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放風的時候,都是老猴子接訂單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從那間小牢房裡走出來,但卻不想離開這個大監獄,因為他的生意在這裡,他在這裡找到了自我存在的價值。
坐在角落裡的羅旭看著滿場子亂竄的老猴子,心想他這綽號還真是貼切。
老尿壺搓著手朝這邊走了過來,在羅旭身旁坐了下來。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鐵絲網外面的那片菜地,以及正在菜地裡勞作的老人。
“入秋了,該是種白菜的時候了。到了冬天,挖個地窖,把一棵棵大白菜儲藏在地窖裡,一個冬天都不愁沒菜吃。到了過年的時候,割幾斤肉,大白菜燴肉,給肚裡添點油水。大年初一吃餃子,白菜豬肉餡的,可香啦。”
“老尿壺,想家了吧?”羅旭笑問道。
“我想我的地了,我是個農民啊,一天都離不開土地,可我已經離開她三年了!”
老尿壺雙手顫抖,抹了抹眼角的渾濁老淚。
“想出去嗎?”羅旭問道。
“在這兒的,有哪個不想出去啊?”老尿壺道。
羅旭看向正忙得不亦樂乎的老猴子,笑道:“或許就真還有不願意出去的人。”
“我做夢都想我那片田,恐怕我活著的時候是出不去了,就盼著死後能埋在那片土地下面吧。”
在這裡受折磨三年,讓老尿壺這個老實的莊稼漢對未來已經失去了希望。
老尿壺的視線之中出現了幾個人,他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一下子抓住羅旭的手臂,胳膊都在顫抖。
“老大,是黑虎他們!”
羅旭順著老尿壺的目光望去,就見朝他正走來五人,最中間的那個雙手插在口袋裡,嘴裡叼著根香煙。
“老大,他們一定是來找你麻煩的。你趕緊跑,去找獄警!”老尿壺催促道,他在這裡三年了,知道黑虎一夥人的可怕。
羅旭沒有動,老實人才會去找獄警,至於黑虎這夥人為什麽朝他走來,說不定就是某個獄警指使他們來的。
黑虎一夥人為首的叫黑虎,這五人若論戰鬥力,每個人都是這個監獄裡頂尖的,他們五個是結拜兄弟,一起進來,心也比較齊,來到這裡之後,很快就成了所有囚犯恐懼的對象。
“新來的,滾開,這是老子的地方!”
走到近前,黑虎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就朝羅旭踢來。此時的羅旭還坐在地上,這一腳帶起的勁風,吹得他頭髮都豎了起來。
而羅旭卻是不閃不避,後發先至,一拳擊在黑虎的鞋底上。只見黑虎臉上的表情一變,踉蹌往後退了幾步,若不是身旁的兄弟扶著,很可能就摔倒了。
不遠處的肥龍正眨也不眨地盯著這邊,這裡發生的事情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能不能重新坐到老大的位置上,就看黑虎團夥能不能擊敗羅旭。
“我不想惹事,不過也不怕事。黑虎是吧?我希望你不要步肥龍的後塵!”羅旭冷聲警告。
“肥龍?你居然拿那頭死肥豬跟我相提並論?新來的,我看你還真不知道誰是這兒的天!”
話音未落,肥龍已再度向羅旭掃了一腳出去。這一腳能掃斷碗口粗細的小樹,就見羅旭突然在地上拍了一下,整個人的身子彈了起來,在空中舒展了身體,也踢了一腳出去。
“啊”
只聽一聲慘叫,黑虎倒飛出去,下巴被羅旭踢中,一腳脫臼。
“老大!”
黑虎團夥以老大黑虎戰鬥力最強,其余四個見黑虎被踢倒,大叫一聲,而後全都朝著羅旭撲了過來。
“老尿壺,躲遠點!”
羅旭護在老尿壺的身前,以免他遭殃。老尿壺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打擊,如果被擊中,很可能丟了老命。
老尿壺嚇得差點沒尿了褲子,手腳並用,爬著跑走了。羅旭一人對付五個,竟也不落下風,而且感覺到體力源源不斷,有種越戰越勇的感覺。
“難道是清血丹的作用?”
與黑虎團夥這一戰,讓羅旭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與之前比起來,明顯是更強了。
“倒!”
沉肩側肘,一人被羅旭的鐵肘擊中,頓時身子就背了氣,倒在了地上狂吐白沫。
羅旭不斷地探索身體的極限,將速度越提越快,黑虎團夥剩下的幾人隻覺眼花繚亂,根本跟不上羅旭的速度,只有挨打的份兒。
遠處的望台上,獄警宋通正在觀察著這邊,眉頭緊擰著,歎了口氣。
“黑虎這幫人都拿不住他,這小子可真棘手啊!”
“跟我走!”
他從望台上走了下來,一揮手,帶了十來個全副武裝的獄警跑了過來。這些獄警手裡個個戴著防暴偷窺,右手握著電棍,左手舉著盾牌。
黑虎團夥已經被羅旭滅了威風,這邊已經成了最熱鬧的地方,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獄警們衝了進來,二話不說,掄起警棍就朝羅旭身上招呼。
“啊!”
電流過身,羅旭也忍不住叫了一聲,不過卻並沒有倒下。這裡再厲害的角色,也扛不住電警棍的威力,羅旭挨了幾下,卻仍沒有倒下,這令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宋通舉著警棍朝羅旭砸來,卻被羅旭徒手抓住。二人四目相對,羅旭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畏懼。
“你怕了,不是嗎?”
“找死!”
宋通將電量開到最大,電得羅旭頭髮一根根都立了起來,但羅旭仍是死死抓住電警棍沒有松手。
“你害怕了?”
羅旭又上前走了一步, 宋通卻往後一退。
“你怕了!”
他每上前一步,宋通就往後退一步。
“你……別過來!”
此時,羅旭的身上已經有了四根警棍,但卻仍然沒有被電暈,他仍是一步步向前,緊逼宋通。
這還是人嗎?
整個放風場都沸騰了,被欺壓了太久的囚犯們有的忍不住為羅旭鼓起了掌,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為羅旭歡呼。
“你害怕了!”
終於,宋通的神經繃不住了,撒開了電警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身上的汗水已經把他的製服都給浸濕了。
“你們怕了嗎?”
羅旭舉起電警棍,振臂高呼。