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朝殿之上,文武百官跪倒一片,正中間,慕容皓軒與慕容昊筆直的跪著,他們的身前散落著幾封書信,已然拆開,只是如今卻無人理會,只是隨它們隨意的凌落在地。
慕容昊哀然而又隱著憤恨的眸子微垂,不在去看那龍椅之上的人,似是多看一眼他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
慕容皓軒神情悲慟的望著殿上龍椅上端坐著的人,眸底有著深深的失望與哀戚。
那就是他忠心守護了幾十年的‘兄弟’!
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他便跟了他,他說‘他們不論君臣,只是過命兄弟!’!
他不是不明白,君與臣之間不可能有‘兄弟’之說,可是,他的心還是為之一暖,甘心為之赴湯蹈火……
如今,端坐在椅之上的他,那悲憤與絕望的神情是要給誰看?他不信,幾十年了,他的忠心他看不見!他也不信,以他的睿智他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局,一個滅他滿門的局。
也許,他根本就是知道的,只是,這個局卻是帶著他的期盼的……
是,軒轅明喆的心裡清楚的知道,這個是皇子鬥爭中的一個局,而慕容皓軒只是這個局裡,將要被犧牲的棋子。
而他,亦是樂於見到這樣的局,他確實是想借此除去這顆威脅到他的棋子,他確實想要拔除那硌得他眼痛的沙子。
慕容皓軒,別怪朕無情!
軒轅明喆沉痛之下隱著狠戾的眸子,從慕容皓軒的身上收回,似是極度痛心的閉了閉眼,隨而以低沉而暗啞的聲音說道:“慕容皓軒欲通番賣國,罪大當誅,然而,念及其曾為天耀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除去慕容皓軒與慕容昊大將軍之職,押入天牢三日後午門問斬,其妻女及慕容府一乾人等發配苦寒之地,生生世世不得離開,立即執行。”
軒轅明喆話落,一隊禦前待衛便衝進殿中扣住慕容皓軒與慕容昊,欲押他們下去……
然而,慕容皓軒與慕容昊皆同時抖肩,將擒著他們的手甩落,傲然的站起,深深的睨了殿上那位,便收回視線,抬頭挺胸的徑自出殿往天牢而去。
慕容昊轉身離開大朝殿之時,眸光與軒轅睿一個交會,眼中帶著乞求。
懊悔從心尖無限的漫延到四肢百賅骸,看到慕容昊離開前的一眼,軒轅睿的心如利刃劃過,刺痛得他想要將陷害他們之人碎屍萬斷。
如果,暗衛能早一點將證據送到,他能早一點出手,局面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
方才,大殿之上,當他的父皇摔出那些有著慕容大將虎符的‘通番賣國’的信件,當他們力保慕容大將軍不可能做出叛國之事,當與碩王一派就此事發起劇烈爭論……
他的父皇的一聲厲喝,隨後那一串的宣判……
他便知道,他的父皇在乎的不是‘通番賣國’事件本身的真假,也無關慕容大將軍的忠誠,一切只因他的父皇想要借機收回兵權,拔去硌心的刺。
至此,身為一國王爺的他,就算他的暗衛此時已經將證據送到,他也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一個國家在失去兩個威望鼎盛的大將軍,對國家造成的巨大的撼動之時,他若是再出手……天耀,便有可能面臨被蠶食的危險。
他……
軒轅睿憎惡的閉了閉眼,他恨極了此刻他的無能為力,他,救不了他們。
而現今,他們能做的便是救下慕容夫人,還有……慕容九。
想到慕容九,軒轅睿的心底悲慟不已,心似被一隻大手揣著,緊緊的揣著,令他連呼吸都是奢求。
她!是不是再也不可能走進他的生活了?
軒轅澤、軒轅離望著混身壓抑著悲傷的軒轅睿,眸中亦有著同樣的悲痛,還有一樣的無能為力,以及抱著那最後的一點希望。
然而,絕望絕不是打倒一個人的利器,而是那僅剩的希望……
軒轅睿三兄弟在心裡計劃著如何救下慕容夫人與慕容九,甚至是如何能偷天換日的救下慕容皓軒兩父子……
一道旨意,直接粉碎了他們的希望,斷了他們的後路……他們被圈禁了!
他們被留在的皇宮之中,而他們所居的宮殿有著無數的禦林軍把守,連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飛得出。
這還不只,與慕容府有關系,稍有來往的,全部列入監視范疇。
沒有人能在此時,對慕容府伸出哪怕一點點的援手。
天牢中,慕容皓軒與慕容昊相對無語的坐在獄中的雜草之上,身上散發著哀慟,卻腰板挺直,一身的傲氣。
失望之上還有絕望,絕望之上……
慕容皓軒盡管身杆挺直,可越是深想,身上的悲傷越是無盡的漫延,侵蝕著他的心,那神色間如同瞬間老了十幾歲般,有著掩不住的頹敗氣息。
相對於慕容皓軒,慕容昊眼中有著無盡的陰戾,那雙眼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帶著濃濃的怨念,
身為臣子,他不是沒有揣著隨時可能會被犧牲的心念,可,即使明明知道伴君如伴虎,有一天他們可能會被吞食,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皇帝會做得如此絕決,竟是連查也不查,連做做樣子也沒有,便直接判了他們死刑。
什麽念在他們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免了誅九族的罪,他只是怕他獨斷的未經查實便處死了他們,堵不上悠悠眾口,才不得已施拾的‘仁慈’吧!
面上說著發配,可實際上,就算他不會在卞京城中動手,可娘和九兒根本不可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吧!
一老一少,兩個都是頂天的男子漢,然而,卻在皇權鬥爭之下,輪為了死囚……
一名禦前待衛,手持著聖旨,快馬奔馳,那道絢麗的黃如同一道命符揣著人的生死,而它正往慕容府而去。
一道詭譎的黑影,避開慕容府周圍的禁軍,繞到慕容府十裡外的後山,可是,卻在進入後山時,一晃卻便失去了影,如同鬼魅般的消失無蹤……
千裡之久――
急促的‘噠噠噠’的馬蹄聲不絕於耳,然而,緊接著一聲‘噅’的痛苦鳴叫之後,急馳的馬兒因連日不停的狂奔不只倒地。
東方逸此時已然換上一身黑衣,面帶銀色面具,在身下坐騎倒地之前,急忙一個縱身,躍開了去。
看著那與自己數年相伴在他左右,如今因他的不眠不休,力歇而倒,看樣子極可能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東方逸心裡有著不舍與哀痛,可,這份傷感卻不足於令他停下腳步。
對不起!東方逸蹲下撫了撫馬頭,看著馬兒眼中的晶瑩,心底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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