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墓園的工作人員帶著羅旭三人來到了位於墓園角落位置的倉庫裡,打開了門上鏽跡斑斑的鐵鎖,很顯然,這裡並不經常開啟。
拉開沉重的鐵門,外面的風一吹進去,裡面頓時灰塵彌漫起來。羅旭三人趕緊捂住口鼻。
走了進去,畢竟是常年對方骨灰盒的地方,又是在墓園最邊上的一個角落裡,四周圍全都是枝繁葉茂的大樹,所以顯得鬼氣森森,令人一進去就有點後背發涼的感覺。
“好了,都在這裡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你們要找的東西。你們自己找吧,鑰匙給你們,找完了幫我鎖起來。”
工作人員把鑰匙給了謝南,然後就走了。
三人留在這陰氣森森的倉庫裡,看著四周圍的骨灰盒,頓時頭都大了。
劉振東道:“這怎麽找啊,這裡的骨灰盒看起來都一樣,咱們怎麽才能找到哪個是老王的母親的呢?”
羅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樣子找下去,實在是太難了。
謝南皺著眉頭,道:“二位老總,當年我們開發那塊地的時候,那裡還是一塊荒地,是個亂墳崗。你們也都知道,葬在亂墳崗的死人多半是窮人,所以基本上都是不用棺材的。有的用草席裹了,有的索性就這樣埋在土裡。我們開發的時候,挖出來好多骸骨。當時我們老板仁厚,就讓人買了骨灰盒。當然了,鑒於成本所限,骨灰盒的價錢非常便宜,並不是木製的,而是從一個鐵匠鋪那裡定製的鐵的。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鐵盒子,沒有任何裝飾,每個骨灰盒的成本才二三十塊錢。”
有了謝南提供的這條線索,羅旭和劉振東原本都已經要熄滅的希望之火再一次被燃燒了起來。這裡的大部分骨灰盒都是木頭製作的,而當初金永隆是用鐵盒子裝的骨頭,這樣就好找多了。
“那咱們就找吧。”
三人一起動手,在滿堆的骨灰盒裡尋找鐵製的骨灰盒。謝南率先找到了一個,拿過來給羅旭和劉振東看了看。
“二位老總,骨灰盒就是這個樣子的,這個就是我們當年買的那個。”
有了參照,羅旭和劉振東找起來目標就更加明確了。二人一直在裡面找到了第二天天黑,才把所有鐵製的骨灰盒都給找了出來,總共是一百三十多個。
謝南道:“應該就是那麽多。”
劉振東累的坐在地上,道:“老弟,這麽多咱們怎麽才能確定哪個是老王的亡母啊?”
羅旭道:“確定倒是不難,只不過需要一定的時間。現在科學進步了,可以從骨骼裡面提取DNA,只要找出和老王DNA有血緣關系的,那自然而然就是他的母親的。”
劉振東一擊手掌,笑道:“這我倒是沒想到。”
二人正高興著,以為這一次肯定能找到了,卻被謝南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二位老總,當時工期倉促,我們沒法保證亂墳崗的所有骸骨都被搜集起來了,肯定會有遺漏的。”
羅旭和劉振東都不是傻子,聽了謝南的話就知道了,肯定是裝起來的只是少數,大部分全都被埋在了永隆廣場的下面。
那裡曾經是一片亂墳崗,一眼望去全都是墳頭,絕對不止一百三十幾個,而現在他們面前只有一百三十幾個骨灰盒,有可能王八仙的母親的骨骼就在這一百三十多個骨灰盒當中,也有可能不在,並且不在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老弟,你說該怎麽辦吧。”劉振東道。
羅旭道:“我真的不願意看到老王再次失望,所以我的想法是在有結果之前不要告訴老王我們今天做的事情。我的想法是我偷偷地拔一根老王的頭髮,跟這裡的一百三十多個骨灰盒裡面的骸骨進行比對。如果找到了老王亡母的骸骨,那麽我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高興高興。如果沒有找到,那咱們就算了,不要告訴老王,就當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劉振東表示同意,羅旭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就這麽辦吧。老弟,咱倆分工合作。你負責去搞老王的頭髮,我負責聯系醫院,找人幫忙化驗。”
羅旭笑道:“這樣分工最合理了。”
劉振東吩咐謝南去找車,然後把這些骨灰盒全部都帶走。他去聯系了一家醫院,找了關系,讓醫院的相關部門幫著化驗。
早上回到酒店,羅旭倒頭就睡。中午醒來的時候,王八仙和他一起去酒店的餐廳吃了午飯。
“小爺,你昨晚去哪兒了?”
回到房間,王八仙跟了進來。
羅旭道:“一個朋友喊去喝酒了,喝得有點多了,就沒有回來住。怎地,你找我有事?”
“沒有。”王八仙笑了笑,他看上去依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老王,你怎麽有一根黃se的頭髮啊?“
羅旭故作驚訝,起身走了過去,“我拔下來給你看看。”
他從王八仙腦袋上拔了一根頭髮下來,道:“哎喲,是我看錯了,不是黃毛。”
王八仙道:“我說也是,我都那麽大年級了,怎麽會有黃頭髮呢。”
“老王, 我有點困了,還得再睡會兒。你回房也休息休息吧。”羅旭打發走了王八仙,在床上躺了個把鍾頭,然後就離開了酒店,開車去了劉振東的公司,找到劉振東,把王八仙的頭髮給了他。
“醫院我已經聯系好了,謝南已經把骨灰盒都送過去了。這根頭髮我待會兒就派人送過去。老王他沒有起疑吧?”劉振東問道。
羅旭笑道:“沒有,我辦事辦得很謹慎,並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劉振東歎了口氣,道:“咱們這事最好是能成,我真想讓老王高興高興。”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盡人力安天命吧。”羅旭道。
劉振東點了點頭,道:“醫院說大概要兩三天才能出結果。”
“沒關系,我們耐心等待吧。”羅旭道。
和劉振東聊完,羅旭就回到了酒店裡。他悄悄地進了房間,然後往床上一趟,裝著從來沒有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