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休整了半個時辰,換上另一批部隊,繼續強攻,這一次他們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沒有選擇之前的那片區域,轉到塗嶺的東部進攻,士兵們也分散的很開,不再擁擠在一片,上一次進攻的大部分傷亡還是盾牌兵被滾木擊倒之時身後的弓箭手被明軍火器所集火帶來的。 東面的山勢不如北面平緩,顯得更加陡峭,但是能夠提供遮擋的有利地形也很多,山上的滾木石砸下來也會被這些突出的障礙物所阻擋,殺傷力會小得多。
上一次進攻明軍的傷亡並不嚴重,大多是被清軍弓箭手拋射的流矢所傷,還有一部分是被炮火殺傷的,這時候有一戰之力的士兵人數在九百人左右,項玉這時將大部分的士兵調到了東面來防守清軍的進攻,東面的山上多是堅硬的岩石,所以明軍並沒有向北面那樣挖掘工事,士兵們躲在一些突出的岩石後面,端著槍,將火繩點燃,靜靜地等候清軍即將到來的進攻。
經過之前的那一仗之後,明軍士兵的承受能力顯然是要好了許多,加上山上的障礙物頗多,清軍的陣型看上去是那麽密集,所以大部分士兵並沒有顯示出緊張的神情,整個陣地上顯得十分安靜。
項玉探出頭向外瞄去,發現清軍的前鋒竟然推著十幾具像一面門板一樣的鬥篷車,他並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不過顯然清軍推這些東西上來是有目的的。
項玉看不明白這東西的用途,但是顯然不能夠這麽輕易的讓它就這麽往山上靠近,於是對身邊的鄧明說道:“通知炮手,讓他們開炮,專打那些門板一樣的東西。”
鄧明忍了半天,終於沒忍住:“統製,那玩意叫盾車,上面都是厚牛皮的蒙布,炮彈打上去一下子就攤開了,沒有用的。”他居然認識清軍的這件武器,不僅知道它的名字,而且還知道它的用途,想必是知道怎麽對付它的。
“哦?竟然是用來擋炮彈的,那麽我們用滾木石來對付它們,會有效果嗎?”項玉畢竟是經驗不足,這時候還得向這種老兵請教。
“我看可以,統製你看,這東面的坡度比較大,這盾車在上面肯定不是很穩,隻要我們用重物砸在上面,肯定就能將它砸翻,那樣的話後面的韃子也會跟著遭殃的。”鄧明看了一眼身後的這些粗壯的滾木和巨大的石塊,信心十足的說道。
“好,讓大家準備好,等敵軍進入五十步的范圍內就放滾木石。”鄧明很快就把這個命令傳下去了。
清軍越來越近,漸漸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清軍的弓箭手不在前進,紛紛找好藏身的位置,拉滿弓選對著山頂將箭矢拋射上去,明軍陣中不斷有人傳來慘叫,這裡的地形對於這種拋射來的箭矢很難躲避,好在明軍的陣型並不是十分密集,傷亡的人數不多。
這時清軍已經到了五十步的范圍之內了,項玉一聲令下,明軍將大批的滾木石紛紛擲下去,這些木頭都是山上的樹木,並沒有經過暴曬,還十分沉重,粗木越滾越快,遇到凸起的障礙物時,甚至彈跳起來,一頭撞在清軍陣型前面的盾車和盾牌上面,盾車的構造是前面堅硬,蒙有厚厚的生牛皮,清軍為了增加它的防護力,又在上面澆了很多水,於是顯得前面重後面輕,被明軍的滾木一撞,抵在後面的士兵吃不住力,被震倒在地,盾車也被砸翻在一邊。
清軍進攻的陣型頓時亂了起來,這時明軍早已準備好的火力傾盆而下,對那些暴露出來的清軍士兵一陣猛烈打擊,
不過這一次清軍沒有後退,而是冒著槍林彈雨向上衝來,他們並不是不知道明軍的火力是連續的,但是仍然奮勇向前,顯得氣勢洶洶,項玉也感覺到了這一批清軍的不同,一邊下令士兵們繼續開槍,一邊連忙讓等候已久的炮手向這些衝在前面的清軍開炮。 越來越多的清軍士兵被飛散的彈丸擊中,但是他們還是忍著疼痛向前衝鋒,這讓項玉不由得想到了二戰之中的日軍的天皇衝擊,這時項玉已經斷定這批士兵肯定不是普通的清軍,絕對不是降清的南明軍隊,這種打仗悍不畏死的氣勢隻有可能是清軍的八旗軍隊。
而且項玉還看到了一處細節,就是有些子彈打在清軍身上,清軍似乎反應並不大,這些清軍顯然穿了好幾層厚甲,清軍要看就要衝上來了,明軍後兩排的火槍這時一起發射,前排的清軍終於栽倒了一片,呼!項玉松了一口氣,清軍的厚甲看來並不是刀槍不入啊。
