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修堤築壩也要出村子吧。”魏秋晨又問道。 “魏爺爺也不必擔心此事。”李坤答道,“咱們現在已經有20匹戰馬,弓箭也不少,我已經讓古爾諾組織了一支騎兵,正在日夜操練。有了他們,咱們就不怕別人來襲擊了。”
“這支騎兵全是夷人嗎?”魏秋晨有些不放心。
“不是。”李坤解釋道,“七叔和咱們原來的那幾個弓箭手也在騎兵裡,這古爾諾和許娘子已經成婚,我看他也沒甚異動,每天只是盡心操練騎兵。有七叔在,不會出問題的。”
魏秋晨又提了個問題:“坤兒,這秋糧征收就要開始了,你有何打算?”
“秋糧征收?”魏秋晨的話一下子把李坤說愣了,“什麽秋糧征收?”
“李兄,你不會不知道秋糧征收吧?”魏陽很詫異李坤怎麽會連這個也不知道。
“魏兄,某自幼便在西域外邦,這事還真不知道,還望魏兄告知。”
“這秋糧便是皇糧國稅。”魏陽見李坤真的不知道於是向他解釋道。
唐中期之後便開始實行了兩稅法,這兩稅法便是中央根據財政支出定出總稅額,各地依照中央分配的數目向當地人戶征收。兩稅分夏秋兩次征收,夏稅限六月納畢,秋稅限十一月納畢,租庸調和一切雜徭、雜稅全都取消,但丁額不廢。
兩稅法按田畝征地稅,按財產征戶稅,多少改變了課役集中在貧苦農民頭上的狀況。但是,在這種制度下,土地兼並不再受任何限制,加之貪官汙吏的重征苛斂,正額之外,往往有名目繁多的附加,人民的負擔實際上有增無減。
兩稅法從按人丁課稅轉到按財產課稅,體現了賦稅的發展規律。同時,它將各種捐稅加以合並,分夏、秋兩季征收,簡化了稅制。
如今這五代時期正是沿用了唐朝的兩稅法,秋糧雖說按照規定是在十一月納畢,可各種情況複雜,往往會拖到元旦甚至是來年,所以今年魏家村的秋糧還沒有開始。
聽了魏陽的解釋,李坤這才知道了原來除了自己吃飯每年還得交這麽多的糧食啊。自己在前世的時候,那皇糧國稅早就沒了,不但種糧不交稅國家還有補貼,這李坤早就把這皇糧國稅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但是現在魏家村裡能吃飽了飯就不錯了,去哪弄這麽多的糧食來交稅啊。
“魏爺爺,不知這秋糧要交多少,是何人來征收呢?”李坤想把這事問清楚好想對策。
“這秋糧本是按照田畝征稅。”魏秋辰說道,“咱們魏家村土地不多,所以這夏秋兩稅並無多少,只是現如今這兩稅都是由夏州府來征收,並無甚定額,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那是夏州府的什麽人來征收呢?”李坤繼續問道。
“夏州府的人並不直接來咱們這裡。”魏陽回答了李坤的問題,“爺爺是魏家村的村正,每年都是爺爺將夏秋兩稅的糧食收集起來,然後送往鄉裡的裡正,由裡正再往上送。”
“如果咱們要是不送呢?”
“往年也有收不上來的時候,裡正便會帶人下來催收,如果裡正也無甚辦法,那就是縣裡來人了。不過要是縣裡來人的話。”魏陽說到此歎了一口氣,“那麽就是搶了。”
“咱們魏家村如今搬遷至此,那裡正和縣裡也能找到此處嗎?”
“坤兒,他們自有辦法會找過來的。”魏秋晨回道。
“是這樣。”李坤沒再問,靜靜的陷入了沉思。
“爺爺,
哥哥。”魏玉惠不願意了,“坤哥哥在吃飯呢,你們就不能不說這些事啊。” “吃飯,吃飯。”魏秋晨笑道,“老朽又給坤兒添麻煩了。”
“不添麻煩。”李坤拿起個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魏爺爺放心,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大哥,沒甚好辦法。”李坤吃完了飯又去找魏曄和魏六商量這秋糧一事,兩人一聽是這事都有些頭大。
“兩位賢弟,你們原先遇到災年的時候這夏秋兩稅是如何解決的?”
“往年遇災的時候,朝廷會減免一部分。”魏曄說道,“再有就是咱們這峪口鄉裡正同魏村正還有些交情,也會給出一些力,反正馬馬虎虎就過去了。”
聽魏曄這麽說,李坤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
“不過,大哥。”魏曄一句不過又把李坤的心給提起來了,“我們上次去銀州的時候可是聽說,如今這聖上同石敬瑭正在酣戰,咱們夏州府節度使李彝殷兩不相幫,但他為了自保也下了嚴令,今年的秋糧一定要足額繳納,所以這事很難說會如何。”
“算了,且不去管它。”李坤知道現在自己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
“鄉兵編練的事現在怎麽樣了?”李坤這幾日只顧著規劃修堤建壩的事,將訓練鄉兵的事暫時交給了魏曄和魏六。
“大哥,按照你的意思,咱們又找了十幾個夷人和七叔他們編在一起組成了騎兵。剩下的一些夷人和漢人編進了步卒裡面,目前咱們騎兵二十人由七叔和古爾諾操練,步卒40人,由我和三弟操練,還是按照你原來的辦法日日苦練。”
李坤點了點頭:“你們可以加大一些訓練力度,現在沒甚農活,而且有了這些回鶻人乾活,這些鄉兵可以不用那麽勞累了。”
“知道了大哥。”魏曄回完又問道,“有一些回鶻人也想參加咱們的鄉兵,這事還想請教大哥的意思。 ”
“回鶻人?”李坤笑道,“還真是牆頭草,隨風倒啊。這才幾天就想改旗易幟投靠咱們了?”
“哈哈。”魏六也笑道,“那些蠻夷,誰給飯吃就效忠誰,他們是這些日子開地修壩累的狠了,所以也想當上鄉兵輕松一下。”
李坤細細琢磨了一會:“二弟三弟,可以挑出幾個來編進步卒,但是他們不是鄉兵,只能當雜役。咱們既要讓他們知道效忠魏家村就可以有前途,也要讓他們明白不是他們想效忠就能效忠的,這個度你們能把握好吧。”
“放心大哥。”魏曄和魏六齊聲回答,“我們知道如何做。”
村外的黃河邊上,近200個回鶻男女青壯正在一夥拿著三棱長矛的鄉兵和幾個漢人監工的看守下拚命的揮舞著鎬頭刨著地。
今天的北風特別的大,刮得塵土飛揚,沙塵漫天。一個回鶻女人偷偷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直起腰來捶了錘後背。
“啪”一根長鞭狠狠的抽到了她的後背上,呵斥聲跟著長鞭一起傳了過來:“別偷懶,誰敢偷懶誰就挨鞭子。”
那回鶻女人趕緊低下頭繼續揮舞起鎬頭,那個監工打完這一鞭子似乎還不解氣,衝著周圍的回鶻人罵道:“都別以為沒事了,當年你們是怎麽對我的,我會全還給你們。”
李坤正好騎著馬看到了這一幕,不覺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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