對李大人的支持信服,未必不是李大人能夠坐穩那個位置的重要原因。”  “所以您今天那麽做是為了爭取一些大臣的支持?”彭嶽試探性地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夏言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如今雖然貴為六卿之一,但是從之前如此低微的一個官職升遷到六卿之一的禮部尚書,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一點,眾大臣不服,我心裡也清楚,因為我雖然年齡不小,但是在他們眼中,我的資歷還是太淺。最重要的是,不僅他們這樣想,皇上也是這樣想的,皇上也會有這層顧慮,我想這也是我雖然受寵但是不能入閣的原因之一吧…”

  “而且石金為官清廉,剛正不阿,秉公執法,與漢陽的戴金共享“二金錚錚”之譽,喻希禮也是如此,平日正直敢言,毫不忌諱。二人雖然職位不高,但是在朝臣士子中享有盛譽。此番我規勸皇上饒恕他們,為他們求情,雖然沒有成功救下他們,最終皇上還是將二人關進了詔獄,但是這個人情我是做下了,公卿們對我的看法自然會改變,對我的讚譽自然也會變多。”

  “但是夏大人…當初張孚敬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吏到入主內閣,不過也隻用了幾年的時間…”彭嶽說完這話又有些後悔,“所以您也不必對自己的資歷問題太過在意。”彭嶽在一旁補充道。

  “那是他張孚敬趕上了“大禮議”的好機會,我可沒有他那個命。而且當時皇上急需用人,現在皇上身邊可不缺大臣。”夏言說得情緒又有些激動。

  “而且我承認皇上對張孚敬…有著很深的感情…”夏言撫撫胸口作平複狀,“畢竟當時聖上年幼,在當時的情況下只有張孚敬挺身而出為皇上直言,這份恩情皇上自然是不會忘。但是現在皇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剛剛即位的少年,他有心思,有計謀,懂得駕馭群臣,所以…張孚敬那樣的事事絕對不會再次發生的。”

  “這點我知道,也…想明白了。”彭嶽低聲說道。

  其實彭嶽很為夏言這種肯承認張孚敬的做法感到欣慰,畢竟二人的矛盾曾經是那麽深。當然他更對朱厚熜的馭臣之術深有體會,其實他早就明白夏言短期內不可能入閣,因為朱厚熜要保持大臣勢力的平衡。

  李時性格寬厚,不喜爭執,在大臣中有美譽卻無勢力,對朱厚熜更是恭恭敬敬,這樣的人自然是要留在內閣,幫自己處理一些日常政務。因為即使給了他這樣的權力地位,他也不會做出什麽逾矩之事。

  而夏言不同,他是朝廷新貴,是朱厚熜一手提拔起來的大臣。就因為這一點,朝中就少不了趨附之人。而且夏言為人強勢,能力出眾,而且聰明機警,頗通厚黑之道,這樣的人能受到朱厚熜的寵信,但是也會受到朱厚熜的忌憚。所以在決定給予夏言大權之前,朱厚熜又必須要好好思量一番。

  彭嶽看出了這一點,夏言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夏言才會有這些緊鑼密鼓的做法。他不斷逢迎討好朱厚熜,為的就是消除朱厚熜心中的那些芥蒂,讓朱厚熜對自己的好感逐漸消除那些疑慮。

  而他這次的做法無疑就是想爭取輿論支持了,因為朝中大臣的看法還是很重要的,也便於自己以後的行事相處。張璁無疑就是一個反面的典型,他當初入閣,便是遭到了諸多大臣的反對。結果後來雖然朱厚熜對他寵信有加,但是朝中大臣對他的反對詆毀並沒有因此減少。而他也形成了有些偏激的性格,本著“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的行事方法,與大臣之間的矛盾也是越來越深。

  後來張璁多次被罷黜,在政治上起起伏伏,因此它的改革也是時斷時續, 最終也沒有取得應有的成效。這其中的原因有朱厚熜的猜忌,朱厚熜出於平衡朝中勢力的需要,但是也少不了成群結隊的大臣明裡暗裡對張璁的極力反對,而這支龐大的力量也是朱厚熜不斷猜忌張璁的最大原因。

  “子睿?”夏言見彭嶽坐在那裡眼神有些呆滯,便側過頭輕聲喚了起來,“在想什麽呢?”

  “哦…沒什麽…”彭嶽回過神來,尷尬地笑笑,“剛才大人不是說還有見得了人的理由嗎,我在想那是什麽理由。

  “哈哈…既然見得了人,就沒什麽神秘的,不必如此猜想…”夏言笑著說道,神情卻有些不自然。

  “他們都是直臣,是忠臣,尤其是石金,敢於直言犯上,甚至把生死置之度外。在他們倆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夏言說著便低下了頭,讓人看不出他是個什麽表情,“他們說出了我不敢說的話,做出了我不敢做的事,無論如何,不能讓這樣的大臣死於非命,否則這將成為我大明之殤…”

  “夏大人忠義,在下佩服…”彭嶽沒想到夏言會說出那麽一番話,心中不禁既驚奇又感動。

  “有什麽可佩服的…”夏言揶揄般地自嘲道,“都是如此唯唯諾諾,也只有他們兩個敢說話,該佩服的是他們啊…”

  “皇上醉心修道,我也不同意,我也想勸阻,我也想改變…”夏言坐在座位上喃喃說著,不知這話是說給彭嶽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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