這一批清軍大概有兩千人,前面的這些士兵有三百多人,這時衝的最快的已經距離明軍隻有十幾步了,由於大量是用火槍,明軍陣中一陣煙霧彌漫,後面的炮手看不清前面的情況,不敢將炮口壓得過低,以防止炸傷自己人。
清軍沒有了炮火的阻攔,這時更加勢若瘋虎了,項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裡面沁滿了汗水,他的心裡明白,一旦讓這前面的三百名清軍衝上來,那後面的清軍的壓力就會立刻大減,也會很快的跟著衝上山來,到那時候清軍佔有人數優勢,明軍這仗就不好打了。
項玉緊緊盯著最前面的這批清軍,十五步、十步、五步,清軍已經近在眼前了,突然,半山腰上傳來一陣連續的爆炸聲,爆炸將跑在前面的清軍掀上了天空,近三百名清軍頓時消失在了爆炸激起的塵土之中,到處都是一片哀嚎的聲音。
原來在明軍的陣前埋了大量的炸藥,本打算留在最危急的時候才使用的,不料清軍這一波攻勢這麽凌厲,項玉不得不將炸藥引爆,這一炸不僅大量殺傷了衝在最前面的清軍士兵,同時阻斷和遲滯了清軍後續部隊的進攻,是清軍士氣大跌,許多綠營的士卒嚇得不敢前行,生怕自己會有和八旗兵一樣的遭遇。
不過那些八旗兵卻依舊向前衝來,他們的數量這時已經大大減少,衝上來之後很快就被明軍殲滅,但是他們的近身肉搏能力實在是可怕,三四個明軍圍攻一個都佔不到便宜,他們最後多是死在明軍的火槍手上。
項玉心裡卻十分震撼,都說女真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作為女真人後裔的滿人確實不可小覷,就是這股不怕死的勁頭打垮了上百萬的南明軍隊也是不足為奇了,況且這還是仰攻,還不是平地上的戰鬥,要是他們加上自己擅長的騎射,那麽這支部隊確實是令人生畏。
山下指揮戰鬥的傅察義見漢人軍隊畏首畏尾,不敢進攻,而自己的先鋒部隊已經全軍覆滅,氣的破口大罵,讓傳令官傳令讓漢人部隊馬上進攻,不然回來之後就要按軍法處置。
這時綠營士兵們紛紛躲在山上眼石後面,明軍的火力無法打到他們,他們也不想著往上進攻,雙方就這麽僵持著,項玉自然是樂於見到這樣的情況,於是連忙讓士兵們清理戰場,將傷兵往山頂上轉移,把陣地裡面清軍的屍體扔出去。
這時,傳令官將傅察義的軍令傳到漢人士兵中來,士兵們知道無路可退,隻好硬著頭皮向山上前進,這些士兵比起真正的清軍來說要差上太多,明軍第一排士兵一開槍,漢軍就倒下一大片,其他士兵嚇得連連後退,不敢再前進,清軍將領大怒,讓督戰隊拿刀頂在後面,誰敢退就殺誰,漢人士兵這才又向上進攻。
項玉見清軍的這些綠營士兵這麽不堪, 一顆心也放了下來,這時大眉山那一帶的炮聲一直沒停,他心裡也十分擔心,於是連忙讓李權帶著三百名士兵趕去增援,臨行前一再叮囑李權務必不要忘記將他的話轉達給張聰。
清軍攻了半天,不僅再沒有攻上明軍的陣地,還留下了一批屍體,傅察義在殺下怒氣衝天,大罵漢軍無用,罵完之後也無可奈何,隻好撤下進攻的士兵,暫時休整。
其實這兩次的進攻對清軍造成的損失並不大,傷亡還不到九百人,但是傅察義的三百白甲兵卻全軍覆沒了,第二次進攻時綠營士兵的表現令他十分生氣,當陣撤掉幾名漢軍將領的兵權,讓滿人去指揮這些漢軍,漢人中陳永安已經被明軍俘獲,軍中已經沒有主心骨,這時自然不敢跟傅察義唱反調。
傅察義隨即再次下令,讓綠營的士兵衝在前面,清軍壓陣督戰,將剩下的盾車全部派上去,要在天黑之前發動最後一次進攻,試圖一舉拿下塗嶺。
項玉見清軍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而且明軍之前埋設的炸藥在之前已經用掉了,也就是說這一仗他必須將清軍阻擋在陣地外面,不然就隻能放棄半山腰的陣地了,山頂山還有一處防線,但是一旦清軍追擊上來,他怕明軍還沒有佔據戰鬥位置就被清軍追上來。
PS:前面一章出現了一點問題,已經更正過來了,本書自從簽約至今一直裸奔,都沒有推薦,好憂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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